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傾顏笑了笑沒有說話,紅豔豔卻怒極。這孩子太過胡來,就連玉傾顏也不知道輕重!她不由得豎起眉頭,斥喝道:“小沐雨,胡鬧!還不把弟弟抱回來!”
小沐雨見奶奶發火,頓時嚇得臉色大變。然而,他並沒有將抱著小天天的手放開,反而抱得更緊。他戰戰兢兢地扭頭看著怒容滿面的紅豔豔,慢慢垂下頭,委屈地看著懷裡正睜著一雙漂亮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小天天。
“孃親,莫要嚇到孩子了!”
玉傾顏走上前將小沐雨和小天天一同抱進懷裡,轉身看著紅豔豔,輕聲道,“孃親,小沐雨長大了,應該學會照顧自己,照顧弟弟了。您這麼緊張,會把他嚇壞的!”
“傾顏,哪有你這樣當孃親的!”紅豔豔忍不住責怪,“小沐雨纔多大的孩子,他人小臂力小,哪裡抱得動小天天。若是摔著了小天天,那可如何是好!”
“不會的!”玉傾顏親了親小沐雨的臉蛋,溫柔地呵哄道,“我家小沐雨會保護好弟弟的,對不對!”
“嗯嗯嗯!”聽見孃親的話,小沐雨用力點頭,如同宣誓般握緊小拳頭,認真地說:“小沐雨不會摔著小天天的!小沐雨要保護小天天!”
“乖!小沐雨真乖!”玉傾顏用力親了親小沐雨的臉蛋,溫和地說,“孃親抱小沐雨和小天天一起去看螞蟻搬家,好嗎?”
“嗯!”
白曉月落下一枚白子,側眸望向坐在榕樹下抱著小天天的玉傾顏。他看見小沐雨正靠在玉傾顏的膝蓋上,一眨不眨地望著玉傾顏懷裡的小天天。小天天則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榕樹下正忙著搬家的螞蟻,咧開小嘴開心地笑了。
小沐雨靠著玉傾顏的膝蓋,雙手輕搖玉傾顏的手臂,委曲兮兮地問:“孃親,奶奶爲什麼會這麼生氣?”
玉傾顏摸了摸小沐雨的頭,微笑詢問,“如果孃親抱著小沐雨,不小心把小沐雨摔了,小沐雨會不會痛?”
小沐雨睜圓了眼睛,用力點點頭,“會痛!”
“剛纔小沐雨抱著小天天的時候是不是很費力?”
小沐雨點了點頭。
“如果小沐雨抱不住了,把小天天摔了,小天天也會很痛的,對不對?”
“唔……”
小沐雨用力點了點頭,理解了,“等小沐雨長大了,有力氣了,再抱小天天!”
“乖!”
玉傾顏笑著又摸了摸小沐雨的頭,慈愛地說道:“小沐雨乖,等你長大了,爹爹和孃親都老了,就得靠你照顧弟弟們了。”
小沐雨拽住玉傾顏的衣袖,用力搖頭,目光清亮,認真地說:“孃親和爹爹不會老的!”
“小寶貝……”
玉傾顏失神輕嘆,目光下意識擡起,望向正與慕榮雪村舉子對弈的白曉月,恰巧看見白曉月朝她望來。
四目相對,相視而笑,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裴若風走進院子,看見他們,他歡喜道:“你們都在,太好了!”
“若風!”
衆人點頭致意。
白曉月問:“你找我們?”
裴若風走到慕榮雪村身邊坐下,自己斟了杯茶,仰頭一飲而盡。他潤潤嗓子,沉眉斂目,認真地說:“剛剛收到消息,御鳳國出事了!”
“哦?”白曉月捏著棋子的動作微滯,他沉聲詢問:“御鳳國出了何事?”
裴若風回答:“據說,御鳳國瘟疫流行,瘟疫的傳播速度很快,數百個城鎮上萬名百姓染病,就連京城也不能倖免。”
“瘟疫?”
“瘟疫?!”
玉傾顏震驚,她驚詫道:“現在正值寒冬臘月,並非瘟疫的流行高峰,怎麼會在此刻傳出瘟疫的消息?!若風,你確信沒有聽錯?”
裴若風回答道:“初初聽聞之時我也相當驚訝,但是,傳遞信息之人是慕榮家留在御鳳國的暗樁,絕對可靠!此事不會有假!”
白曉月沉吟,他問:“瘟疫的疫源在哪裡?”
“這個……並不清楚。不過,據說,第一例瘟疫病案就在距離御鳳國京城往西三百五十里的一個小村莊裡發現的。”
“京城附近?”
白曉月沉思。
這場瘟疫來得太過突然太過觸不及防,絕對不像自然現象,恐怕這裡面還有不少內幕。他問:“可知道這個小村莊現在如何?”
“據說,三百六十七口村民全部染病,無一生還。”
“屍體怎麼處理?”
“全部石灰焚燬。”
“可有查到瘟情源頭?”
“暫時情況不明。”
“這樣……”
怪哉!當真怪哉!大冬天的哪裡來的什麼瘟疫?這場突如其來的瘟疫絕對不會是普通瘟疫這麼簡單!
玉傾顏問:“現在京城裡的情況如何?”
