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兒怔了怔,眉毛挑兩下,笑道:“冷雨,你該不會真認(rèn)錯地方了吧?或者你胡亂認(rèn)錯師父,你看,這位谷主都說沒有徒弟,你是在蒙我們是不?你玩兒我們倒不要緊,可督主大人可耗不起吶?!钡?,人家不認(rèn)他,十有八九是早早被人開除了,呵呵,怪不得他一直鬱鬱寡歡的樣子,原來是人踹出來的。
“胡說,我怎麼可能認(rèn)錯,我?guī)煾妇褪怯撵`谷主人稱幽靈仙,我是師父唯一一個徒弟。“冷雨急忙分辯。
“哦,那爲(wèi)什麼人家不認(rèn)你呀?連門都不讓進(jìn)。還留了只攔路鳥?!?
“冷雨無語凝噎。
“你是不是以前偷了你師父的什麼毒藥秘笈?”
“再度無語。
“或者是偷了你師父那些什麼藥丸丹丸之類的?”
無語之極。
“要不就是你偷看你師父洗澡?“
“休得胡言?!?
“住口,小娃兒,多嘴多舌是要被割舌頭的?!袄溆旰湍瞧牌诺穆曇敉瑫r飄起。
身後一羣錦衣郎一陣鬨笑。
白非兒白眼一翻,掃一眼那樹林,眸中一片戲謔之意,大聲說道:”你們這些自詡世外高人就是臭毛病一大堆,有什麼事情會比一條人命更重要,冷雨要是以前犯了錯,打他罵他也好,趕他走也好,可現(xiàn)在他又不是求著再入師門,只不過爲(wèi)救人一命而已,你們還擺出這一副拽樣,知道不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小凌子,休得無禮?!崩溆甑吐曋浦顾?。
“小娃兒,你懂什麼?本谷的事論不到你指手劃腳,救也好不救也好,全在我們的掌握,你別以爲(wèi)幾句激將法就能讓我們谷主救人。念在小雨的面子上,婆婆我不與你一般見識,你快快帶著小雨走吧。惹了谷主,要不然,小雨可別想手腳健全的離開?!?
丫丫的,可把白非兒氣得個夠嗆,她臉?biāo)驳乩淙粜F,驅(qū)馬上前,惱怒的吼?!蹦銈€破谷主,有本事你出來跟本?本小凌子較量一番,躲在那裝神弄鬼的有個毛意思啊,快滾出來?!斑@些古人,就愛玩虛的,她恨得牙癢癢,這再拖下去,巫驚魂就玩完。
這一番話直把冷雨嚇得差點兒從馬上栽下來,面如土色的看向她,這小凌子這膽兒怎麼那麼大啊?居然敢挑戰(zhàn)他師父?而且這話說得虎虎的,他可是從來不敢這樣和師父說話的啊。
“小凌子,快別這樣,跟婆婆道歉。”
“歉個毛,冷雨,不用怕她,你以前肯定是沒少受氣,今兒小凌子幫你好好的出出這口氣?!卑追莾鹤詈奕伺c人之前的欺榨,可她不好好想想,這是在古代啊,人與人之前肯定是不平等的。
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姑娘。
“呵呵,小娃兒,口氣好大,你叫小凌子?可是巫驚魂的新寵?”那聲音又飄飄的飄來?!跋牒凸戎鬏^量,只怕你不夠格,要是那中毒的那位,倒是夠格,只可惜,快死囉。”
“呸呸,寵什麼寵,本官是皇上新封的六品官兒,嘿嘿,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凌大人,本官還是很歡迎的。說不定本官一高興還能賞你點什麼東西。要不,你們要多少診金,要人還是要物?開個數(shù)來,我家督主大人就是不差錢,帥哥美女,綾羅綢緞,要啥有啥,要是要人,你看,我身後的這位飄煙大人,夠美了吧,這天涯宮多的是這樣的貨色,保證送貨上門,服務(wù)周到,童叟無欺。“白非兒把臉一挎,換上笑嘻嘻的玩世不恭樣。
冷雨臉一變,又差點嚇跌下馬,弱弱的看向白非兒,凌大人,你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兒?
