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已是半夜兩點，月亮露了半個臉，大地被火光印得通紅，徐赫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四周，不看還好，一看發(fā)現(xiàn)不對，側(cè)面是一排排的墳墓，這墳墓全是現(xiàn)在的民族墓，墓室的外圍用三合土包裹，有護墻，幾乎都是土墩墓，大都呈半錐體。一個連接一個，整個山頭都是，徐赫大喊起來，快跑，快跑。可半天沒有反應，徐赫立刻抓起衣服往外跑，跑到一個土墩墓里藏了起來，那墓冰涼，旁邊有個小門，徐赫哆嗦著進去，把門關(guān)上，下意識地蜷縮一團，就聽到自己的心怦怦地跳，突然有人從徐赫背后抓住了他的胳膊，徐赫大喊了一聲。

你發(fā)燒了。老牧人叫了一聲徐赫，徐赫的鼻子上滿滿的汗珠，原來是一個夢。徐赫從床上爬了起來就往外跑，爐子里還燒著火，老人已經(jīng)躺在炕的最邊角。

跑到門口，老牧人還是瞇著眼不著急，徐赫推門推了半天發(fā)現(xiàn)雪已經(jīng)把門給堵住了，根本打不開。徐赫沮喪地坐在地上。窗外是半個門那么高的積雪。老牧人過來撫摸著徐赫的頭說，就算你跑出了這個門，你也跑不出去這個山了，大雪封山了。

老牧人就手腳利索地把奶茶給徐赫倒好，繼續(xù)轉(zhuǎn)過身弄爐火去了，盤子里還有一些切好的馕，老牧人說道，喝吧，喝一頓就少一頓了。徐赫說了聲，我們背包里面有馕和一些風干肉，然后開始打量這個房子。這個氈房看起來很簡陋，氈子直接鋪在地上，爐子旁邊一雙很大的膠鞋，老牧人光著腳烤著火，看起來好像才搭建的一樣。氈房的頂上有點小縫隙，光線從那里透了過來，剛好照在桌子中間，像一把閃閃發(fā)光的刀。老人時而會轉(zhuǎn)過來看著徐赫，面無表情，然后就轉(zhuǎn)過去繼續(xù)弄他的爐火。

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你不會把我送到監(jiān)獄里去吧？徐赫問道。

先熬過這個冬天再說。

風還呼呼地往氈房里灌，好像也怕外面寒冷的天氣一樣。老人并沒有睡覺的意思，而是示意徐赫躺在那里，那炕足夠大，十個人躺下去沒有什么問題。

這一夜徐赫看著老牧人，老牧人看著徐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