裴若風說:“京城裡很多百姓都染病病倒了。逍遙王爺命令將染病的百姓隔離,以防傳染給健康百姓,他同時命令太醫院加緊研製抗瘟病的藥物。現在京城百姓幾乎家家房門緊鎖,足不出戶。街道上人煙稀少,商鋪店家統統閉門。每天都有數以百計的百姓病倒,被隔離送到破廟中等死;每天都有數以千計的屍體被擡出,堆在一起火化。京城百姓人心皇皇,屍骸累累,早已成爲一座活死城。”
“活死城……”
白曉月喃呢重複著這三個字,心頭劇震,腦海中有什麼東西飛快閃過,若有所思。
玉傾顏看向白曉月,面露擔憂焦急之色。她憂心忡忡地說:“喻離他們現在就在京城裡面,不知道他們的情況如何?月,你可有辦法聯繫上他們?”
“不……”白曉月垂眸,落寞地說,“自從我失去法力,便再也無法與他們心電感應……”
“這……”
“天哪!博淵和君柳都在京城,他們該不會……”
紅豔豔蒼白了臉色,神色焦慮。她憂心如焚,恨不能夠張開翅膀立刻飛到京城確認丈夫和兒子的安康。
玉傾顏連忙安慰紅豔豔,讓她放寬心,“孃親,莫要擔憂!我們會想辦法的!”
紅豔豔憂慮道:“還有什麼辦法?他們被困在那裡,根本沒有辦法與我們取得聯繫,就連報個平安也……”
白曉月甩落棋子,眉目凝重,彷彿下定最後的決心,他認真地說:“我要回去一趟!”
玉傾顏驚訝,目光牢牢鎖定白曉月堅定的面容,忍不住喃呢了聲,“月……”
白曉月凝望玉傾顏,認真交待,“傾顏,你和寶寶留在這裡,我回去看看情況。”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若然放在以前,她或許會同意白曉月孤身前往。可是現如今白曉月法力全失,根本沒有自保能力,她又怎麼能夠放心!
玉傾顏目光灼灼,認真地說:“月,要不你就帶我同去,要不你就給我留下,我不準你一個人去冒險!”
白曉月失神輕嘆,搖頭道:“傾顏,你這又何苦?京城現在的情況險惡莫測,到處又是瘟疫流行,我此行生死未知,你又何苦陪我送死。……”
“月!正因爲京城現在險象環生,你此行生死莫測,我纔不放心你獨自前往!今時不同往日,你的身體太過贏弱,我怕你承受不住這些!月,要不你就帶我同行,否則,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孤身前往!”
“傾顏,你……”
慕榮雪村勾脣微笑,打斷了玉傾顏和白曉月的爭論,“傾顏姑娘和白公子果然伉麗情深。京城如今瘟病肆虐,據說此病目前還沒有治療的特效藥。一旦染上,恐怕只有死路一條。還請二位三思而後行!”
“瘟疫?我就是衝著這瘟疫去的!”
白曉月冷哼。他纔不相信瘟疫之說!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搞清楚這個所謂的瘟病之災究竟是因爲什麼!
玉傾顏說:“多謝慕榮公子提醒!傾顏心中有數,定然會多加防範!”
紅豔豔憂心忡忡,“傾顏,你當真要和月前往京城?”
“是的,孃親!”玉傾顏囑託,“家裡就有勞您多費心了!”
“傾顏,你不必擔心家裡!我更擔心你們……君柳和博淵現在生死不明,再加上你們……如果有個萬一……你叫我如何是好……”
玉傾顏安慰紅豔豔,“孃親莫要擔心,我和月自會一切小心!”
小沐雨雖然聽不懂大人們在說什麼,可以從大人們的表情,他也意識到孃親和爹爹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他抱住玉傾顏的雙腿,關心地問:“孃親和爹爹要去哪裡?你們要帶小沐雨去嗎?”
玉傾顏摸摸小沐雨的頭髮,溫聲回答:“不!沐雨小寶貝,這回,孃親和爹爹不能夠帶你同去!你乖乖留在家裡照看弟弟,可好?”
小沐雨搖晃著玉傾顏的雙腿,不依不撓地追問:“孃親,你和爹爹要去哪裡?”
玉傾顏說:“孃親和爹爹要去尋你的其他幾位爹爹,你乖乖留在這裡幫奶奶照顧弟弟們,知道嗎?乖乖地聽奶奶的話,不許淘氣!”
“唔!孃親,帶小沐雨一起去……”
“不行!”
玉傾顏表情嚴肅,一口否決,“如此大事,豈同兒戲!小沐雨,其他事情孃親都能夠依你,唯獨這件事情不行!你給我乖乖地呆在家裡,不準給奶奶添亂,知道嗎!”
“唔……”
小沐雨委屈地扁扁小嘴,不敢再多言。
白曉月拱手對慕榮雪村和裴若風說:“此行風險極大,生死未卜,家裡還請二位多費心照顧。白曉月感激不盡!”
“月,你太客氣了!”
裴若風說,“小沐雨、小天天和小木木如此可愛,我早已把他們當成親生兒子一般疼愛。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絕對不會讓他們受到絲毫傷害!”
慕榮雪村說:“只要留在百花鎮裡,你們就不必擔心!百花鎮的兵丁暗哨都是我慕榮家的精英,只要有他們在一天,就能夠確保百花鎮安全絕對不會被他人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