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場的善惡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一致。
阿芙出去了,小憐才敢陪著小心地抬頭,她剛剛已經用紙筆,將蓮昧和極惡的模樣繪制了下來,然后躬身對我和商榷拜了拜。
“鬼君大人……阿遲小姐……,”她糾結了下,因為我之前警告過,我和商榷已經沒有了關聯,所以她得改口,只偏偏我們現在又和好了,所以這聲阿遲小姐,直接就被商榷,狠狠地瞪了一眼。
不過,他忍著,忍到小憐把正事說完。
“打造鬼皮大衣雖然不難,但約莫得一兩日的功夫,到時候做好,我再親自送過來一趟。”她陪著小心地開口。
“嗯,多少錢。”我坐在商榷的腿上,他就一面玩弄我的發梢,一面詢問小憐。雖然是在問價,但我總覺得依著小憐的性情,怕是不敢收吧。
因為,我看到小憐的身子,明顯有顫抖了下,然后將整個上半身躬得更低,“能夠為鬼君和阿遲小姐效勞,是我的榮幸,不收錢。”
還是那個稱呼,我看商榷臉色更難看了。在心里埋怨了句,看來小憐還真是不會看相,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在什么地方……
“錢,按規矩辦,我給不起嗎?”商榷的聲音冷冷的,然后再交代了一句,“還有,你為什么要叫她,阿遲小姐?”
他終于,把重點轉移到了稱呼上。
小憐陪著小心地開口,“那是……那是因為上次阿遲小姐說了,不許我再叫她夫人,所以改了口。”
我只覺得后背一陣冷涼,有些心虛地回頭看了商榷一眼。
“那個,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要放在心上。等會我讓她把稱呼改過來就是了。這……都多大個事情。”
我笑了笑,然后打著圓場。
“是,是,是。”小憐也連忙點頭,終于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惹商榷不高興了,連忙陪著小心地開口,“鬼君夫人……那我先告退了,衣服做好了,我就拿過來。”
小憐離開之后,我就從商榷的腿上站了起來。想著還要適當解釋一下,其實那時候真的是心灰意冷,想著斷了關聯,以后不見,所以才急于撇清所有和他相關的稱呼。
不過商榷只白了我一眼,就拉著我坐下。
他現在顧不上因為那么細枝末節且已經成為過去的事情訓斥我,分明還有更重要的需要交代。“此番去烏山,你會喬裝成蓮昧的模樣。還得和衛蔚、藍藺他們打照面,我不可能一直跟在你身邊,得好生照顧自己。”
他很少這么無微不至地叮囑,我也非常受用,連忙沖著他,點了點頭。
“別沖著我傻笑,快說記住了沒有。”商榷瞪了我一眼,雖然我剛才挺走心的,但享受他難得的溫柔,所以就慢了半拍。
我只能白了他一眼,然后點頭。“記住了。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下了。你偽裝成極惡的時候,也得小心,我聽說窮兇和極惡一脈相承,可別露出了馬腳。”
我也是關心商榷,但是話說完之后,連我自己都覺得隱隱有些不大對,我這話,分明是在嫌棄商榷?
我在擔心他會把事情給耽擱了?
果然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氛,他用手輕輕在我頭上敲了下,“現在還真是本事了,竟然連我都要操心了?”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笑得別提有多勉強了。
然后我和商榷大概制定了下計劃,十分簡單粗暴,乃是直接披著兩張鬼皮到烏山,放了衛蔚捉住的亡靈,就可以全身而退。
沒有亡靈做賄賂,衛蔚饒是烏山老大,也不可能讓妖獸聽從他的調配差遣,奔赴豐都,入百匯口,進而入侵地府。
因為計劃實在過于簡單粗暴,他還特意提醒了我句,“你假扮蓮昧的事情,我們幾個知道就是了。別告訴秦越。”
我和秦越走得近,商榷知道。雖然這事情估量和秦越應該關系不大,畢竟衛蔚做所有齷蹉事情的時候,都會背著秦越,而他一貫秉承的價值觀,也不能容下任何茍且事情。但蓮昧畢竟也是他煉出的式神,所以回到烏山,和秦越接觸,怕是躲不過。
所以,商榷還得特別叮囑一句。
我點了點頭,并非信不過秦越,而是覺得這事情他不知道,也方便些。
黎琛吃完亡靈之后,就懶懶散散地走了回來,見得我還坐在商榷腿上,忍不住嘖嘖了句,“你們這幅膩膩歪歪的,我真想拿把電鋸,看能不能鋸開了。”
他這一說,商榷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我倒是羞赧地,從商榷的腿上逃了出來,就沖著黎琛,尷尬地笑了笑。
“我們去烏山,你會跟著一道?”tqR1
“不,我看著豐都。”他坐了下來,給自己和商榷倒了一杯茶,又簡單地解釋道,“我既然收了平等王的亡靈,就得遵守她給我定下的游戲規則。我會暫時留在豐都城,看好他們。”
他口中的他們,應該是指蓮昧和極惡。
這話說得,也挺有道理的。
不過被商榷堵了一句,“你留在豐都,怕是有其他打算吧。想想你一只金華貓,不好好待在你的錢塘江,到這里來做什么?”
之前的希惡館,包括之后的種種,都表明了,黎琛待在豐都這地方,也是有他的打算。
“是,是,是。”黎琛并不反駁商榷的推斷。
不過就補了一句,“你也不看看,我那錢塘江的老巢,都因為管你家的破事情給端了,我不住在你家,我能去什么地方?”
我有些心虛地笑了笑,總覺得黎琛這句話,隱隱有別的所指。不過那事情,我們是得負一定責任。
我心中這樣盤算,偏偏商榷不這樣想。
他回了黎琛一句,“那是你沒本事,連老巢都被人端了,怪我了?”
我之前說小憐不會看人說話,現在估摸著商榷更是如此,好好的提這茬,是準備直接掀起戰火嗎?
所以這果然人死了,就不會說人話了。
不過黎琛氣得厲害,我也只能勉為其難地充當了下和事老的角色。“那個,沒有關系,你呢,想在豐都住多久就在豐都住多久,我估計你也掀不起什么風浪,盡興就好,盡興就好。”
反正豐都有阿芙看著,我們不在,黎琛一只金華貓也不至于鬧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