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的時候,商榷已經起身收拾好了,他背對著我坐在那搖椅上,身子隨著那搖椅晃動了起來。
我腦海里出現了了我們老了之后的場景,他坐在搖椅里看書,而我就在他的旁邊念叨著,念叨著天氣和兒女。
可我知,這一切可能永不會發生。商榷不會老,而我與他,雖然有了夫妻之實,可孩子一事我一直都記得爺爺說過的話,不管如何,鬼胎不可以。
爺爺之前應該是有過鬼胎,并且為了那鬼胎還曾從父親那里借了二十年的壽命,雖然我很埋怨父親當年舍棄我,可心中隱約有一絲期盼,雖然我從不想承認這些期盼。
“醒了?”
就在我看得出神的時候,商榷突然轉身過來看著我,目光里充滿了寵溺。我抱著被子點了點頭,這才看見天色已經不早,便一躍而起,“晚了,還說今天要去拜訪烏山老大的。”
商榷笑意盈盈得看著我,略有深意得說了一句,“遲了也無所謂。”
商榷的話讓我有些不太明白,可當我收拾好出門的時候,夏夏正做好了早餐邀請我們一起吃東西。
看了這一桌子的動物心臟類的東西,我表示實在無從下口,加上我被鬼廚子將胃口給養叼了,看到這樣的早餐我只有直接擺手。
將鬼廚子之前給我準備的東西拿了出來,夏夏嘀咕了一句,“諾,這可是人家最愛的呢。”
可當她萬般不愿得嘗了一口鬼廚子的東西之后,便一直在我身邊念叨,“原來吃的東西還可以這樣,阿遲,你回去的時候把我帶上吧?”
帶上?才不要!
雖然說商榷現在對我是百般寵溺,但是保不齊吃慣了白菜豆腐,想吃吃海鮮啊?我歉意得看著夏夏,“這要看商榷。”
商榷只是白了我一眼,隨后對著夏夏說道,“你的旅館不要了?”
夏夏想了想,最后才說道,“那好吧,我以后就找時間來找你們玩好了。”
我一想,只是玩玩而已倒也沒有什么,我便點了頭答應了。可我沒有想到,后來她來玩的時候會呆那么長的時間,若是我早知道的話,我肯定會搖頭的。
夏夏依舊開著她那輛破舊的面包車,與阿芙大人的霸氣不同,夏夏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韻味,一顰一笑之間都勾人至極。我時不時得瞄一眼商榷,卻發現商榷似乎并沒有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我既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我家商榷果然還是只在乎我;難過的是,商榷應該是審美出現問題了。
行車不到一個小時的時候,夏夏就將車停了下來,率先邁著細長的腿下了車,隨后輕輕依靠在一棵桃樹上,指著一條羊腸小道對著我們說到,“從這里,直走。切記,不可回頭,等你看到了一間茅草屋,便也不遠了。可不管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都不可以進去,阿遲,你記住了么?”
夏夏的目光太過于嚴肅了,我不由得點了點頭。
“我便只能送你們到這里了,再深入,我也不可以了。”夏夏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凝重,她與商榷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就直接抬腳走了進去,夏夏伸手抱了抱我,就離開了我。
“走吧。”
商榷看我還出神得望著夏夏的背影,低呼了一句,“還真沒有出息。”
我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然后有些不甘心得挺了挺就跟上了商榷的腳步,“商榷,你說下下這樣的狐貍精怎么沒有把你的魂勾走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腦抽就問出了這句話來,只見商榷伸出一只手直接捏住了我的手腕,然后一個東西就直接套在了我的手腕之上。
那是一只做工十分精美的玉鐲子,那鐲子玲瓏剔透,細看之下便可以看到玉質似有流動之感。我自是十分歡喜,尤其是我將鐲子取下來的時候,看到鐲子的內部有東西,細看之下印著是的梵文,也不知道寫了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地遞到商榷的面前。“這是你刻的么?”
我看到商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后直接捏住了我的手腕給我套上了,“不許取下來。”
“到底是不是你刻的?”
商榷的目光卻落在了我的脖子上,輕聲說道,“總不能輸給了阿芙。”
商榷這廝嘴硬,我偏偏不依,一直偏著頭問他,“真的不是你刻的么?我正要說,在玉上刻字多笨啊,一個不下心就毀了整個玉鐲子。這種事情聰明人應該干不出來。”
商榷的嘴角抽了抽,卻冷聲說道,“哪里那么多話?這是用法力刻上去的,永不會褪掉。”
“哦……”我意味深長得回答了一句,商榷自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便是臉色僵硬了一下,還沒有發作就被我緊緊抱住了,“可是我挺喜歡的。”
商榷的面色緩和了不少,直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手指不斷得在鐲子上摩挲著,顯得十分漫不經心。
果真如同夏夏所說,走了不久之后,我們果真看到了一間茅草屋,那茅草屋像是很早之前就存在了一般,有一股風霜的味道。
我謹記著夏夏的囑咐,不能靠近那間茅草屋,可并不能阻礙我朝著那屋子看去。可就這一眼,我便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因為我看到了爺爺,爺爺正坐在院子里看書,腿邊躺著家里的大黑,它正伸出舌頭去舔爺爺的掌心,爺爺依舊如往常一樣,反手拍了拍它的頭頂,隨后又看向了自己的書本。
剛巧這個時候,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女子從茅草屋中走了出來,她手中拿著一本書,眉心微微皺起來直接朝著爺爺走去。
爺爺看到她靠近,臉上露出了幾分寵溺,“阿遲,你來了。”
是啊,爺爺我來了。tqR1
我很想回答爺爺,腳步也忍不住朝前跨了一步,我找了這么久,終于有了爺爺的蹤跡,我如何放下?
就在我即將走到茅草屋前的時候,商榷卻直接拉住了我,“阿遲,你醒醒……你看到的都是假象。”
被商榷這樣一喊,我這才睜開眼睛朝著那茅草屋看去,果不其然,那里什么都沒有了,只剩下一間破敗不堪的茅草屋罷了。
我忍不住落下淚來,從湘西到豐都,再從豐都到烏山,我走了這么久卻依舊沒有爺爺的蹤影。
“你來得可真晚。”
有聲音響起,我眨了眨眼睛,順著那聲音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