“怎麼?我的話不好用?不是說要把我侍候好嗎?不是說聽我的吩咐嗎?既然不能放我走,那打個人這個吩咐總可以吧?”白非兒譏諷一笑,冷冷的掃二人。
我看你能怎麼樣?既然有意把她拉進這個陷阱,她就陪他們玩。
“好,二十大板。”浮雲扯起八角就往外走。
“浮雲將軍……”八角悲哀的叫了一聲,沒多久就傳來八角悽慘的叫聲。
白非兒冷涔涔的打了個顫,對不起了八角,沒辦法,只能拿來出氣。
這一夜,她耳邊總迴旋著八角淒厲的叫聲,這一切,令她輾轉難以入眠。
夜半,浮雲立在溪魚閣門外。
“不就打個人嗎?這事還要來煩我?”裡面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浮雲輕攏眉心:“可他也太囂張了,一來就想來個下馬威。”
嗤,裡面輕笑:“他要玩,你就陪他玩,就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你還玩不起嗎?”
浮雲愣了愣,敢情他這個皇上御封的將軍是專門陪他這臭小子玩耍的?可四爺的命令哪能違抗?當下悶悶的應了下來。
本來還想著飄煙被罰,現在四爺都未肯原諒,自己會得到爺的重用,沒想到是讓他陪那小子玩。
翌日,白非兒挺屍到太陽曬到榻前了才爬起來,也不知什麼時辰了,覺得口乾舌燥的,想喝水纔想起昨晚自己把前來侍候自己的小廝給揍了,只好自己找水去。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到了這個地方是兇多吉少,與其顫顫驚驚,不如見招拆招,擔心沒有用,怕更沒有用。
嘩啦的打開門,刺眼的陽光照得她睜不開眼,都入冬了,太陽還那麼毒。
她閉了一下眼,瞇著眼縫,她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坐在對面,還挺有型的樣子,她歪頭看過去。
“凌公子,可睡好了?”慢條斯禮的聲音。
白非兒冷涔涔的打了個激靈,是他啊,她用手掩了額頭,向他走過去:“哦,是浮雲將軍來了,早啊。”
還在門口守著她,好啊,貼身保鏢。
“早?真早。”浮雲翹著二郎腿,手裡敲著一塊戒尺,陰惻惻的笑:“凌公子可知道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做什麼?爲奴唄,白非兒看著他手中的戒尺,一下子醒了過來,她暗罵自己大意,來這裡是爲奴,可她這會兒睡到這個時候,看這日出中天,該是差不多中午了,看樣子是找她茬來了。
“本公子自然是知道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可是你們也沒有人告訴我要幹什麼?幹些什麼活?”先耍賴。
浮雲站起來在她身前走了兩圈,興味的笑著,主子叫他陪他玩,那就玩:“你還真當自己還是爺啊,在這兒,你不就是個奴才,可惜啊,本來八角是要告訴你今天的活兒,可你昨晚卻急著二十大板拍了他,這會兒他也在躺著呢,你說,這會兒該怎麼罰你?”
白非兒覺得又是自己搬了石頭砸了自己腳,在這兒本來就是案板上的肉,是砍還是剁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她撇了撇嘴:“要打多少板?來吧,本公子奉陪。”一來就得挨板子,真是真是倒黴。
浮雲把玩著手上的戒尺,放到白非兒下巴一挑,喃喃道:“不知用這尺子這張俊臉上拍二十板會是怎麼樣呢?皮開肉綻?還是腫成豬頭?”
“不可以。”白非兒撥開他的手,向後退開一步,眼皮跳了兩下,一縷驚恐從眸中劃過,然後又沉寂無聲:“我只不過是起晚了,要罰我做什麼事我都做,既然八角因
我被打了二十大板,那就再還給我吧。”
打臉就麻煩了,倒不是怕被毀容,一打那麪皮肯定得脫落,到時自己就真的是死路一條。
浮雲白晰的臉上肌肉跳了跳,譏諷的一笑:“凌公子還真怕毀了這俊俏的模樣,可是本將軍還真非要打呢?”
白非兒也不急,勾脣淡淡的笑:“浮雲將軍,我看這天涯宮個個都是俊俏之人,想必咱們巫大人是講究之人,要是日後巫大人見著我這張醜臉,吃不下飯,你說這罪過會是誰的?”
既然他們費盡心思弄她來這裡,就不會趕她走。
浮雲怔住,瞳孔收縮了一下,握著戒尺的手緊了緊,咬牙切齒的吼:“來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好小子,別得意太早,以後有你苦頭吃。
白非兒鬆了一口氣,還好,打屁股,打唄,起碼保住了命。
這二十大板打下來,還真不是爽事,她死撐住不讓自己喊出來,打到後面,她覺得自己快暈死過去時候卻是打夠了數,真是特麼的疼,抽心的疼,她想起那電視上演的,動不動就一百大板下來,那真是人都得死,還吆喝得那麼輕鬆。
不知過了多久,她暈暈沉沉的睜開眼,這是在榻上,沒人理沒人管,從昨晚到現在,可是一口水都沒沾上,這會兒真是有氣出沒氣進的樣子,這樣下去,就算沒被打死也得餓死,看著從窗櫺灑進的陽光,生存,只要有一線生機,她也得爭取。
正掙扎著要爬起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凌公子,我來給你上藥。”
白非兒扭頭看了看,又一個小太監,她輕聲說:“水,我要喝水。”
那小太監放下手中的藥,手腳麻利的倒上一杯水,送到她嘴邊,她顫抖著手抓住杯子,就著他的手喝下了那杯水:“是誰讓你來的?”
