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兒,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瞞你什麼了。”宋殷卿說得很是悲涼,似乎已經(jīng)預(yù)料到我不相信,他問道,“殤兒,你還記得你嫁給皇甫擎蒼之前,在燕國邊城的後院裡見到的綠衣男子嗎?”
我心中一滯,猛然間想起那日楊書飄進(jìn)入姚家時得意的眼神,似乎是在嘲笑我是多麼地自不量力,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被皇甫擎蒼滅全家,楊書飄,楊書瑤,楊太尉,皇甫擎蒼,國主,王后,他們每個人都在看我的笑話,目光冰冷,沒有絲毫的溫暖,他們將我的幸福,生生的奪走,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嗎?
我恨,我好恨自己沒有用,之前被人完全矇在鼓裡,事後還無力反抗他們的逼迫。
“啊,那天在後院?綠衣少女?”我努力想要回想,可就是想不到那個他口中的綠衣女子,究竟是誰。
“那天你在小亭裡賞花,忽然又見到我,你當(dāng)時還很傷心。”宋殷卿極力的想要喚回我的回憶,“後來我走後,你在草叢裡看見一個女子坐著。這個就是寧傾舞,你在散香樓見過他很多次,難道沒有印象嗎?”
寧傾舞,綠衣女子?還有那把綠綺琴……“哦, 哦,我記起來了,”我恍然大悟般拍著自己的頭,笑道,“我記起來了,卿哥哥,那個綠衣女子雖然背對著我,但我能看到她手中拿著一把琴,她也的確穿著綠衣裳,難道她就是寧傾舞?可是,寧傾舞爲(wèi)什麼會出現(xiàn)在皇甫擎蒼入住的客棧的後院呢?是不是因爲(wèi)皇甫擎蒼救了她,可是也不對啊,皇甫擎蒼如果救了她,並且讓我們與她一起住著,沒道理隱藏她的身份啊?”
我一下子問了很多問題,他有些招架不住,但還是很耐心地解釋道,“因爲(wèi),因爲(wèi)傾舞並不能公開跟皇甫擎蒼在一起,因爲(wèi)……”
“因爲(wèi)她是皇甫浮華的近身舞姬,對不對?”我的眼眸中折射出一些微光,我見到卿哥哥笑著點頭,猛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禁
受不住地,被一直養(yǎng)在深閨裡的那個小姑娘了。
“可是,爲(wèi)什麼寧傾舞會成爲(wèi)皇甫浮華的近身舞姬呢?她不是被皇甫擎蒼救下了麼?怎麼可以見到自己救命恩人的仇人呢?”我萬分不解,眉眼間流露出莫名的疑惑,並且皇甫浮華怎麼也會接受寧傾舞和自己的哥哥有深交呢?他是一個多麼愛權(quán)利的人,皇甫擎蒼的太子之位,他也覬覦了很久,怎麼可以允許這般疏忽呢?
宋殷卿彷彿猜到我會這麼問,他擡頭深深看了一眼,我滿帶疑惑地眼神,語氣幽幽地,“那日皇甫擎蒼將傾舞帶走後,對她百般呵護(hù),他對外封鎖了傾舞的信息,以至於我回到山腳下,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找到她的蹤影,可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我心灰意冷,快要放棄尋找她的時候,我竟然在一次參加俱樂部活動時,在散香樓的前院裡找到了她的身影。我不知道她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情成爲(wèi)了散香樓的頭牌歌女,也不知道皇甫擎蒼是用什麼方法讓傾舞心甘情願地爲(wèi)他賣命,我……”
“卿哥哥,那天你第一次又見到寧傾舞的那天,是不是就是我第一次被哥哥帶到散香樓的那天?”我急切地想要問出些什麼,那天卿哥哥在散香樓前院救下那個被地痞流氓輕薄的女子後,又看見了她的容顏,表現(xiàn)得又傷感,又驚訝,這就是原因吧,寧傾舞以前誤會他不要自己,而宋殷卿又因爲(wèi)自己沒能好好地在她身邊保護(hù)她,而心生愧疚,所以纔會發(fā)生那天如此地事情。
“是的。”宋殷卿離開了那扇讓他萬分傷心的窗子,笑道,“後來我一直在暗地裡調(diào)查她的信息,發(fā)現(xiàn)她一般都是在皇甫浮華的宮殿裡常住,偶爾會到散香樓小住,而她小住期間,一定會在子時之後,來到皇甫擎蒼的太子府,好像是在商討著什麼,她對外宣稱是自己太過思念生她,養(yǎng)她的散香樓,所以時常要回來看看。所以我猜想,他這麼做的原因,是要將皇甫浮華的密件偷偷地交給皇甫擎蒼,好助他穩(wěn)坐京國的太子之位。”
我靜靜地聽著,不禁感嘆皇室那些勾心鬥角的黑暗,同時心裡也慢慢升起疑慮,“難道皇甫浮華就不會懷疑嗎?”
“皇甫浮華雖然也同樣精明的很,但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用情太深,縱然心裡有什麼疑慮,只要他喜歡那個女子,那女子的其他可疑之處,他也會假裝沒發(fā)現(xiàn),原來,皇甫浮華對傾舞,也用情至深啊。”嘆息,一聲高過一聲,我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到爲(wèi)了一個誤會,弄得一對青梅竹馬形同陌路,男子終生爲(wèi)自己的失誤而懊悔不已,女子卻誤入歧途,爲(wèi)了一個 不愛自己,並且只是利用自己,讓他達(dá)到自己的目的的男人,而放棄了自己的尊嚴(yán),放棄了自己幸福的生活,和光明的未來。
“我與她,今生都不在可能了吧,”宋殷卿眼神一暗,心裡不是滋味,嘆息了幾次,又忽然緊緊地抓住我的手,我心裡一緊,心緒也漏跳了一拍。
他這是要做什麼?
宋殷卿的眼神特別清澈,好像要將我看穿,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卻沒有掙脫他的手,我想要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
“殤兒,以前也許還沒有這樣的感覺,殤兒,我,我喜歡你。”我難以置信地張大自己的嘴巴,想要將手從他的手中抽離,可是他的力氣好大,大到我根本就動不了絲毫。卿哥哥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很儒雅的嗎?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他會這樣……
“殤兒,我已經(jīng)失去傾舞了,只有等到失去了,我才知道失去的痛苦,我也已經(jīng)失去你一次了,你知道你嫁給皇甫擎蒼那天,我有多痛苦嗎?我跑到離太子府最遠(yuǎn)的一家客棧,要了3壇酒,默默地流著淚,猜測著你們當(dāng)時在幹什麼。”
“卿哥哥,我……”我心裡慌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殤兒,答應(yīng)我,讓我在你身邊,我會盡全力保護(hù)你,不讓你受到絲毫傷害。”
我沉默了半響,默默地點了下頭,“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