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圓幾百裡有幾個洛大小姐?又能有幾個像跳蚤一樣的大小姐呢?只怕只有仗著洛向南的女子纔有這個膽?!蔽左@魂薄脣輕啓,聲音淡漠。
“你才跳蚤呢?!甭鍛浲募笨诳?,“不,督主大人果然好眼力,呵呵,我哥正是洛向南,美美的大美男子,你們都沒有他長得好看。”這一羣人,長得倒是不錯,可跟自己的哥哥比,那是差十萬八千里了。
巫驚魂冷哼,嘴角輕蔑冷諷。
馬藍啞然失笑,冷雨差點兒又把茶水給噴了,天下間居然有如此沒心沒肺,二百五的姑娘。
“那本督便告訴你,我們不投宿也無需擾民,找的正你的哥哥,要去的地方也正是你洛寧山莊,洛向南派個小跳蚤來迎接本督,有意思。”巫驚魂冷道。
洛憶彤愣了一下,“原來你們要找我哥哥?”心裡轉個千百遍的彎,東廠的人來找哥哥,會是爲了什麼事?好事?壞事?
正在矛盾著,白非兒從後院出來了。
“都吃好了嗎?大娘已無大礙,我給她開了方子,腿也幫她固定好,買藥的銀子也留了給她,她的家人一會兒來接她,冷雨無需擔心了。憶彤要是吃好了,我們走吧,天色已不早。”她沒有看巫驚魂那一邊,只和冷雨及洛憶彤道。
“那個,我不吃了,我們走吧?!甭鍛浲匆谎勰莿偹蜕蟻淼臐F牛肉,哪裡還吃得下。
說完便想拉了白非兒走。
“等等?!蔽左@魂冷道。
白非兒一怔,身體僵住,脊背挺了挺,心有些微顫,但面上卻是淡定自如。
洛憶彤擠眉弄眼的,想說什麼又不敢說,只好乾瞪眼。
巫驚魂目光幽冷的看一眼白非兒,又掃一眼正在吃麪的冷雨,生硬的道:“冷雨,你的朋友是這樣的無禮的嗎?”
冷雨眸子一瞪,嚥下一口面,還好沒有被嗆到,他慌忙站起身垂眸道:“爺,我的這位朋友性情冷淡了些,不識得爺,所以還請爺見諒?!?
說完便偷偷扯一下白非兒衣袖。
嚇,什麼?不識得?
白非兒眉梢淡淡一擰,低頭看一眼衣袖,又掃向冷雨。
這是玩的哪一齣?要她裝著不認識巫驚魂?
一旁的馬藍趕緊朝白非兒笑笑,“郡主,這是我家四爺,督主大人,還不見個禮?”
唉,這叫什麼事兒?這兩人如今弄成這般田地。
白非兒胸口緩緩起伏,心思澎湃,黑眼瞳一收一緊,只一瞬,便揚開嘴角,如輕鴻掃過般淡笑,“小女子見過督主大人。”
也好,裝吧。
從此你我是陌路人。
她想起一句在現代經常聽到的話,談過戀愛又分手的男人和女人是永遠不可能成爲朋友的,不是愛人便是陌路人。
真是應了景啊。
巫驚魂眉眼淡跳,眸光冷寂,道:“洛向南與你何關係?”
“她是我哥哥未過門的妻子。”洛憶彤衝口而出,說出來她自己都被這一句話嚇到,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會這麼說?也許是擔心白姐姐被欺負吧,看這什麼督主大人那臉色,好像別人欠他銀子似的。
這一句話把幾個人生生的嚇住了。
白非兒那心瓣兒咚的狂跳,垂下長長的羽睫,將那莫名的情緒掩蓋於眼底,了無
蹤跡。
馬藍拼了命瞪那永遠也瞪不大的小眼睛。
冷雨緊鎖眉頭,憂切不解的看白非兒。
“我問你了嗎?她來回答?!蔽左@魂攏眉不悅。
白非兒神情一滯,眉宇間立刻掠過絲異樣,心在往下沉,袖下的手極細微的在顫。
真要這樣嗎?
非要變成敵人嗎?
一定要你我相互的捅一刀嗎?
巫驚魂,是你殘忍還是我殘忍?
好吧,如果你真要這樣,我如你所願。
“是的,我是洛向南未過門的妻子。督主大人有何見教?”她如在說別人那樣清淡。
巫驚魂那如黑寶石般的黑眸不動,目光中微露了訝異,一閃而過,軒眉輕擰,道:“洛少莊主何時定的親?怎麼從未聽說?”
“哦,那是督主大人對我那未婚夫瞭解太少?!卑追莾貉鄣撞粍勇暽?。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白姑娘代爲帶路,本督到洛寧山莊找洛少莊主有要事。”巫驚魂沉吟道。
白非兒蹙眉,正想開口,一旁的洛憶彤便嚷嚷,“你們自個去不行嗎?我們還有別的事,暫時不回莊中。”
“洛大小姐,我家四爺是奉了皇命來見你哥哥,可別耽誤了?!崩溆晟锨爸浦孤鍛浲賮y說話。
白非兒這才明白,他們是奉了皇帝之命而來,看來是爲了那果園開發之事而來,之前因她而耽誤了,早幾日她又聽到洛向南提起,看來是真的了。
既然他巫驚魂不嫌棄大家相對著尷尬,領他們去又何妨?心裡打定主意便輕按了洛憶彤的手,“也好,正好有伴同行,這天色不早,山路不太好走,還請督主大人令各人起程吧?!?
