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貴妃咬牙切齒的望著她,見她到現在還在嘴硬,啐了一口道:“你以為你是誰?本宮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你便抓著不放了嗎?”說罷,竟哭了起來,嗚咽道:“本宮不就是山野出來的么?你們以為本宮好騙,以為本宮啥也不懂,所以就肆意的挑撥本宮和皇上的關系不是?”
顧天瑜垂首,太息一聲道:“娘娘若這樣想,民女無話可說?!?
梁貴妃挑眉,氣勢逼人道:“你哪里是無話可說?你根本就是無法辯駁!”
顧天瑜聳了聳肩,好吧,無法辯駁,那她就什么也不說。她站在那里望著公子玉簫,公子玉簫亦用探究的眸子望著她,待發現她只是安然的站在那里,不解釋也不慌張,一派淡定自然的模樣時,他就有千萬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這樣丑陋的一個女人,如何能像顧天瑜那樣沉著冷靜?這世間,還有誰有資格與顧天瑜一般?公子玉簫已經明白了為何歐陽少很不夠和沈墨濃對云升的不同,因為,她與顧天瑜太像了,而這種像,他不允許。
公子玉簫很想親手毀滅掉這個笑的虛偽卻又毫無瑕疵的女人??墒牵荒?,他不能將對顧天瑜的愛與恨,報復到一個已經十分可憐的女子身上。瞄了一眼哭的梨花帶雨的梁貴妃,公子玉簫斂眉,悠悠道:“愛妃,你現如今越發不懂事了?!?
顧天瑜的心,一瞬間落回原處,雖一直騙自己她不在意,然而,當發現公子玉簫并未昏了頭時,她的唇角依舊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梁貴妃臉色一白,一邊擦著淚一邊哭哭啼啼道:“皇上……臣妾怎么了嘛……難道皇上寧愿相信這個丑女,也不要相信臣妾了么?”
公子玉簫板著一張臉,將她的手拿開,鎖眉道:“你記住,少衡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少衡的徒弟,亦不是普通人,何況,她所言句句屬實,是你太任性。”
“皇上……”
“夠了!”公子玉簫斂眉,有幾分不悅道:“朕還要批閱奏折,你當真以為朕有那么多功夫陪你玩?”
梁貴妃見公子玉簫動了真怒,當下不敢說什么。
公子玉簫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顧天瑜,眉眼微挑,冷冷道:“不過云升姑娘也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良兒再怎么驕縱,也是朕的愛妃,她的話,你這做奴才的,愛聽也得聽,不愛聽也得聽,既然不是主子,縱是巧舌如簧又如何?”
顧天瑜垂眸淺笑,袖底手指微微收緊,面上依舊面不改色道:“民女記住了?!?
公子玉簫冷哼一聲便拂袖而去,梁貴妃冷眼睥睨了顧天瑜好久,然后心情大好的扇風道:“哎呀……奴才就是奴才,咯咯咯,再囂張,不也是個奴才么?云升姑娘,你說是不是?”
顧天瑜冷笑一聲,兩頰染上幾分怒意,拱手道:“娘娘說的是,可是奴才也許一輩子就是奴才,這貴人,卻不一定永遠是貴人。那淑妃娘娘,不是還在冷宮里關著么?”
說完這席話,不等梁貴妃發怒,顧天瑜已經拿了自己的長盒,優哉游哉的離開了。
若公子玉簫看到她這么叛逆的一面,恐怕又會覺得這云升與顧天瑜真是太像了。
這幾日,梁貴妃沒少找顧天瑜的麻煩,但是每一次都是她自己鎩羽而歸。也許是因為公子玉簫那次的話,縱然梁貴妃恨透了顧天瑜,但她依然不敢太蠻橫,所以,歐陽少衡他們的擔心,如顧天瑜那時所說,只是白操心。
五日后,朝堂之上,公子玉簫斜倚龍椅之上,一雙鳳眸中帶著幾分詫異,探尋的望著臺下幾張陌生的面孔。沈墨濃站在那里,眼底亦堆滿警惕和擔憂。
站在朝堂中央的,是三個男子一個女子,那女子蒙著面紗,然單那一雙滿是魅惑,風情萬種的丹鳳眼,都足以迷倒萬千眾生。她站在那里,身著鵝黃抹胸百褶長裙,胸前繡著的碎花上鑲嵌著一顆顆細碎寶石,百褶處亦是綴著無數亮閃閃的寶石,這華貴的長裙微微擺動著,細碎的聲音一點點打在人的心中,讓人無法無視。
而另外三個男子,同樣衣著華貴,中間一人著一身金色長袍,一雙丹鳳眸與女子十分相像,帶著幾分壞壞的邪氣,唇邊亦勾勒一抹邪笑,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不安,他左右兩邊的男子面色清冷,劍眉星目,周身著黑色緊身長袍,看起來似殺手般冷酷無情。
“皇上,我鐸鐸族生活在深山中長達百年,我們深深的希望,您能分我們一塊土地,讓我們與這璃國百姓共同生活在一起,為表忠心,我鐸鐸公主愿意嫁與皇上,一生相伴您左右?!苯鹋勰凶訉⒂沂址诺叫厍?,表情虔誠,目光含笑。
公子玉簫對這突然冒出來的“鐸鐸族”十分感興趣,他微微頷首,目光瞟向一邊的蒙面女子,那女子眼眸含笑,望著他時,似是在誘惑挑逗,讓人心尖發癢。然,公子玉簫怎么會是好色之徒?他沉吟片刻,淡淡道:“鐸鐸族的公主?納蘭雄,你們鐸鐸究竟屬于誰?你們要用女人,與朕換一塊地,那么,你們是要獨立,還是……要臣服于朕?成為這璃國萬千子民中的一個?”
公子玉簫說這話時,依舊唇邊帶笑,看似漫不經心,然言語中透露的危機,讓人心中駭然。
誰知,那納蘭雄似早就猜到他會說這話一般,當下毫不猶豫的將身子躬的更低,提高聲音道:“我皇如此偉大,連當初的姜國都只能臣服于您,我小小的鐸鐸,又怎敢癡心妄想,與您天下并立呢?我們不過是想成為這璃國的一份子,從此之后,能在皇恩浩蕩中,與更多的人和睦相處,也將我小小的鐸鐸族的血脈,傳承下去?!?
公子玉簫頷首,面上帶著幾分滿意:“雖如是說,然鐸鐸族怎可拿公主的幸福,換取你們的生活?朕允許你們在這里生活,只要你們沒有野心,鐸鐸族便可安然無恙,至于公主,你們還是帶回去吧,朕想要的,并不是一個女人?!?
納蘭雄搖搖頭,微笑道:“皇上,您錯了,納朵她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女子?!?
沈墨濃目光沉沉,望著這顧天瑜早已經預知到的冒牌貨,一時間竟有些緊張。無論這人身份如何,納蘭雄說出來的獨特點,定是那納朵公主不愿告知顧天瑜的秘密。
公子玉簫斜挑長眉,一雙鳳眸中染上幾分興致:“噢?不知納朵公主有什么特別的能力,能讓你們鐸鐸族如此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