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少衡一把將顧天瑜拉開,同時丟出手中雪球,義正言辭道:“好男兒怎可欺負(fù)弱女子?”
于忠此時也走上前來,拿了一個雪球,“咯咯”笑道:“在老奴眼中,姑娘乃天下第一強女,比之一般男子更甚一籌,先生怎可用‘弱女子’形容她?”說話間,他也已經(jīng)拋出一個雪球。
歐陽少衡與顧天瑜手忙腳亂,卻躲無可躲:他們忘記了,于忠和公子玉簫都是會武的,而他們兩個,真的好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顧天瑜這下可不樂意了,她與歐陽少衡對視一眼,然后賊兮兮的笑起來,兩人一同去撿雪球,同時他們袖中的某種可怕粉末拋灑出來,落到雪球上。
顧天瑜將雪球奮力扔出,雪球在空中拋出一個美麗的弧度,公子玉簫耍帥一般縱身躍起,一腳將雪球踢飛,然后一個后空翻,漂亮落地。他長眉斜挑,抱著胳膊道:“就憑你,也敢挑戰(zhàn)……嘖……”他斂眉,然后抱著腳開始撓起來,接著,他的腿開始癢,然后便是周身。
此時,被歐陽少衡丟了一個雪球的于忠,也開始別別扭扭的撓起來。
“哼……用了姐姐的爽身粉,公子和于先生覺得如何呢?”顧天瑜抹了一把鼻子,得意洋洋道。
“云升,你死定了!”公子玉簫大喝一聲,旋即便開始了瘋狂的報復(fù)。
陽光下,四個人戰(zhàn)作一團。那飄逸的身影,肆無忌憚的笑聲,還有一望無際的白雪,似要將一切都融化般。
顧天瑜知道,這一天,她將永遠銘記。
吳大娘十分納悶今兒怎么大家都沒來吃早飯,遂她急急趕來,結(jié)果當(dāng)下就被兩團雪球砸了個正著,真可謂是無妄之災(zāi)。
顧天瑜幾人一看闖了禍,立時丟下手中雪團,一人推一人,旋即均桃之夭夭。
吳大娘頗為無奈的望著幾人的背影,各個都奔三,還有個都五十多了,咋心性還跟個孩子似的?不過……她望著一片狼藉的地,心中感嘆,這樣也挺好,這幾個人每天都在做戲,恐怕誰也沒有這般放開開懷過。
吃過早飯,顧天瑜照例幫吳大娘收拾碗筷,公子玉簫與歐陽少衡坐在那里商議最近京城的風(fēng)云變幻,得知原本被判死刑的納蘭雄,不知如何越獄,而鐸鐸族部分人被絞殺,假納朵卻被沈墨濃大張旗鼓的納入后宮,這一舉動自然引起了李婉兒爹娘的不滿,朝廷也是敢怒不敢言,一時間,沈墨濃也被推到了輿論的風(fēng)口浪尖上。
顧天瑜收拾完碗筷,端來熱茶,為兩人奉上,她聽到有關(guān)沈墨濃最近的動作時,手不由顫抖一分,于忠眼疾手快,過去扶了一把,才使得要溢出的茶水沒有潑灑。
公子玉簫抬眸,有幾分訝異的望著顧天瑜,但見她娥眉微蹙,長長的睫毛下,是遮掩了半分的丹鳳眸,眸中光華流轉(zhuǎn),卻染上幾分落寞。面紗悠悠晃動,露出那精致的下頷,讓人恍然間,若看到了世間最美的風(fēng)景。
公子玉簫的目光,因著那半露的下頷瞬間失神,再清醒時,顧天瑜已經(jīng)收起了落寞的表情,她款款坐下,望著兩人,淡淡道:“我已經(jīng)決定,這兩日便出發(fā)去西涼。”
公子玉簫的疑惑,一瞬間被這個話題掩蓋,他與歐陽少衡二人同時斂眉,異口同聲道:“西涼?”
顧天瑜頷首,示意二人飲茶潤潤嗓子,同時繼續(xù)解釋道:“公子,你昨日說,要云升只當(dāng)不知你的身份,可是云升要告訴你,云升知道你想要什么,而我……也有要從沈墨濃那里討回的東西。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你,完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公子玉簫望著顧天瑜那滿是堅定的眼眸,一時間似是明白了她在聽到沈墨濃時,那一瞬間的痛楚代表著什么。當(dāng)他醒來,第一眼看到顧天瑜時,便知道這個女子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從她那總是帶著幾分感傷的眼底,他讀出了一種無法言說的痛。
那種痛,是誰都幫不了她的無助,是隱藏在內(nèi)心最深處的痛,他想去了解,卻因為這個女子刻意的堅強,而始終裝作不知。
“可是……你一個女子去做這些事情,太過危險。”公子玉簫沉吟片刻,正色道,“你想要討回的,交給我便是了。”
顧天瑜搖搖頭,她的眼底帶笑,讓他們可以知道,此時她的唇角定也微揚。她沉思片刻,與歐陽少衡對視一眼,歐陽少衡微微頷首,她頗為無奈的蹙了蹙眉,旋即從腰間取出一樣月牙形的物什。
顧天瑜將這物什放到桌子上,推到公子玉簫面前,悠悠道:“不知公子可識得這個?”
公子玉簫目露流光,從腰間取出同樣的物什,放到桌子上,他雖驚訝,然口氣依然如往常那般,淡如清風(fēng),“這不是風(fēng)云閣的貴賓才有的東西么?云升你怎么會有這個?難道……你也靠風(fēng)云閣收集信息?”
顧天瑜搖搖頭,目光清定的望著他的眼睛,認(rèn)真道:“不,我是風(fēng)云閣的閣主。”
公子玉簫此時不只是詫異那么簡單,他指著顧天瑜,有幾分不可置信道:“你說……你是風(fēng)云閣的閣主,玲瓏妖姬?”
顧天瑜頷首道:“不錯。云升知道公子素來謹(jǐn)慎,定知道這風(fēng)云閣內(nèi)均是姜國人,且各個武功高強,怕公子不信任云升,所以才沒有告知公子真相。”
公子玉簫望著顧天瑜,在確定她沒有開玩笑之后,他深深蹙眉,面色也變得嚴(yán)肅,他一手扣在茶盅上,鳳眸微瞇,語氣不復(fù)剛剛的云淡風(fēng)輕道:“那么,我可否理解為,你要找沈墨濃討回的,是姜弄月的性命?”
顧天瑜微微一愣,旋即明白為何公子玉簫會這樣想,她頗為無奈的搖搖頭,“如果是這樣,我該找的人,也該是公子和于先生吧。”
“那么,我真的猜不透,你一女子,如何會與兩國皇帝都有牽扯……”說至此,他的眉頭皺的更緊,眸中疑色深濃,“莫不是,你與我也相識?那為何我會不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