她所說的也是實情,近日是雨季,山路多有泥濘,都有好幾處地方塌方。
見她如此說,洛憶彤無奈,只好隨她了。
馬藍鬆了一口氣,便下令讓衆人準備啓程,這一次他們一共二十三人,只帶了那二十名精英成員,一路上也相安無事,這舉國上下,滿朝文武哪個不得買四爺三分薄面?也許就只洛寧山莊的頭是傲了些,那位與四爺長著一樣臉蛋的男人,不僅傲,還狂。
四爺自神智清醒了之後,就再也不提白非兒,對於一切白非兒的東西漠然置之,有時候甚至是一種不認識的態度,對著那些畫兒發愣,上下打量,最終就只讓他收了,也沒有扔也沒有再看,依然也住在落月閣,搞得他徹底看不明白,私底下與冷雨商量,冷雨也表示不明白,兩人只能忐忑的小心侍候著,禁止天涯宮所有人再提有關白非兒的任何事。
麪館外,洛憶彤把她們的馬牽了來,白非兒扶著馬鞍正想上馬,突然一陣暈旋襲來,一隻大手瞬的扶了她。
“白姑娘可還好?”是巫驚魂那冷淡的聲音。
白非兒靠住馬定了定神,按了太陽穴,不動聲色的拂開他的手,淡然道:“沒事?!?
“白姐姐你怎麼了?”洛憶彤已上了馬,拍馬到她身側。
“沒什麼,也許是昨夜未睡好。”她對洛憶彤笑笑。
身後那男人似乎怔了怔,很快便上了他那大白馬“風影”,那“風影”似認識白非兒那樣,輕輕的嘶鳴了幾聲,巫驚魂輕擰眉,大手輕輕撫了撫“風影”。
馬藍和冷雨也愣了會兒神
,昨夜未睡好?那是什麼意思?有點兒讓人回味,可四爺當真就一點沒有感覺了嗎?或者在他們面前極力控制?既然被人拋棄了一次,就不想再丟這個臉,所以裝著什麼都不在意?
看不明白看不明白。
白非兒低頭嘲弄的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隨便。
她定了定神,翻身上了馬,與洛憶彤並肩奔馳。
這個時候一道殘陽在天邊掛著,一片晚霞似染了血似的,火紅明亮,不一會兒,一陣陣涼風吹來,吹得樹木嘩嘩直響,白非兒感到那風夾著陰冷,看了看天空,太陽迅速的隱沒在雲層,天上的雲層飛快的變化著,天漸漸陰暗下來。
她打馬奔到冷雨身側,大聲道:“冷雨,這天快要下雨,這隻行了一半的路,到山莊還得大半個時辰,你讓大家快馬加鞭,希望能在下雨前趕到山莊?!?
“白姐姐,天變得很快,這雨可能會很大,你看那邊天空?!甭鍛浲糙s至他們身側道。
遠處天邊一團濃厚的烏雲在向這個方向飄來,黑壓壓的,風吹得越來越大,飛沙走石,吹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白非兒瞇眼擰眉,大喊,“快,跟著我和憶彤,前方會有幾處岔路,可別跟丟了?!闭f完和洛憶彤對一下眼神,打馬飛快奔至前面。
頓時打馬聲幺喝聲馬嘶鳴聲風聲,混合響成一片,馬隊飛快的向山上前行。
上山的路不算小,足夠幾匹馬並行,巫驚魂讓冷雨和馬藍在白非兒和洛憶彤兩人的一左一右,四匹馬並行,他自己則跟在四人身後。
白非兒只斜眼一瞥,心中冷笑。
是怕她們跑了還是保護她們?
天空的烏雲似越壓越低,天邊的閃電不斷,雷鳴聲就似在頭頂上滾過,滂沱大雨似一盆盆的從天下倒下,白非兒四人奔至一處轉彎處,突然一陣嘩啦啦,山上的泥滑落下來,頓時馬鳴聲麼喝聲在山中交響。
白非兒眼疾手快勒緊的了馬繩,那馬兒驚得直立起前蹄,嘶叫不已,白非兒輕拍拍馬脖子,以爲它已沒事,誰想馬兒卻立不住,連連向一側退去,那一側下面可是幽深的山谷,白非兒大吃一驚,想再控制馬兒已無用,眼看要摔下去,一隻大手拉住了她,那馬兒伴著一陣嘶叫向山谷摔下去。
“白姐姐。”
“爺?!?
“郡主。”
馬鳴聲吼叫聲響成一片,衆人皆跳下馬,驚恐的俯身到山崖邊大喊。
嘩嘩的雨似乎小了一些,白非兒深呼吸睜大眼睛看,嚇得臉色發青,一動不敢動。
是巫驚魂拉了她,而他只一手抓住了懸崖邊的一棵樹,二人掛在這懸崖空中,向上距離起碼有十幾米。
完了完了,這次真完了。
白非兒猛烈的深呼吸,以穩定心緒,她不敢向下看,她知道,那是萬丈深淵。
鳥兒鳥兒,借我一雙翅膀。
老天爺爺,下次我再也不在大雨天走山路了,原諒我吧。
老天公公,我,我,我要是死了您讓我穿越回現代麼?
她的腦袋像漿糊似的,就一團亂,根本定不下心神,上面那羣人在喊什麼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別亂動,也別向下看,深呼吸,放輕鬆,我會救你?!崩哪腥顺练€的道,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