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壯的紫色光柱從天而降,那是凝聚了無窮星輝的可怕力量,在這其中,不止一顆燃燒著紫色火焰的星核在緩緩旋轉,就算是約里克在此時都感覺到了一絲發自內心的戰栗。
“這樣的力量......我只在上古的巨神身上......是那條龍!”約里克瞪大了眼睛,隱約想起了當初,巨神峰的巨神們捕捉到的星河之龍。
“這樣的蠢貨,也不知該不該救呢?”一聲譏笑在場上每個人的心頭響起。
盧錫安的眼睛立刻就紅了,這個聲音幾乎每個日夜都要在他的腦海中回響,除了它還能有誰?
“錘石!”
他高舉起了圣槍,每一個字眼都是從牙縫中擠出的,濃烈的圣光力量轟然間爆發,在這一刻,他仿佛是上帝的圣徒,整個人幾乎要化光而去。
“就讓我的熱誠,帶著我的憤怒,用圣銀替我發出絕望的咆哮,錘石,受死!”
無數個****夜夜的憎恨,所有的思念,愛,羈絆,在這一刻盡數化作了如同最惡毒的毒酒,蒸發開來,卻不是消散,而是變得更為巨大甚至籠罩一切。
熱誠烈彈!
以一顆圣銀子彈為核心的熱誠烈彈,強度更甚圣槍洗禮,因為它的每一顆子彈都是盧錫安無數個****夜夜細心雕琢,也不知糅合了他多少的技巧,絕非輕易能抵擋得了的。
毫不客氣的說,如果不是為了留著這顆子彈對付錘石,就連約里克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住這么一下。
身穿綠色法衣的骷髏不慌不忙地丟出了自己的燈籠,就在從天而降的紫色光柱轟在約里克身上的瞬間,來到了約里克的身邊。
約里克高舉權杖,黑色的霧氣再次化作天幕,無數死者哀嚎著撲了上去,仿佛飛蛾撲火,前赴后繼,勢要將那星輝盡數泯滅。
然而那光芒終究是太過熾烈,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亡魂滅亡,星輝的力量卻仿佛從未有過變化,仍然那么龐然無可匹敵。
轟然間,大地震顫,巨石紛飛,無數的樓閣倒塌,植被稀爛。
星星點點的紫色火焰仿佛一條龍卷,盡管約里克在最后一瞬間以自己斗篷下承裝的最后一千亡魂組成了一道護盾,但仍然是頃刻間就被破碎了開來。
在龐然的能量潮汐中,他只來得及抓住了錘石扔出的燈籠,然后意識轟然間消失了,就仿佛瞬間被汽化了成渣滓,從靈魂到身體統統化為了飛灰。
當然,這是錯覺,當約里克恢復意識的第一個瞬間,他就發現自己的身體消失了——他成了真真正的孤魂野鬼,再沒有了承載靈魂的容器。
尸山骨海盡數焚毀,王冠權杖崩滅成煙,當錘石用燈籠將約里克的靈魂收回的時候也不由得微微側目。
“果然是很強大的力量,難怪能把約里克打成這副模樣......咳咳,不過扔給卡爾薩斯那家伙的話修修補補還能用,倒不至于暗影島從此連個挖墳的都沒有。”
它輕描淡寫地劃出了一道慘綠色的監牢,在圣光彈轟在上面的瞬間崩析,但僅僅這么一瞬間便已經足夠了,錘石從來都不想和這兩個家伙死磕,赫卡里姆司職征伐,但它可是要司職收魂的。
“噢噢噢,可愛的小寶貝兒們,但愿赫卡里姆吃不習慣你們的靈魂。”錘石的身形消失了,帶著約里克,沒有多停留一秒。
圣槍銀彈僅僅被綠色的監牢阻止了片刻,但仍然沒能擊中飛速逃離的錘石——這家伙從一開始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他的鐮刀就寄托在遠方的某個角落,而他手中握著的,不過是鐮刀的手柄。
正如同游戲中錘石的q技能,實際上他的鐮刀甚至已經涉及到了空間的力量,這才能在早作準備的前提下躲開如此爆裂的圣銀子彈。
天空中紫色的光柱緩緩散去,一道流星轟然間墜落在了地上,形成了一個渾身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男人。
高溫阻止了盧錫安追擊的路,盧錫安面色一變就想要繞開繼續追上。
“盧錫安,別輕舉妄動!”張潮按住了盧錫安的肩膀,“錘石的力量比約里克還要強大,絕對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得了的。”
“只要我打中他,他就必死無疑!”盧錫安怒吼,像剛才那樣的子彈,他還有兩顆。
“但前提是你能打中——實際上你現在根本就追不上它,就算你的攻擊力足夠了,但是境界的差距卻不是那么容易彌補的。”張潮的聲音很冷靜,自有一種令人信服的感覺。
“該死!”盧錫安見掙脫不開,更是發現早已覺察不到錘石的氣息,也放棄了追擊的想法,氣急敗壞道,“這個竊賊,強盜,惡棍!”
“我有一個疑惑。”張潮緩緩地催動著體內的能量,他要抓緊時間恢復,盡管他自覺為蝕魂夜已經做出了不菲的貢獻,但這仍然不夠——起碼是絕對抵不上黑色九頭蛇的價值的。
盡管按照俄洛伊的性格,并沒有要求張潮做到更高的地步,但他自身卻有桿秤——他從來都不喜歡欠別人的,尤其是這個家伙還是個狂信者。
“什么?”盧錫安也冷靜了下來,盡管面色依舊嚴峻,卻也不再如同噬人的野獸。
“復仇——究竟有什么意義?”張潮問道,“難道說你復了仇,你所在乎的人就能回來?”
盧錫安剛想說些什么,突然間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張潮皺了皺眉反問道:“從你戰斗中所說的話,難道還聽不出來?亡者們有人奪走了你心愛的人,而這個亡者則是錘石,不是嗎?”
盧錫安嘆了口氣,突然坐在了地上:“你不會懂的。”
張潮也嘆了口氣:“盡管我從來都不理解你所說的復仇,但我覺得,什么令逝者安息之類的全都是借口,因為實際上逝者根本看不到這樣的景象。”
盧錫安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他不得不承認張潮說的很對,賽納的靈魂被錘石收割了,這么多年下來,恐怕早已磨滅,哪里還能看得到他所做的一切。
“但是,我們難道就可以不報仇了嗎?”張潮叼起一支煙,揉搓著酸軟的四肢。
“開什么玩笑!”盧錫安怒道。
“這不就結了,復仇是為了順我們的心意,血仇當然要用血來償,但不要帶著太濃烈的情緒,因為它會干擾你的判斷。”張潮大言不慚到,“用最冷靜的心態來復仇,然后過好自己的生活,這才是真正正確的復仇態度。”
盧錫安皺了皺眉:“或許......你說的有道理。”
然后張潮就撲哧一聲笑了,其實他自問,若是異地相處,他恐怕會做的比盧錫安還要過,在盛怒中,哪里還能保持得住冷靜。
人吶——就是在某些時候權衡利弊,選擇了弊端更大的那一方面,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那才叫人啊。
絕對理性的,那是神。
“你笑什么?”盧錫安感覺自己似乎被愚弄了。
張潮指了指遠方,喊殺聲震天。
“我們該出發了,送它們到該去的地方。”
盡管張潮轉移話題的方式無疑生硬得可憐,但盧錫安卻真的就不再糾結張潮為什么無故發笑,將彈夾一一裝滿了子彈,然后就一馬當先,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
張潮緊隨其后,拍了拍身上的污漬,地面很臟,剛才席地而坐沾了不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