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悄悄降臨,等我回到綺夢的時候,天空已經全然黑了下來,只屋子里還存了燈光。
我在屋子外徘徊了一陣,還想著待會兒見到了商榷應該怎么辦,畢竟我這負氣出走又自己回家,沒有一點兒骨氣。
可等了半晌,也沒有看到商榷或者是夏夏出來,我咬了咬牙,跺了跺腳直接走進了綺夢。
柜臺后面坐了一個人,只冒出了一個頭頂,我沒有理會便準備直接進到后面去,卻沒有想到被那人直接伸手攔住了。
細看之下,卻是夏璃。
夏璃冷著臉攔著我,一臉的不忿,朝著我身后望了幾眼,害得我還以為自己帶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回來。
“夏夏呢?”
“哼……”回答我的是一聲冷哼。
“商榷呢?”
我皺著眉頭朝著夏璃看去,倒不是我多問,而是我想要知道商榷現在在哪里,想著現在的情景還是暫時不要見面的好。
“你沒有看到么?”夏璃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對于夏璃,我著實沒有怨恨,但卻多少有些不爽,直接揚起了手中的皮鞭,而她深深得看了我兩眼,便轉過身去不再理我。
“我知道你喜歡商榷,我也不阻攔你喜歡他。喜歡這種東西是攔不住的,但只要我是他妻子一日,你便別想成為他身邊的人。”
我做不到將自己喜歡的人推出去,而且那個人還是商榷。
“出去找你去了!”隔了半晌,夏璃才說出這句話來,只她說完之后便深深得看著我,“為什么?”
我聽懂了她的問題,可我卻不想回答。她是想問我,為什么會跟商榷生氣?為什么要負氣出走?
商榷的做法沒有錯,他是想將我保護著,任何事情只要他去面對就可以了;可他沒有想到我的想法,我是一個有思想的成年人,我也有自己的訴求,我不想永遠只躲在商榷的背后被他保護著,我想成為那個與他并肩而立的人。
可我不需要他用這樣的方式來試探我,我想要的是他明明白白得告訴我。
“夏夏呢?”
我看了看,屋子里確實沒有夏夏的身影。
夏璃的語氣中頗為怨懟,“鬼君出去不久之后,她就跟著出去了。鬼君他,對于俗世的道路不甚上心。”
不就是路癡么?還非得說得這么高大上。
我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商榷是路癡了,只點了點頭,就直接進了屋子后面,卻沒有想到夏璃也十分別扭得跟了過來。
“不看店么?”
“你覺得有生意么?”夏璃反問了我一句,我便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畢竟想到夏夏賓館的裝飾,我覺得能有人進來也是不容易。
“你與鬼君是如何認識的?”
“他找的我。”
“你愛他么?”
“你覺得呢?”我倒是沒有想到夏璃這個別扭的姑娘還會問出這樣的話來,我轉身看著她,只見她咬著嘴唇,憋了半晌才說,“不管如何,若是你膽敢傷他,我定不會放過你。”
這算不算情敵放狠話?
當初阿芙大人也對我這么說過,若是我傷了商榷,她便出手搶了他。可這些人沒有看出來么?這分分鐘受傷的人也只能是我吧?
越想越覺得委屈,對著夏璃也沒有什么好臉色了,“那是我的丈夫,你管我怎么對他?你什么身份?”
夏璃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震驚,跺了跺腳,冷哼了一聲,“還真當自己是夫人了么?”
“我本來就是,名正言順!”我直視著夏璃,目光中也有些慍怒,我原本是不想與她計較的,可她偏偏時不時得來戳一下我,而我正在氣頭上,說話也自然帶上了刺。
“衛遲,今日是我不小心才輸給了你,你可愿意再與我一戰?”夏璃的手把在了自己的腰間,約摸是想摸出自己的長劍,發現長劍已斷之后露出了一抹尷尬。
“隨時恭候。”說完,我就抬腳走了,只走了兩步到底不甘心得轉身看著夏璃,“對了,你也別想著贏了我,我就會將商榷讓給你。我衛遲的男人,不是輸贏來定的。”
我看著夏璃眼中的震驚,轉身走了。
想來夏璃也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來,只在背后急忙跺腳冷哼道,“不要臉!”
我覺得夏璃作為一只千年狐貍精,罵人的時候永遠都只有這樣一句話,著實有些掉份兒,我便一字一句得說道,“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有臉了?”
腳步未曾停歇,直接上了二樓。
進了屋子之后,我直接癱在了床上,這才來到烏山一天就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也不知道繼續待下去還會發生什么。tqR1
我扯過被子捂住了腦袋,眼淚順著流了下來,但是很快就被我抹掉了。
本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加上我和商榷之間也沒有發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不過就是離家出走了一下,而他也去找我了,雖然并沒有找到我。
我的手不自然得摩挲上了自己的脖子,腦海里浮現出那兩只墓鬼的話,脖子上還有比項鏈更為珍貴的東西,而且還是先秦的。
商榷來自先秦,他給我的東西只有鐲子。
我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將手舉到了燈下,仔細看著手腕上的鐲子,那上面的梵文果然沒有絲毫變化的痕跡,可看了半天也不懂那句話的意思也索性不去想。
搖椅今日沒有晃動,安安靜靜得立在那里,我卻想到了商榷坐在搖椅上的模樣,直接走到了搖椅前,學著商榷的模樣坐在搖椅上,目光落在了那黑黝黝的烏山之上。
山上的人在干什么呢?
腦海里蹦出這句話之后,我隨即搖了搖頭。我為何要去想衛蔚的事情?他在做什么,又于我有什么關系?
只要他不來招惹商榷,我便不會去干擾他的任何事情。
不自覺之間便已月上中天,我猛然驚覺商榷還未曾歸來,我急忙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停了幾秒卻又轉身回去了。
他是鬼君,身邊又跟著夏夏,能出什么事情呢?
再說了,若是我去了的話,指不定還是會添亂。
索性我直接上了床,使勁將被子一扯蓋住了自己,可嗅到被子上他留下的味道,心中閃過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