身後那羣錦衣郎又哄的笑開了。
“小凌子,你鬧夠了沒有?!憋h煙抱著巫驚魂共騎一馬,一直不耐煩的等著,見她拿他來開涮,臉色立馬不好?!吧俑麄儑余?,一把火把這樹林給燒了,看這老妖婆還不出來?”冷雨刷的兩束冷光射向飄煙。
“原來這位便是天下聞名的東廠劊子手,美豔賽女人的飄煙,果真是動人,可惜,我家谷主不喜。飄煙大人果然是心狠手辣,你燒我樹林也未必見得救得了你家督主,難道你不知你們的身份?且不說小雨有何錯,敢問這全天下,有誰會樂意救你們東廠的人?“飄煙被她這一番話說得無言反駁,只一臉怒氣的瞪向冷雨。
冷雨搖搖頭苦笑。
他有何辦法,自從師父知道他在東廠做事,盛怒之下把他驅(qū)出師門,也不允許他在外面自認(rèn)是幽靈谷的人,更別說師徒關(guān)係了。
“呸呸呸,說得好聽,你們要真是極恨東廠,早早會去殺他們了,你們只不過是在裝清高,乾脆的,要什麼條件?快開出來,小爺我沒那麼多耐心跟你們玩,要是再見死不救,本小爺以後就天天唱衰你們幽靈谷,我就說幽靈谷主跟督主大人有一腿,冷雨是替他們牽線搭橋之人,他們經(jīng)常幽會,什麼老少戀,什麼男男戀,什麼斷袖,反正就這樣了,我看你這谷主還能在這什麼谷坐得住?“白非兒口若懸河的噴噴了一大通。
讓他們試試媒體的厲害,狗仔隊的厲害。
“小凌子?!绷枳域q。
冷雨和飄煙大聲喝。
兩人臉色極難看,眸中冒火,幾乎就要把她活剝生吞。
“嘿嘿,開玩笑嘛,我說假如他們見死不救,如果他們救了四爺,那就沒這就樣的事了,對不?兩位大人息怒息怒哈?!蹦橙擞樞?。
這巫驚魂是昏迷著,要是他聽到這話,她不死也得掉層皮,她不就是趁他聽不到,才膽敢拿他開涮,要是他好好的,借個豹子膽給她也不敢。
哈哈哈,那冷雨口中的婆婆又陰惻惻的笑了起來:“有趣,凌大人當(dāng)真是有趣,既然如此,谷主開恩,已提出三個條件,如果你們做得到,便讓你們?nèi)牍??!?
“好,你說。”白非兒二話不說,想都沒想便催她說,這時間不等人,巫驚魂耗不起。
“第一,你們所有人身上有佩戴玉佩者,均把玉佩摘下,各自在玉佩上註明自己名字,交由谷主過目?!?
這什麼條件啊,當(dāng)真是莫名其妙,看人家的玉佩幹什麼?搶劫?
白非兒輕蹙眉,沒有動。
“小凌子,這沒什麼,你放心,我?guī)煾覆皇秦澵斨耍嗄陙碚宜筢t(yī)的人太多,這是一直定下來的規(guī)距。”冷雨湊到她耳邊低聲解釋。
白非兒輕掃一眼飄煙懷中的巫驚魂,他身上的那塊玉佩,洛向南一直想拿到手,而巫驚魂時刻不離身,說明那東西可能真的很重要,這位谷主又說要看人家的玉佩,難道他們都看上了巫驚魂身上那玉佩?
可這不太可能吧?這什麼谷主怎麼會知道巫驚魂身上就一定有玉佩?
