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一打開,薛凌風懷裡的女子驚叫一聲便嚇得徹底昏死過去。
刑房裡的男人渾身□的被吊著,高挑勻稱的身體上佈滿了不知被什麼刑具折磨出來的傷痕,額前的髮絲一縷一縷的撒亂的垂在臉龐,低垂的頭看不到面容,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彷彿已經陷入很深的昏迷裡。
薛凌風把懷裡的妃子交給一旁的手下帶了出去,走上前去擡起雙飛的下巴,卻看見一縷血跡立刻順著他蒼白的脣角流下來。
“霍護法,這是不是搞得也太狠了點?怎麼受了內傷?”
霍君也走過來,看了看雙飛的傷勢,回答道:“他不肯說實話。”
“怎麼沒說實話?霍護法不要屈打成招纔好。如果是爲了和那女人通姦的事,我看就算了。”
薛凌風將手放到雙飛背心上,給他輸入真氣,可是卻感覺到他輸進去的真氣如石沉大海,在雙飛的身體裡半點反應都沒有。
在等他把手抽回來時,卻沾了一手帶血的沙子,薛凌風臉色更冷了。
“即使不計較這件事,他擅自殺死八名影衛的事情難道可以作罷嗎?”
霍君一時拿不出證據去反駁薛凌風在他面前演的這齣戲,便轉身朝屬下吩咐道:“去拿穴針來。薛莊主,以我推測,昨天肯定是有人協助他的逃跑,否則以他一人之力怎麼能抗得過八個人,將我的七名影衛全部殺死?這事一定要查個清楚,事關蟠龍山莊的安危。”
薛凌風沒想到還會有這麼個事情冒出來,一時也不好再做聲,只是抱了胸站在一邊。
沒多大一會,便有人拿來了霍君吩咐的穴針,這些鐵針每根都有一尺長,半指來粗,色澤灰白。
“你這是準備幹什麼?”
薛凌風看著那些長針,氣不打一起出,整死了他喜歡的東西,這可是和他結天大的怨。
“莊主稍安勿躁,我只是讓他老實招供罷了。”
霍君拿起一根鐵針,薛凌風只見他好像是往雙飛的下腹刺去。他立刻警覺起來:“你在刺哪裡?”
霍君的位置正好擋了薛凌風的視線,雙飛□的在這裡受刑,讓旁邊這麼多人看著他的身體,薛凌風就已經夠不爽了,他怎還能容忍別人去動他的東西最重要的地方。
霍君見了薛凌風那焦躁萬分的樣子,心裡更加確定了這主奴二人關係絕不簡單,但沒有證據他也只能閉嘴,於是對薛凌風解釋道:“莊主可知這人體有中府,建裡,天樞,陰廉四處穴位,用針刺透可引發血脈逆行,產生的劇痛不可抵抗,讓人只能實話實說。”
薛凌風見那鐵針要刺的位置大概就是陰廉穴,離雙飛的□處就只隔了寸許,手再一動,說不定還能碰上去,若真像霍君說的那樣要用針刺透,難保不會對他喜歡的玩物造成什麼大傷。
“我對這些東西不懂,不過霍護法,既然你說的穴位有四處,我看還是換個地方下針吧。”
天樞穴位於右腹,薛凌風看著那鐵針刺入雙飛的皮膚,轉眼便已深入了一寸。
鐵鏈動了一下,昏迷中的人似乎已經慢慢醒過來。霍君見勢連忙用手臂固定住雙飛的身體,繼續推進鐵針。
進入了數寸時,雙飛的嘴角又開始淌血了。薛凌風知道他已經醒了,渾身都在霍君的手臂裡抖著,他仰起頭,睜開的黑色眸子裡沒有一點光彩,疼痛難忍的痛苦卻清晰可見。
“霍護法,你到底想要他招什麼?”
薛凌風在一邊有點看不下去,霍君看了一眼薛凌風,然後轉頭在雙飛耳邊問道:“你說,是誰幫你逃跑的?有幾個人?”
就在霍君問話的時候,手中的鐵針又刺進去許多,薛凌風在一旁也想不出這刑罰到底會是個什麼感覺,只是見著他的影衛在拼命掙扎。
連續的酷刑已經讓雙飛的意志和體力都到了極限,薛凌風見他渾身都在冒汗,冷汗幾乎是順著他的每個毛孔在往外流,但他還是在徒勞而微弱的扭動著身體,似乎是想讓鐵針出去。
這麼多的汗和血讓薛凌風想到了影衛死亡的時候,都會化成水,或許那融化的過程就和這是一樣的,只是他從來沒有去注意過一幕。
“快說!”霍君也知道一個人到了極限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最能問出答案的時候,可是他懷裡的男人幾次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來,最終只是艱難的搖搖頭。
“你還嘴硬?!來人,拿火來!”
旁邊有人遞上一個火燭,霍君接過後,竟然就在那鐵針沒入身體的地方烤起來。不知那鐵針裡含了什麼材質,遇火沒有多久,那被炙烤的地方就已經開始燒得發紅,而那熱度就順著鐵針一直延伸到身體裡。
“快說!雙飛!回答問題!”
霍君一手壓緊了男人的身體,一手舉著火燭。
雙飛掙不動,也沒力氣呻吟,因爲痛苦而緊閉起來的雙眼竟然慢慢滲出些晶瑩的淚水來,卻只是掛在他漂亮的睫毛上,微微的顫動,沒落下來。
似乎是掙扎著積攢了全部的力量,這個男人終於虛弱的開口說了兩個字:“夠……了。”
是受夠了,還是頂不住了,誰也不知道,很小很微弱的聲音,但所有人都明白他是在求饒。
唯有霍君似乎沒聽見,他放下手裡的火燭,又拿起一根鐵針,對準了另外一處穴位說道:“不說實話,就別想好過!”
“你沒聽到他說夠了嗎?!”
薛凌風已是怒不可遏,衣袖一揮,盤子裡還剩的鐵針全部震落到地上,一股怒氣頓時席捲整個牢房,“現在立刻給我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