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大家出去……”
戰火和硝煙彌散在空氣之中,刺鼻的氣味參加著血腥,撲面而來。
這是戰爭,只有勝敗,無論生死的戰爭!
他騎上那輛銀色的戰車,滿頭銀髮在空中飄動。
“那你怎麼辦?”用力將身旁的戰友扶起,秦瑯大聲地問道。
子彈擊打在面前的牆上,裂開許多水泥碎片,讓他不得不轉身躲避。
K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衝秦瑯做了個勝利的手勢:“放心,我會活下去的,我還有許多……”
最後幾個字已經聽不清楚,秦瑯回頭的時候,只看到K騎上戰車,如同孤傲的騎士一般,衝向了敵人的火線。
騎士撕開上衣,一排雷管捆在腰上,導火線在風中肆意舞動,他將手中的火苗引了過去。
“K……”秦瑯聲嘶力竭地大吼著。
轟——!
昏暗的燈火在半空中不停搖曳,照射進房間裡,這些許的微光將面前黑暗的景象鋪開。
砰!
一聲巨響過後,兩人都不由朝後退開。
銀髮男人,K,朝後挪了兩步,瞇起了眼睛,仔細打量著秦瑯,看不透他的心情。
“告訴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秦瑯用力說道。
手中的蝴蝶刀旋轉飛快,帶著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響,K衝了上來:“時間還沒有成熟。”
“沒成熟,那你來這裡幹什麼?”秦瑯也衝了上去。
劇烈地碰撞在一起,秦瑯胳膊被撕開一條口子,K的右手手腕被銀針扎中。
“我來問你拿磁龍九針。”K淡然地說著,右手用力回收,想把銀針一同帶過去。
但在他做完這個動作之前,秦瑯已經將針拔了出來:“告訴我,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上帝的眷顧。”K看到銀針被收回,乾脆一拳朝秦瑯砸了過去。
“那後來呢?你經歷了什麼?”秦瑯俯身躲過,拳風擦著腦門劃開。
“生死不如地活了一段時間。”K說到這裡,蝴蝶刀從下而上掠起,劃開秦瑯的外套。
“所以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變成了殺手?僱傭兵?”秦瑯銀針豎直朝下,將蝴蝶刀從胸口頂開。
“我是逼不得已。”K揮拳,打中了秦瑯的臉頰,但自己的小腹也被膝蓋頂中,兩人都退了出去。
“你究竟在替什麼人賣命?而且,搶奪那些醫書秘籍有什麼用?”秦瑯眉頭緊皺,用手背揉著臉頰。
“對不起,僱傭兵不能將僱主的名字泄露出來。關於醫術的用處,我也不知道。”K沉聲說道。
“什麼都不知道,你還如此賣命做什麼?”秦瑯想不明白,自己昔日的戰友,爲什麼會變成搶奪古籍的劫匪。
“我有自己的目的,請相信我。”K深吸了兩口氣,臉頰上的傷口被擦乾,然後又滴出鮮血。
“給我一個相信的理由。”秦瑯嘆息。
“因爲我是K。”他的眼神明亮,當他說出這個代號時,竟是如此堅定不移。
就這麼一瞬間,秦瑯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銀髮戰神,似乎他又重新活過來了。
從那一次戰役之後,K究竟經歷了什麼?他究竟發現了什麼?他現在究竟在做些什麼?
諸多的疑問在秦瑯腦海裡盤旋,但他卻無法得到答案,只能聽到“時機尚未成熟”這種蹩腳的藉口。
“你已經不是K了。”秦瑯憤怒地說道。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辦法。”K的表情又一次變得冰冷起來,彷彿被寒霜附著。
這種感覺讓人難受,也讓人難過。
一個人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必須封閉自己的內心,從一個孤傲的騎士,變成冷酷的殺手?
秦瑯真的很想知道……
此時此刻,屋外,夜舒清等人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看不到屋內的狀況,只有劇烈的撞擊聲不停傳來。
“要不要進去看看?”胖子有些沉不住氣。
“這是老大自己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插手。”夜舒清嘆了口氣,K有時候很固執,像個孩子,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如此。
這個固執的男人從一羣魔鬼手裡救下了因爲得罪黑幫老大,即將被致死的她。
男人差點斷送自己的性命,只因爲被這個黑幫老大養的狗咬了一口,陰差陽錯讓女人甘願用自己餘生來陪伴他。
一旁,大力正活動著自己粗壯的胳膊,不時敲打著對面牆壁,除了罵娘之外,他還喜歡每時每刻鍛鍊肌肉。
“他孃的,老大根本不需要我們擔心,他的本事你們他孃的又不是沒見識過,四五十個人都難近他的身。”他如是說道。
“我不擔心老大的實力,只是擔心老大會感情用事。”巳蛇陰險地笑著,細長的眼睛在燈光下發著幽光。
“老大自有分寸!”胖子最討厭巳蛇說些顛三倒四的話。
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夜舒清開口發問:“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來?”