問出來後她又覺得是多餘的。
“是四爺讓我來的。”小太監放下杯子這過來扒她褲子。
“不,我自己來,你出去吧。”白非兒心裡一急,忙按住他的手,她倒意外了,以爲是那浮雲讓他來的,沒想到巫驚魂知道這事,不過想來,讓她受這二十大板,應該就是巫驚魂的意思吧,在這裡,他纔是大爺啊。
“你哪能上得到?我幫你吧。”小太監堅持著。
白非兒急得面具下的臉發燙,雖然她是來自新時代的女漢子,可在陌生男孩(雖然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面前脫褲子,她還真不能接受。
“那個,小朋友,要不,麻煩你先幫弄點吃的來,本公子快餓死了,藥一會再上也可以。”白非兒吱唔著,實際上也真是餓得快虛脫了。
小太監想了想:“也好,我去幫你弄吃的,我不叫小朋友,我叫錦葵,可以入藥的那個錦葵。”一笑起來臉上有個可愛的酒窩。
錦葵,八角,這是藥材鋪嗎?“好,錦葵,謝謝你。”白非兒虛弱的笑笑。
且不管他是什麼藥,自己先上藥,一會兒要再堅持著扒她褲子就頭疼了。
天涯宮,飄煙閣——
飄煙換上一身大紅衣裙,對著鏡正在畫眉,鏡中人肌膚勝雪,一雙柳葉彎眉,鳳眸水瀲瀲,紅豔的小嘴如蜜桃般水嫩,當真是比花更還豔,比女人還嬌媚。
窗邊一陣風颳過,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他身後。
“大白天有門不走,浮雲將軍是要在我面前顯擺你的輕功嗎?”飄煙放下手裡的畫筆,輕蹙一下眉頭。
浮雲雙手抱臂,輕哼一聲:“哪敢在飄煙大人面前顯擺,誰不
知我們四爺的煙,輕功天下無人能及?”
飄煙輕嘆一聲,轉身幽幽的看窗外:“浮雲,爺真生我的氣了是嗎?都兩個月了,都不讓我靠近他身邊。”
他以爲被打完就了事了,沒想到爺根本不讓他靠近,當真是愁死他了。
浮雲心裡暗叫好,可表面上裝著同情他的樣子,皮笑肉不笑的:“爺哪捨得真氣你呀,嘖嘖,你看你這嬌柔的臉蛋,爺還會不想你?爺也回來了,你還不抓緊機會?”
他可聽疾風說爺臉色不太好看。
“是嗎?那我見四爺。”飄煙一陣欣喜,急急的在耳鬢旁插了朵花兒,對著銅鏡仔細看了一下,起身向外走,纔到門口又回頭,眸子有些冷:“姓凌那廝怎麼樣了?”
“二十大板。”
飄煙臉色一沉,如寒水:“才二十大板,你可真心疼她。”
浮雲朝她揮揮手:“你掂記他做甚,快去吧,好好陪陪四爺。”他跟四爺的時間比飄煙還久一些,知道爺的脾氣,被罰了之後,除非爺主動說解除封殺,如果自己硬貼上去,只有找死的份。
溪魚閣,故名思義,院中一個不小的池,把主屋和院子隔開,池子的設計一道道小溪,彎彎曲曲,要入得閣中,必須從池中經過,順著溪流的方向架有一座木橋,橋上的兩排蓮花宮燈甚是獨特,溪中的魚兒均不大,全是一些小巧的魚兒。
主屋前花廊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身淡黃飛魚官服,頭上官帽已取下,正凝神看池中的魚。
“四爺,已經備好膳,回屋吧。”一個面貌清秀的小廝從裡面出來,拿過巫驚魂手中的官帽。
巫驚魂若有所思的側頭,清淡的臉,深邃的眸靜得不起一絲波瀾:“馬藍,錦葵過去了嗎?”
“去了,藥也用上了。”馬藍低下眼簾站在一側,打也是您叫打,藥也是您讓送,爺的想法沒人摸得透。
巫驚魂沒有再做言語,幾步跨進屋。
一進屋就看到一團妖嬈的火紅跪在地上:“四爺請饒煙不請自來,煙是前來複命,還有就是求爺不要再生煙的氣……煙心裡難過……”
巫驚魂站在門口並不動,他那漆黑耀眼的眸,只輕輕一眨,神情未動,仍是淡漠的,沒有一絲表情。
以他的武功,飄煙進來他又怎會不知?
一旁的馬藍可是忐忑不安的看向飄煙,從來沒有人敢擅自用輕功不請自來的出現在四爺面前,飄煙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就仗著四爺這一年來寵他?
之前有個小太監想邀寵,不知用什麼辦法跑上四爺的榻,結果被四爺扔去最下等的妓寮,全天涯宮沒有誰不知道的,飄煙居然還敢來?
飄煙兩眼腥紅,梨花帶淚的看巫驚魂,眸中盡是哀傷,連一旁的馬藍都不禁一愣,這不怨婦嗎?雖然他是知道四爺和飄煙的事,但還是激靈靈的打了個抖,難道他真的愛四爺?太不可思議了,玩就玩唄,可玩出火來了。
馬藍用眼角偷看向四爺。
巫驚魂臉上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只輕攏了一下眉:“起來吧,陪我用膳,馬藍,去把上次皇上賜的那酒取來。”
馬藍更是吃驚,四爺居然不生氣,還要取好酒,這皇上上回賜的酒總共就三壺,之前爲了攏絡刑部尚書送了兩壺,就只有這一壺了,居然給飄煙喝?還真是寵愛哦。
他自然是手腳麻利的去取了酒倒上。
飄煙聽得四爺這麼說,自然是欣喜萬分,顫顫的站起來坐到桌前,水眸瀲灩,撩人心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