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趙婉說起《源氏物語》，鐵心源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藤原一味香。
那個被自己活活燒死在地窖裡女人，也不知道如今她的魂魄有沒有回到倭國。
正在思量的時候，耳朵猛地一痛，就聽趙婉在耳邊輕語道：“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想別的女人，是不是有些過了？”
鐵心源點點頭道：“確實不對，不過啊，那個女人最後被我活活燒成焦炭了，現(xiàn)在想起來，忽然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你是說藤原一味香那個倭人？她殺了那麼多人，死了也是活該，不值得多想。
我們還是算算怎麼將三十五萬貫錢利用到極致。”
鐵心源苦笑道：“不用計算，就目前我們能夠獲得的東西已經(jīng)足夠哈密國消化好幾年的。”
趙婉沉默了片刻，把身子重新靠進(jìn)鐵心源的懷裡道：“這大宋江山遲早要便宜別人，不如便宜給我們，父皇估計也是這樣想的。
源哥兒，你沒有看見父皇眼中的絕望之色，真的讓人心痛無比。
如果我是一個男兒身就好了，這樣，父皇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趙王不是……”
“那是父皇的一個大笑話……”
“怪不得官家會突然想起往哈密派人了，
原先以爲(wèi)他是想在西域摻沙子，現(xiàn)在看起來，恐怕更多的是想讓這些人來幫助你，保護(hù)你。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果然不能過度的去解讀，這樣，會把好多人的好心腸當(dāng)成驢肝肺。”
趙婉似乎不願意在這個悲傷地話題上多說什麼，笑嘻嘻的如同樹袋熊一般的攀在鐵心源的背上道：“九天之後，就是我出嫁的日子，你準(zhǔn)備好了沒有？”
鐵心源笑道：“我隨時都做好了娶你的準(zhǔn)備，只是，只有九天時間，是不是太倉促了。”
趙婉笑道：“這是父皇的主義，他要我在南征大軍迴歸之前離開東京，聲勢小一些，對我只有好處沒壞處，父皇還說，如果必要，他會封鎖我嫁給你這個消息，只讓外人得知我是嫁給了沒落的于闐王。”
“于闐王也只是我丟出來的一個煙幕彈，如果青塘人，西夏人，契丹人知道我娶了大宋的公主，我們可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那是自然，于闐王之所以花費這麼大的代價，其實是想給自己在東京找一個安身之所，不回西域了。
三十五萬貫錢財，是于闐王求我父皇保護(hù)的代價，現(xiàn)在，青塘人，西夏人，契丹人高麗人乃至大理人，交趾人知道的都是這個消息。”
鐵心源反手從背後將趙婉抱在懷裡，輕聲道：“只是委屈你了，等回到哈密，一定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等著你。”
“要有焰火！”
“必須的！”
“要有白馬！”
“白馬多得是，白駱駝，白犛牛，白狗熊都給你找來。”
“在這期間，你許壞我身子！”
“這怎麼可能？我都要爆炸了。”
“那就繼續(xù)忍著，我不想讓阿孃看到我是一個隨意的女子。”
“胡說八道，我娘盼孫子都盼的脖子都長了，不會在乎這些的。”
趙婉沒話說的時候，眼淚就會從大眼睛裡流淌出來，鐵心源明知道這是她的策略，依舊和以前一樣會上當(dāng)，連忙幫她擦乾眼淚道：“好，好，都隨你！也不知道你的眼淚是怎麼回事，要來就來！”
趙婉破涕爲(wèi)笑摟著鐵心源的脖子搖晃道：“我知道你寵我，不過，以後不能這樣了，過於忍讓女人的帝王一般都沒有太大的出息。”
這句話一下子就點燃了鐵心源早就蓄積良久的火焰，一個虎撲就把趙婉按倒在牀上……
趙婉媚眼如絲，雪白的肌膚在鐵心源的揉搓之下很快就變成了玫紅色……
鐵心源只覺得自己快要炸開了，正要更進(jìn)一步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牀邊多了兩個雞皮鶴髮的老婆婆，她們兩人正虎視眈眈的瞅著鐵心源已經(jīng)解開一半的腰帶。
看到這兩個詭異的老婆子，鐵心源就像是被人當(dāng)頭澆了一盆子冰水，滿身的浴火一瞬間就清退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
鐵心源瞅著身下一臉壞笑的趙婉道：“這兩位不會跟著你去哈密吧？”
趙婉擡起頭在鐵心源的臉上親吻了一下道：“不會，跟我走的人只有水珠兒，其餘的人我一個都沒帶。
父皇要我多帶一些體己人，被我拒絕了，我聽尉遲灼灼說阿孃都沒有那麼多人伺候，還自己帶小妹，我如何能比阿孃身邊的人還多？”