胖子話多,直接回應道:“這是老大的命令,他說秦瑯肯定會找到你的藏身地,而你肯定會傻傻地埋伏在那裡,你們兩個要是對上,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就跟老大說像舒清這樣的身手不會有事的,他說一定要過來,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都跟著……”
最後那些話夜舒清沒有聽,她只感覺心頭微微有些顫動,輕聲問道:“他是爲了來救我嗎?”
“於是我們就這麼來了……啥?你剛剛問啥?哦!應該是吧,否則他那麼著急幹什麼?”胖子聳了聳肩。
夜舒清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嘴角不自覺地微笑。
巳蛇瞇起眼睛,冷笑著接口說道:“但這樣的行動,的確有些冒險了。”
“你這條毒蛇屁話好多。”胖子有些生氣地說道,“老大的決定你瞎指責什麼呢!”
“我只是實話實說。”巳蛇陰冷地笑著,沒有生氣,而是從懷裡掏出手機,輕點了兩下,便顯示出了一條夜色下的街景。
“你在我們車上裝了攝像頭啊?專門用來監視樓下的情況,真不錯!”胖子穿過正在打拳的大力,來到巳蛇身旁,誇讚了幾聲。
他心情轉變比六月老天變臉還要快。
巳蛇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鏡頭就跟著一起緩慢轉動起來,最後定格在一隊黑影上。
“說曹操曹操就到。”巳蛇冷笑。
“他孃的,是約瑟夫的人!”大力已經停止打拳,湊過來一看,就驚愕地叫了起來。
聽到約瑟夫三個字,夜舒清的臉色頓時一沉,管不了那麼多就朝屋裡衝了進去。
只見秦瑯臉上重重地捱了一腳,朝後倒飛而出,脊椎撞在牆壁上,劇痛無比。
“沒想到你退步了很多,隊長。”K嘆了口氣,將目光移向了剛剛衝進來的夜舒清。
“野狼來了,不宜久留。”夜舒清滿面愁容。
K皺了一下眉頭,便朝門外走去。
“站住!”秦瑯大聲喝道。
K沒有停步,氣勢冰冷道:“快點離開這裡,去碼頭,救出咖啡。”
“什麼?”秦瑯吃了一驚,“咖啡出什麼事了?”
可惜K已經從門口走了出去,並沒有任何回答,消失在了樓梯口。
“碼頭?什麼碼頭?”秦瑯用力一扭後腰,那疼痛緩解了許多。
此刻他已經無心留戀K的問題,急忙摸出手機打電話給咖啡,但對面只剩下一片忙音,和他的心跳一樣快速。
“咖啡你究竟在哪裡?一定要撐住!”
躲藏在堆起的集裝箱後頭,微弱的路燈光線照射在臉頰上,咖啡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不停地流下冷汗。
不是因爲殺手太過於兇狠,而是她的身體,竟然在如此關鍵的時候開始發軟發麻,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重疊,手腳更是軟弱無力。
李德約的毒藥,發作了。
“雪特!”咖啡憤怒地罵了一句,用手扶著集裝箱壁,快步閃躲著。
“呀哈,你在這裡!”一聲冷笑從背後傳來,那個該死的村姑菱追上來了。
現在近身戰絕對不是咖啡應有的選擇,她只能全力奔跑起來,即使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難受也不能停下。
砰!子彈從側面射來,lemon將手槍倒提在手裡,從左路追了上來。
每次開槍,他都需要脫下帽子,然後重新戴上——殺手的癖好。
咖啡現在必須找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毒性退去,然後再做別的打算。
本來她已經輕鬆地從倉庫裡逃出來,只要再走幾步就能出去。可是她發現自己竟然迷失在了這大堆的集裝箱裡頭。隨後她身上的病毒忽然發作,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而且更大的一個噩耗是,她口袋裡的黑色髮卡,竟然莫名其妙丟了!
此時此刻,她就像是一頭迷路的羔羊,拼命尋找著離開死亡漩渦的通道,而雙腿開始失去知覺,視線變得更加模糊,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她就快倒下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子彈上膛扣扳機,
七六五四三二一,小鹿很快就斷氣。
一二三四五六七,子彈上膛……”
狙嘴裡唸叨著,趴在吊鉤最高點上,右眼貼著目鏡,掃描著集裝箱的縫隙。
十字叉對準了目標的後背,既然菱和lemon都暫時殺不了她,那這個任務就只好交給他了。
作爲狙擊手,屏住呼吸,瞄準目標,扣下扳機,一擊斃命,這是準則。如果可以,絕對不用第二槍。
狙相信自己的實力,因爲他的夜視能力,比那些排名前十的狙擊手還要強悍。
他只是有些瞄不準後心而已,不過今天這個目標動作越來越慢,對他來說,成功率就越來越大。
那麼,就是現在!
狙冷笑,扣下扳機。
噗!
子彈從消音槍管裡射出的瞬間,黑影一晃,咖啡也從他的十字鏡裡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