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鄙倘秾⒄麄€身子壓在我身上,關照地說了一句。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怔愣地點了點頭。
我們今天過來本就只是為了看個究竟,現在不是知道答案了嗎?
雖然我寧可從未知道。
因為只是隔著一條馬路,很快就回到了秦衛,商榷一面將斗篷脫下,一面淺淡地感慨了句?!拔椰F在知道衛蔚為什么那么本事了,他把這些年收的鬼,統統都給吃了,能不厲害嗎?”
商榷這句話,我沒有法子反駁,也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不過心里面別扭,也覺得那句話膈應得我難受。
就把頭微微偏向一旁,不予理會。
他也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偏偏寧采臣還非常沒有眼力勁地湊了過來,臉色蒼白地看著我,“阿遲,你和鬼君剛才不在,冥王過來了趟,說……說……”
他結結巴巴的,聲音顫抖極了。
知道他是一只膽小鬼,平日里見個小鬼都渾身顫抖恨不得躲壁櫥里,今天見的還是冥界最大的那只鬼,自然怕得不行。
不過我就覺得閔良還好,性格不錯,長得也不錯。
或許,是因為我們才認識,我還不知道他的真正面目。
“冥王他說什么?”我還在那邊琢磨,商榷不耐煩地替我問了一句,也順帶嫌棄寧采臣還真是沒有出息,又不是第一次見冥王了,每次都得被嚇得魂不守舍是要鬧哪出?
“冥王說,讓……讓阿遲下午再去希惡一次?!睂幉沙家幻嬲f,一面往下吞了吞口水,“阿遲,那希惡是什么地方,聽名字就好奇怪。”
我點了點頭,他這話沒有說錯,那處地方何止是名字奇怪,是整個屋子里和屋子外面,都透露著滿滿的奇怪。旁的不說,就單單閔良對這事情無比上心,已經專程叮囑我多次,就可以看出來了。
我尋思著早死早超生,與其擔驚受怕地等到下午,倒不如現在就去,還能早些回來。捉了桌上的隱身斗篷,然后大大咧咧的出門。
“我送你過去?!鄙倘稕]有攔著我,反而說要陪我一道。
那地方商榷進不去,說要送我也只能送到門口。而且他就一路癡的屬性,根本就不知道希惡在什么地方,說送我,帶路的還是我。
果然,他也只把我送到了附近,再轉一個路口就可以看到會所大門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叮囑了我一句。“阿遲,遇到情況不對,立刻出來,別在里面磨蹭?!?
急切,也掩飾不住滿滿的關切。
我就沖著他點了點頭,剛剛邁出一步,又被他重新給撈了回來,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商榷一眼,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心翼翼了,連碎碎念都得多說幾遍?
不過我猜錯了,他只是把剛才穿門而入的口訣同我說了,還說這一套不但對鬼有用,對人也是可行的。
我哦了一聲。
“那商榷你也不用在這里等著我了,反正我事情搞定了就會自己回秦衛去,你不用擔心?!蔽遗牧伺淖约旱男馗?,關照了一句。
“我又沒有說要等你。”他白了我一眼,卻是欲蓋彌彰地用手輕輕地點了點我的額頭,“真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什么,明明腦子那么小,那么笨,就喜歡琢磨些有的沒有的事情?!?
他嫌棄我,但分明像是在掩飾剛才被我揭穿的窘迫。
我也沒有和商榷計較,而是心情大好地點了點頭,指了指對面緊閉的黑色大門,“那我去了?!?
他看著我離開,有皺眉,但是沒有攔著。
不過說真的,我剛才當著商榷的面,心里覺得踏實,也就不害怕了。但是現在自己一人,走到門前的時候,心里還是有些慌。tqR1
和鬼打交道的日子不短,但是不得不說,我仍舊心悸得厲害,每次都得嚇得自己腿軟。
這的確很沒有見識,但是誰讓我就是一俗人呢?見了鬼,當然會害怕了。
正在琢磨的時候,就看到門上的小鬼,沖著我笑了笑,還眨了眨眼睛!我懸在半空的手,也就那么停了下來。咬了咬牙,閉上眼睛,還是硬著頭皮念動咒語穿了進去!
商榷沒有騙我,剛才的咒語還真能穿墻破門。
我是穿門進來的,所以不曾驚動任何人,就瞧見之前那個開門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非常虔誠地給一尊雕塑供奉香火,口中念念有詞。
我咬住自己的唇瓣,遲疑了下,還是往前走了兩步,想要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似乎是在拜神。
我便看到在她的面前,放著一尊佛像,佛像約莫三十厘米左右,不高,但是威風凜凜,乃是一長須美髯的男子,手中握著一把大刀,面色蒼白,雙目炯炯有神。
這一位我看著熟悉,但也覺得面生,正在暗自奇怪的時候,就聽到小姑娘口中念叨有詞?!瓣P二爺保佑,保佑宅子風平浪靜,財運亨通。”
民間的確會將關二爺作為財神,求家宅安寧和財運亨通都挺正常的,而且尤其是一些開門做生意的,更喜歡拜關二爺。這個我也知道,但是我就想問問……
關羽,關二爺,他什么時候竟然是白臉了?
我也經常去關帝廟的,見過的關公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眼前的這一尊是白臉,是幾個意思?關二爺紅臉才是標配呀,這不我剛剛都沒有認出來。
可是,除掉白臉之外,青龍偃月刀和長髯,倒是和其他的關公像一模一樣。
只能緊皺眉頭,又是盯著它端詳了好久,越看越覺得奇怪。
其實中國社會一直都是個臉譜社會,就好像提到白臉就會想到曹操,提到黑臉就會想到張飛,至于紅臉就一定是關羽。而一旦打破了這種約定俗成之后,就會讓人無法適應。
我打了冷顫,只能暫時不理會那奇怪的關公像,繼續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因為不知道閔良希望我打探的具體是什么,所以我把這里的每一處都看得仔仔細細。
只除掉那個巨大的,被蓋子蓋上了的大缸。
我縱然知道里面藏著秘密,也沒有走進將它打開的勇氣,更何況這小丫頭還在院子里!不過就將手落在那上面,猶豫了下。
這蓋子,似乎有些潮濕。
我嚇得,也連忙收了手。這世上所有的恐懼,絕大部分是來自于未知,因為未知,所以才會憂心忡忡,也才會心悸這事態最后的發展。
我往下咬了咬唇,遲疑了下,還是退了回去。
不過就在打算離開的時候,聽到了扣門的聲音,然后響起了一聲無比熟悉的問候聲?!罢垎枺腥藛??”
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