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人只聽到皇上的營帳中,狗吠連連,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刺客,好在,于忠安穩的站在那兒吹風呢,大家一看,得了,肯定是虛驚一場,八成是那虞貴妃帶來的倆淘氣鬼又在爭什么了。于是大家打了個哈欠,各自回去睡覺去了。
帳篷中,顧天瑜可是笑開了花。她安撫兩個小家伙,告訴他們公子玉簫是可以信任的人云云,可是兩個小家伙怎么看公子玉簫怎么不順眼,到最后,只差把那小眼珠子瞪出來了。公子玉簫不滿的叉腰道:“我可是你們主人的夫君。”
顧天瑜輕笑一聲,佯怒道:“那你也不能偷看我洗澡呀。”
“……”
公子玉簫見顧天瑜得意洋洋的模樣,突然揚眉,眼底滿是戲謔,他摸著下巴,目光在顧天瑜的身上打著轉,半響,“嘖嘖”兩聲道:“那你不會是想讓病重的皇上,搬到帳篷外去睡吧?”
說罷,他已經起身,一把將顧天瑜抱了起來。與此同時,兩只小松獅瞪大眼睛,旋即,對視一眼,似是在說“哦!原來是這種關系”,然后果斷的轉過身,拋出帳篷外了。
公子玉簫得意洋洋的望著滿面羞紅的顧天瑜,柔聲道:“天瑜,今晚你是我的……”
身處戰場,顧天瑜自然知道,她與公子玉簫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何況,閑里偷歡,并不是她的風格,她更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讓幾位將軍難做。
好在公子玉簫也不是那種沒完沒了之人,他永遠都分得清孰輕孰重,甚至明白,自己如何做,會給顧天瑜帶來什么樣的名聲。遂,這幾日他也一直嚴于律己,處理公務反倒比以往更加認真嚴謹。
這一下,那幾位說閑話的將軍,倒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日,沈墨濃臉色奇差的掀簾走進營帳中,公子玉簫斂眉坐在那里研究計策,聞聲連頭都未抬,問道:“如何?”
沈墨濃沒有說話,只是沉著臉色站在那里,讓下人幫他將鎧甲卸下。
顧天瑜此時正坐在公子玉簫一旁的矮幾上,一個人下棋完,見狀,她抬眸,望著滿臉肅殺,神色難看又疲憊的沈墨濃,心下立時有了計較。公子玉簫揉了揉眉心,自然也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他把戰書煩躁的往桌上一丟:“北戎當真如此強悍?”
沈墨濃長嘆一聲:“何止?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來新的馬匹,那些馬都是精種汗血寶馬,逃跑的時候我們追不上,追我們的時候,馬上的人射出的箭,我們也躲不過。這一次,戰士們都有點喪氣。”
公子玉簫垂眸,微微嘆息道:“再這樣下去不行,俗話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們這是在跟我們耗呢,想把我們的耐心給耗沒了。”
沈墨濃點點頭,眼眸中滿是焦慮,“何況,爺爺傳信過來,那幾個亂臣賊子已經斬于市,然無人發現姜弄月的身影,且,不知姜弄月究竟要做什么。他這般按兵不動,真真讓人煩躁不安。”
公子玉簫面色也沉了下來,他本想與敵方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誰知,敵方如此狡詐,竟然與他們打游擊戰,莫說出現的時機無法預測,就連他們出現的地點都不同,無奈之下,公子玉簫只得將十萬人馬一分為五,留兩萬在這里駐守,另外八萬分為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時刻盯住那些人。
然,即便如此,己方也討不到多少便宜。
顧天瑜單手托腮在那里聽著,順手將北疆的地圖給拿了過來。她突然輕輕“嗯”了一聲。公子玉簫與沈墨濃同時將目光望向她,只見此時,她蔥白的玉指指向一處山頭,好奇道:“這座山是什么山?”
公子玉簫走過去,拍拍她的發頂心道:“這是羅剎山,山上地勢陡峭,常年霧靄飄渺,據說山中有毒氣,曾經我們一隊軍隊來過這里,結果……”說至此,他頓了頓,神色有些暗淡,那一夜,二十人無一幸免。他們本以為是北戎所為,但北戎絕不可能無聲無息到那山頭去,因為若他們真可以,以他們的騎射能力,一定會讓璃國大軍遭受重創……
顧天瑜斂眉,突然問道:“北戎最缺什么?”
公子玉簫和沈墨濃對視一眼,一時間倒是給不了準確答案。
顧天瑜若有所思道:“北戎攻打璃國,是想要這一方國土?不,他們習慣遷徙,是與生俱來的事情,何況,姜弄月是不可能和他們分土地,那么,他們還能要什么?游牧的生活雖愜意,到了冬天卻時常物資不足,捱過冬天自然是很艱難的事情,所以,他們要這國土作甚?他們分明是要錢財。”
公子玉簫點點頭:“愛妃分析的有理,不過,他們也可能的確想要這國土,畢竟,我們這里比較富碩是真的。”
顧天瑜撇了撇嘴巴,指了指外面道:“北疆富碩?”
公子玉簫無奈的說:“北疆,只是他們的第一戰。在他們眼中,恐怕和姜國聯手,便能萬事無憂了。”
“哼,若他們的王真是那么以為的,恐怕他們就危險了。”
“什么意思?”
顧天瑜見公子玉簫和沈墨濃滿臉疑惑,無奈的長嘆一聲,“怎么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你想啊,姜弄月是什么人?他素來是以狠厲為名的,和他合作的人,定存著幾個心眼,而且,現如今他們也沒討得了好,死的都是北戎的人,憑什么姜弄月能保存實力修養生息?”
公子玉簫沉吟片刻,點點頭道:“愛妃分析的有理。只是,這離間計,沒那么好用吧?”他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們早早的便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姜弄月不是省油的燈,他既然能說服北戎,自然也有其厲害之處。
“唔……離間計永遠都是殺人越貨之必備良招,而且,還是女子的專長。”顧天瑜嘟囔道,想到現在還在冷宮里吃冷饅頭的姜月華,她舔了舔嘴唇,當年這笨女人不就是被離間計給搞的么?
公子玉蕭微微一愣,旋即眉眼帶笑,剛剛的陰沉一掃而過,“看來,愛妃已經有主意了。”
顧天瑜點點頭:“不錯,只是……這一次,皇上恐怕要破費了。”
公子玉簫挑挑眉,一直不語的沈墨濃眼眸中也閃過一抹激動,見顧天瑜突然望向他,他心中一驚,旋即輕笑起來,柔和道:“娘娘是不是有什么要屬下去做?”
顧天瑜笑的一臉天真無邪,說出的話,卻無疑是驚雷滾滾,炸得公子玉簫二人一陣頭暈腦脹,瞠目結舌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