算了算了,看就看吧,量他堂堂神醫(yī)也不會是強(qiáng)盜之人,何況是冷雨的師父。
她吩咐所有人有佩戴玉佩者把各自身上的玉佩交出,寫上各自名字,交予冷雨手上,她從飄煙手中接過巫驚魂的那一塊,說不清那是什麼動物造
形,觸摸那油滑的玉,細(xì)膩溫潤,不用說都知道是上等的老玉,價值不菲,使她不禁懷疑洛向南是否是貪念人家這玉的價值。
她小心的把自己脖子間的玉佩解了下來,那是那位尚書老爹交給她的,說是什麼傳家之寶,她也不以爲(wèi)意,也沒有仔細(xì)看,一直就掛在脖子上,這回解下來,看了看,當(dāng)真嚇?biāo)惶?,這個玉種跟巫驚魂那塊怎麼那麼像?幾乎就像是在同一塊玉石中開出來的,她這塊玉的形狀有點像只公雞,造形粗糙,不太精緻,但玉色絕對的是好。
“小凌子,你這玉佩怎地就掛脖子上???”冷雨奇怪的看她。
白非兒從沉思的中回神,笑笑:“怎麼了?不掛脖子上難道掛褲腰帶上?”她不以意地這一說,惹得冷雨一陣輕笑。
“好啦,給我交給婆婆吧。”冷雨忍住笑,接了過去。
白非兒直到後來才知道,古人戴玉佩就是掛褲腰上的,她掛脖子反而是讓人笑話了。被冷雨笑話,這讓她鬱悶了好一陣。
冷雨把所有的玉佩用個布包包好,隨手一甩,便在林中飛旋了起來,一股風(fēng)颳過,布包便不見了。
不一會兒,再一次飄來那婆婆的聲音:“第二個條件,是要你三人服下這藥,這是一粒毒藥,服下不會立即死,只要在十個時辰內(nèi)服下解藥,便沒事?!闭f完,呼的飛來一個藥瓶,冷雨伸手穩(wěn)穩(wěn)的接住。
白非兒臉色一變,杏眸中的眸光,已沉如寒冰,厲聲道:“你在耍我們?你也知道說這是毒藥,這人沒救,倒要先給我們下毒,你這安的什麼心?冷雨,你這什麼狗屁師父,就一個大態(tài)?!?
“你再罵我家谷主,我就扔你進(jìn)入林中,一輩子別想出來。沒人強(qiáng)迫你吃,都說這是條件,要不要聽從這些條件在於你們,婆婆我只負(fù)責(zé)傳話。”
冷雨按住白非兒的手,搖了搖頭。”小凌子,我?guī)煾钙馐怯行┕殴?,但她從不亂殺害人,我信她?!?
“信信信,你個大笨蛋。被人賣了你還幫人數(shù)錢?“白非兒冷笑,壓抑著心底的怒意,轉(zhuǎn)向那林中說:“這就毒可有解藥?”
“有。但谷主沒說給你們?!?
“丫丫的,這什麼意思?真想毒死我們?”
“我吃,給我吧。“飄煙淡定自若的說,伸手向冷雨。
冷雨吃驚的看他,眸中一抹難以置信劃過,片刻便笑笑,是哦,飄煙對四爺?shù)那楦?,哪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飄煙在衆(zhòng)人的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下,從容自如的服下毒藥。
白非兒無語凝噎的看他,這算什麼啊?是不是逼著要她也服下這勞什毒藥?這千年妖狐何德何能,要那麼多人爲(wèi)他去死?他是她仇人,憑什麼她要這麼做?她吃多撐著了?
見冷雨湊過來,她轉(zhuǎn)臉朝天空看去:“呀,天好藍(lán),這真是那麼那麼的藍(lán)吔?!彼b模作樣的賞天氣,寒風(fēng)吹來,她臉上的面巾輕輕的抖動著,身上的污泥已幹,坐在馬上那般的胡言亂語,讓人看著有說不出的滑稽。
冷雨嘲笑的揚揚脣角,按住她拉僵繩的手,湊到她耳邊,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聽得到的聲音低說:“這個毒藥我會解,快,別延誤時間了,吃了吧?!?
白非兒轉(zhuǎn)臉半信半疑的看他,杏眸滴溜溜的轉(zhuǎn),如蝶翅般的羽睫一閃一閃,似乎想要看穿眼前這張清俊秀氣的臉掩蓋下的居心。
冷雨平靜的眸底沒有一絲異樣,水樣的清光,叫人覺得通透舒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