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見得我的目光還停在石壁上,特別嫌棄地將我從他的懷中給撈了出來,“得,你如果想要留在這里的話,你就留下,別這幅戀戀不舍,一直回頭看的模樣。”
他看不到墻上的壁畫,以為我不愿意離去是因為舍不得衛蔚這地方,擔心我棄了他留下,所以才有些不大高興。
商榷這樣的心里,我也是琢磨得透透的,所以就沖著他搖了搖頭,然后笑了笑。
“怎么可能,我巴不得快些走呢。”一面說,一面變被動為主動,推搡著商榷往前,“而且就這地方,縱然是請我回來,我都不會回來了。”
這才看到某只的臉上,多云轉晴。
等到出了衛蔚的地界,我靠在商榷的懷里,將剛才看到的壁畫又琢磨了一遍。長墳鬼的事情定然和衛家有關,不然我們到烏山來做什么呢?不過想到商榷要和衛蔚交手,我心里還是有些擔心,旁敲側擊地問道。“那個,我們打算什么時候查查長墳鬼呢?”
“等兩天吧,等阿芙過來再說。”商榷神情慵懶,卻像是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我自討沒趣地哦了一聲。每次都是這樣,總覺得是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她也并非對那些事情不關心,只是當著我的面不想上心罷了。
他就以為他不聞不問,然后我也不關心了?
剛剛打算嘆息一聲,便被商榷抬手點了點我的腦袋,我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他就懶懶散散地回了一句。“我覺得吧,你腦袋明明那么小,為什么老是要琢磨那么多的事情呢?我真怕你死了之后,會變成一只大頭鬼。”tqR1
我狠狠地瞪了商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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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鬼志》一書中,的確記載有大頭鬼,乃是因為生前琢磨著如何不勞而獲,如何竊取他人勞動果實,因為每日琢磨這些事情讓生活潦倒貧窮,到了地府因為琢磨事情太多又多是無益,就被判官罰了變成大頭,一個頭比別人四個頭都大,走路的時候都要雙手扶著。
想想可憐、可笑,又覺得活該。
可我死后怎么可能和那種東西沾上邊呢?就惡狠狠地用眼睛挖了商榷一眼,“我就是真成了大頭鬼我也會煩著你,然后追著你攆。”
商榷微微點頭,并不理會,只是提醒我這事情并無任何的操作性,一則我是不會成為大頭鬼的,二則成為了大頭鬼走路都得用雙手扶著腦袋,那得走多慢呀,所以也不可能追得上商榷。
反正我們玩玩鬧鬧,十分盡興。
等到臨近下山的時候,一只漆黑色的小貓從我們的面前溜過,又把我驚了一下。商榷這次連說都懶得說我了,想來對我這一驚一乍的性子,已經習慣。
不過這只黑貓倒是讓我想到了黎琛,就之前偶遇的那只金華貓。其實也并非是偶遇,乃是他用綁架的方式,將我特意請了過去,而我這雙可以看到亡靈的眼睛,便是他最覬覦的東西。
“商榷,你知道金華貓嗎?”我猶豫了下,然后開口問出。
果然看到某人習慣性地將眼睛微微瞇成一條縫,略帶危險地看了我一眼,并沒有先回答我的提問,而是問了我個問題。
“阿遲怎么想到,問我金華貓的事情呢?”
商榷難道猜出他這段時間不在,我又招惹金華貓嗎?只能連忙搖了搖頭,趕忙慌亂地解釋了一句。“我……我就是之前看書,看山海經還是什么的,上面有記載金華貓,我感興趣問問你,不……不行嗎?”
商榷停了停,似乎在分辨我這句話是真是假。
我雖然挺心虛的,但還是鼓足勇氣和他對視,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在氣勢上輸了,否則他就知道我說謊了。我上次只說遇到女鬼的事情,就被他教訓了整整一個晚上,倘若再把金華貓如實招了,我覺得他應該會抓狂。
所以為了我和商榷的幸福,這事情不能說。
商榷將我打量了一眼,雖然我說得的確非常沒有誠意,但是他最后竟然還信了我的鬼話,然后就同我說,“就尋常飼養的家貓有了靈氣成了精,不足為懼,我看就在江浙一帶稍微有些勢力,到了這里我看他還能猖狂。”
我在心中感慨了句,倒和我在書上看到的,差不多。
本就是順口一問,商榷也頗為難得地給了我答案,我識趣當然就沒有多問了。因為知道商榷路癡的屬性,所以一路上都是我帶路,想著快些回到旅館,雖然那地方也不咋樣,但是好歹有張床可以休息,這趕了一天的路,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商榷不是人不會累,可我是我會累。
但是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時候,商榷卻是攔住了我的去路。然后沖著我搖頭笑了笑,指了指其中的一個方向。我有些不大明白。“那個,回去的話我們要走這邊。”
關于某只的方向感,我已經不想吐槽了。
但是他沖著我搖了搖頭,“我又不著急回旅館,只是想在烏山多轉轉。對了,我聽衛子陵說過,你的眼睛可以看到埋藏在地底下的古墓,這是真的?”
我怔愣了下,沒有想到商榷會突然問這個,遲疑了下點了點頭。“看是看得到,但是看到又有什么用呢?難道你打算讓盜墓,讓我幫你看看?”
現在想想,貌似開墳掘墓的事情,商榷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甚至于在湘西,就陪我盜了兩回墓。又想到據說在這烏山,藏著隋煬帝的棺槨,果斷一拍大腿。
“商榷,你要盜的,該不是隋煬帝的墓吧?”我沖著他眨了眨眼睛,“不過我覺得你也不缺錢,這種事情還是有損陰德,我們能不做就不做嘛。”
我的眼睛雖然可以看到埋藏在地底下的棺木,但是對于開墳掘墓這類事情其實非常排斥,否則當年就陪著爺爺一起做了,也不至于在認識商榷之前,我就是一張白紙,什么都未曾涉獵,也什么都不懂。
他呢,也不會一直嫌棄我了。
不過商榷反駁了我,“誰說我要盜楊廣的墓?算了,這事情等兩天再說吧,我們回家。”
我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