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問我的時候,已經改為面帶笑容,語氣和善,但是見到她一雙手還在玩弄我的小皮鞭,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害怕,只能沖著她心虛地笑了笑。
“我今天見到迎親鬼,它偷了一張名片,上面有那家會所的地址,冥王就讓我幫忙送過去。”我撿著重點,陪著小心地開口,順帶著將矛頭指向了閔良。
倘若阿芙不喜歡我去希惡,那也是閔良要求的,所以都是他的錯,和我可沒有半點關系。
這便是我心里的如意算盤。
可阿芙只是淺淺地點了點頭,并沒有生氣,“那你就說說,你在里面都看到了什么。”我并不打算將那些事情同阿芙隱瞞,就老老實實地將剛才同商榷說的那些,又給阿芙說了一遍,順帶著評價了一句。
“那地方真的沒有一點鬼氣,可是這里是豐都,是不是很奇怪?”我十分嚴肅地開口,也是慎重極了。
但是,閔良用戲謔打斷了我的話,只是非常淺淡地補充了一句,“這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因為那地方,我們也進去不了。”
他說的我們,乃是指他和阿芙。
我豁然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地方是他們進不去的,要知道阿芙是閻羅,閔良……閔良是冥王!就那么一座宅子,這地獄最大的兩個大咖,竟然進不去?
倘若是真的,那我就該慶幸自己竟然可以完整地從里面出來!
阿芙見我這大驚小怪的模樣,只能是非常嫌棄地搖了搖頭,“那地方我們進不去,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這世上萬物相生相克,再厲害的鬼,也始終是鬼,總歸有懼怕的東西,不奇怪。”
我哦了一聲,其實有些似懂非懂的。
“不過你既然能夠進去,那你就同我們說說,你還發現了什么。”閔良一面說,一面在阿芙的身邊坐下,雖然坐得筆直威嚴,但忍不住還是斜著眼睛偷瞄了一下阿芙,就怕等會再被賞個皮鞭。
阿芙看了他一眼,雖然有些不高興,但總算沒有動手。
我就覺得,其實閔良這個冥王,當得相當憋屈,尤其是在阿芙的面前。
只深深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后緩緩朝窗邊走去,將原本虛掩著的窗戶打開,我站在這個地方,正好可以看到南來北往的行人和對面那間鋪子。
“我有看到衛蔚和藍藺,他們進了會所。而且和會所里的小姑娘十分相熟,想來不是第一次了。”我皺了皺眉,十分認真地開口。
話音剛落,就看到秦越從鋪子里走了出來,然后十分熱情地招待生意,他們賣的東西和我們差不多,都是一些旅游紀念品之類的玩意兒。
生意倒是不錯。
不過我其實更想問問,這事情秦越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他正義感極強,希惡那種地方到處透著奇怪,也指不定是個什么稀奇古怪的會所。tqR1
我琢磨了下,但卻琢磨不出個究竟,只能將窗戶重新關上,然后將身子微微轉了過來。就聽到商榷補充了一句。“衛蔚前些天和七人眾交過手了,雖然不算輕松,但最后竟然勝了。”
他頓了頓,雖然不情愿,但還是一本正經地開口。“恩,他比我本事。”
可是他這句夸獎,在我聽來卻怎么都不是滋味,不但嘲諷滿滿,更是帶著戲謔。我皺了皺眉,挺想讓商榷就此打住,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雖然我不喜歡衛蔚,但是也不喜歡別人對他存有敵意……
這樣的想法,挺奇怪的。
“這事情牽扯到衛蔚,是挺麻煩的。”阿芙沖著我點了點頭,“不過那地方怎么也得好好查查,倘若方便的話,你今晚或是明早,再去一趟行嗎?”
啊?
我眨了眨眼睛,聽她剛才的語氣,那地方甭提有多危險了,阿芙這是打算把我往火坑里送?
我們之間還是有些交情,她這樣做不大合適吧。
商榷也皺了皺眉,有些擔心地看向阿芙,他也不大愿意讓我去冒這個險。但是芙殤偏偏嘆了口氣,十分無奈地開口。“可是這會所到底是開在豐都,在這地界上的每一件事情我們都得知道,那地方鬼魂進不去,也只能指望阿遲了。”
她說得十分無奈。
閔良也換了一副非常嚴肅的表情,將阿芙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是呀,只能靠阿遲了。”
我這才知道,今天迎親鬼遞過來的那張名片,根本就不是偷錯了,而是閔良本就希望我拿著它進會所,然后好好勘察一番。
雖然我把閔良當朋友,但是還是有些不大喜歡這種被人當成槍使的感覺。
“這事情,阿遲決定吧。”商榷瞪了他們兩人一眼,將兩人趕了出去,再把門關上。他虛靠在門上,神情慵懶地看了我一眼。
“你想去便去,他們誰都勉強不了你的。”他這樣同我說。
我哦了一聲,所以這也算是他給我的庇護?
就走到商榷的面前,習慣性地鉆入他的懷中,靠在他溫涼的身子里,我開始一邊思考一邊做決定。“那地方是挺奇怪的,也挺危險的。倘若你們都進不去,我到時候能夠依靠的,是不是只有我自己?”
他眉頭皺得更厲害,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我到了豐都之后,似乎一直都在和鬼打交道,而我能夠信任的,無外乎商榷,偏偏也是一只厲鬼。
“沒事,你不想去,我等會找個理由拒絕阿芙就是了。”商榷很是輕松紅地開口,但是我卻注意到他抱著我的手,微微一緊。
輕輕嘆了口氣,這事情只怕對他,對阿芙,對閔良都非常重要。倘若可以他們也不愿意讓我冒險,可是那地方鬼進不去,我就成了唯一的人選。
可偏偏那地方危險重重,他又不放心。
“不用。我去。”我將身子微微轉了轉,十分認真地看向商榷。“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是一個人去。我可以叫上秦越,有他幫忙,你應該可以放心些。”
也虧得我聰明,竟然想起還可以仰仗秦越。
我也正好借助這件事情,讓秦越明白衛蔚的真正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