鐵心源再看看兩個轉(zhuǎn)過身去的老婆婆嘆口氣道：“這兩位就是來害我的是嗎？”
趙婉得意的道：“我沒有拒絕你要我的本事，你也沒有自制的本事，既然我們兩個都沒辦法，只好來一點外力嘍。”
鐵心源沒辦法在外人面前幹別的事情，只好從趙婉的身上爬起來，眼睜睜的看著兩個老婆婆幫趙婉穿好衣衫，遮掩住那具令人驚心動魄的身體。
“九天之後我們就要離開了，我要不要見見岳父？”鐵心源見趙婉要走，連忙問道。
趙婉搖頭道：“還是不要見了，父皇最近的心情很差，我很怕父皇見了你之後想起以前的事情，改了主意我們就慘了。”
一場不算成功的約會就這樣只進(jìn)行了一半就結(jié)束了，鐵心源的指尖上似乎還留存著趙婉芬芳的體香。
走出鐵家小院子的時候他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宅院，自己以後回來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了。
母親製作了一半的腰帶被他裝在行囊裡面了，除此之外，這座小屋就要和自己永遠(yuǎn)的說再見了。
再次看到單遠(yuǎn)行的時候，鐵心源就只能嘆氣。
剛剛路過宮門的時候，看見趙禎的官員們正在離開皇宮，三三兩兩的談?wù)撝鞣N話題上了馬車，雖然不知道他們交談的是什麼話題，至少一個個長得眉目端正，不像鐵心源的身邊除了粗漢就剩下單遠(yuǎn)行這種總想一把火燒掉東京城的變態(tài)。
“您燒掉福壽洞就好，沒必要連鐘樓一起燒掉啊，這太過分了。”
單遠(yuǎn)行翻了一個白眼道：“你知道什麼，你們在城裡是按照鐘樓的指示在作息，福壽洞裡也是依靠鐘樓在指揮作息，皇家的大鐘掛在最上面，而福壽洞的大鐘卻掛在鐘樓底下，福壽洞裡不見天日，根本就沒辦法計時，所以洞裡面的人就是依靠鐘聲來作息的。
我準(zhǔn)備燒掉鐘樓底下的大鐘，和敲鐘人，先把他們的作息弄亂。
福壽洞裡的秩序就是依靠大鐘來指揮的，一旦大鐘沒有響動，就會亂成一團，只有在混亂的時候，我纔有機會把火油送到所有能送到的地方。”
鐵心源苦笑道：“老單，我告訴你啊，越是計劃的周密繁雜，這件事敗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就像工具一樣，越是粗糙簡單的工具就越是耐用和可靠，你看了福壽洞一輩子，計劃了幾十年，操作了七八年，沒人比你更加熟悉福壽洞。
我就是擔(dān)心你的計劃過於精妙，最後讓那些粗漢們因爲(wèi)行動不謹(jǐn)慎而給毀掉了。
那樣的話，你會活活氣死的。”
“依你之見該如何？”單遠(yuǎn)行考慮了一下問道。
“簡單，只執(zhí)行你計劃最開始的部分和最後的部分，不要想著將福壽洞裡的所有人都悶死在地洞裡。
那裡面不但有壞蛋，更多的還是一些可憐人。”
單遠(yuǎn)行笑道：“可憐人，你知道他們的眼睛長久的不見陽光，已經(jīng)快要瞎掉了嗎？
你知道他們的耳目如今靈敏到了在黑夜中也縱掠如飛的地步嗎？你知道他們對於吃人肉這種事情已經(jīng)當(dāng)成家常便飯了嗎？
他們已經(jīng)不是人了，而是一羣野獸！”
鐵心源看看因爲(wèi)憤怒而變得面紅耳赤的單遠(yuǎn)行，嘆口氣道：“九天之後，我就要離開東京城了，老單，我非常希望你能繼續(xù)好好地活著。”
單遠(yuǎn)行冷笑道：“老夫當(dāng)然會好好地活著，你兒子想要當(dāng)大宋的皇帝，還離不開我手裡的這些老人手。”
“那只是一個沒譜的計劃！”
“這計劃老夫喜歡，越是沒譜的計劃，老夫就越是喜歡，九天之後你只管離開東京，等你走遠(yuǎn)了，我就會立刻動手，即便是失敗了也不牽連你。”
“我沒有推脫的意思！”
“我知道，u看書(ww.uａnsｈｕ)我只是不願意牽累你……”
鐵心源不知道孟元直到底和單遠(yuǎn)行商量了一些什麼事情，如今的單遠(yuǎn)行執(zhí)拗的厲害，聽不進(jìn)去任何意見。
福壽洞對他來說已經(jīng)變成了心魔，不毀掉這個心魔他自己就會成魔鬼。
這個道理練武練成武學(xué)宗師的孟元直非常的清楚，如果讓單遠(yuǎn)行達(dá)成摧毀福壽洞的目的之後，不用人殺，單遠(yuǎn)行就會自己死掉。
幫助鐵心源和趙婉的兒子成爲(wèi)大宋皇帝這個不符合實際的計劃，比燒燬福壽洞來的更加刺激，說不定能夠在利用單遠(yuǎn)行的同時，讓他有重新活下去的心思。
鐵心源知道只有偏執(zhí)狂才能成功這個道理，不論是孟元直還是單遠(yuǎn)行他們都是偏執(zhí)狂。
他的心底也曾暗暗地想過這種可能，終究還是對這個計劃不報太大的希望。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未完待續(xù)。)<!--flag0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