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場上,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它來自一句歌詞的改編,‘對手的心思你別猜,你別猜。’尤其是你本意并不想與之合作,那就更不要用你的聰明才智毀了自己的一盤棋。
馮桀顯然還沒有深諳其中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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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及另一公司副總在白天作陪初到濱海的金氏集團的代表們游山玩水歸來,晚上則必須派上馮董這樣的重量級別的人去例行晚飯,實名接風。這是馮桀的第一場應酬,飯局。在此之前,他被仔細地包裹起來從記者們看不見的‘地下通道’偷渡來偷渡去。這回大張旗鼓的要求他堂而皇之的出現,果然應驗了吳俊彥在臨上飛機前的話,如今他的身份已不是個謎。
新黎大酒店,濱海最高級別的酒店,金氏集團在濱海停留期間住宿的酒店,它位于市中心,交通方便,記者發稿更是方便。一排同樣高檔車型的黑色轎車停在酒店門前,車門剛剛打開,早已等候多時的記者就沖過略有失職的保安墻,舉著長槍短跑對著明天的頭版頭條進行狂轟亂炸。當然,在重要人物身邊的隨行保鏢還是很彪悍的,他們恰好使得記者和獵物之間有著適當的安全距離。馮桀最煩這樣的場面,心里咒罵著,快閃瞎了他的眼睛,臉上還不能做出不滿。
自從他上了大學之后,西蒙幾乎再也沒有以一個前輩的身份來提醒他,某些事情如何做,例如:今天晚上要怎樣保持微笑。
皮笑肉不笑,這是馮桀的理解。
他現在只需要充充樣子,擺擺酷,如果有些記者提問,那么問題就自然會由西蒙和另一位副總幫他打太極一樣回掉。他的第一次出境,還是只停留在神秘就好,他想這一定是馮修遠的龐大計劃中的小小第一項。
人處在暗處,光亮的地方你會不自主的多看一眼,馮桀臉上僵持著笑容,但眼睛卻掃過來又掃過去。
在一片記者的疑惑中,他停頓在一個方向久久沒有動。在這里,他竟然看見了她,不是他眼花吧?比上一次見到時更加明麗的一張記憶中的臉。
在流轉水晶燈下的女孩,笑得那樣開心,馮桀看到她在笑,他臉上的微笑都自然變得真實起來。可等他把目光轉到坐在曉沐對面的男人身上時,牙齒頓時咬在一起,目露寒光,像是小獸要把食物撕裂的,妒忌。
他憑什么可以讓曉沐笑得這么開心?而曉沐在他懷里的時候,卻只是一直在哭泣。
馮桀邁開步子就要沖出去的時候,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句什么,眾人擁推著他就往大廳里面走去,外圍記者緊挨著保鏢,五大三粗的保鏢又以壯實的后背貼著他,他被夾在最中間,雙腳都快離地。
曉沐所在的就餐區是在大廳的右側而他們要去的宴客包房是在左手邊的重重大門之后,走廊盡頭的最里面。馮桀還在掙扎,可是沒用,他是被倒退著關在了一道一道高大的門里面。西蒙疾步走到他旁邊,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知是哪家絕學,馮桀竟一時沒有掙脫開。
“少爺,請注意你的形象,不要忘了你是來做什么的。金董事長他們已經進去了在等你。”西蒙少有的嚴厲措辭,他那雙飽經滄桑的矍鑠眼睛緊盯著馮桀的時候,還是會讓他有些清醒。
“我知道了。”馮桀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眼前這一關等著他,他今天要是演砸了,后面等著他的指不定是什么。
西蒙看著少爺走在前面,腳步雖遲疑但還算堅定,他也就跟了上去,如常一般畢恭畢敬,恰到好處。
金董事長一家果不其然已經落座,各色豐富菜品也已在他們安定好的時間進入包房前的五分鐘里,送桌上齊,只等馮桀了。
一場應酬的開始,免不了噓寒問暖,家長里短。金氏一家與馮家早就是舊相識,難免要先問候問候老祖宗是否身體康健,夸贊其父在商界卓著表現,以及,多年未見的馮桀,已長成這般俊俏。馮桀現在人雖已心亂如麻,如坐針氈,但他還是一一完美應對,快速結束了這一話題。
這一套說完,對方開始訴說兒女私情,金董事長的千金就安排坐在馮桀身邊,問及兩人對小時候共同玩耍是否還有記憶。馮桀早已經忍得反胃的強大神經終于敗在了‘小時候’這三個字上面。在他記憶里的小時候,除了一個人外,再無別人容身之處。而金小姐作為女孩自然矜持,她面容嬌好,算得上難得的人中之鳳,尤其是那動人含蓄顯盡東方女子之美。她聽罷,先是低下頭臉紅的笑笑,然后就要向自己的左手邊的人青梅竹馬,暗送秋波之時才發現,剛剛還在身旁的人,這一刻,只留了一張手繡的龍紋附鳳的椅子和所有人的驚訝聲給她。
那該坐在椅子上的人,早已推開最后一道沉重的門,快步穿過大廳,闖過還沒反應過來的接待侍者,轉彎,上幾階臺階,又左轉,終于在一張雙人餐桌前停下,在用餐的兩人統統沒有應激反應過來的一瞬間,牢牢抓住了莫曉沐的手,同時還不忘拿起放在一旁的疑似是曉沐的包。
被一股大力拉拽起來的曉沐,完全懵了,等她仔細認一認是哪個瘋子對她這樣的時候。熟悉的力道,胸膛的溫度,陰郁的眼神,似有若無的體香,讓曉沐一時間震驚得像是又被‘芥末雞絲’嗆到咳出眼淚。溫華在曉沐被抓起來的同一時間從椅子上站起來,并強勢的握住了曉沐的另一個手腕。他從曉沐驚恐的眼神里,看到了來者非善類,保護曉沐的念頭,篤定。
“這位先生,你要干什么?”這三人詭異的站立方式,和溫華的怒斥,吸引這半個大廳的就餐客人的視線,以及剛剛散去,只隔著一層玻璃的數十家媒體記者的相機。
“放開!不要多管閑事。”馮桀兇起來是很可怕的,他才顧不得這個男人是誰,左手對準溫華的手腕就劈下去,就這一下,溫華吃痛,但僅是松了千分之一秒接而又攥住了曉沐的手。馮桀本來就是覺得打他一下都是便宜他的,沒想到這小子還執意搗亂,他逼近溫華,揪住他的衣領,言辭威脅:“你再敢動她一下,我就讓你今天出不了這個門。”
溫華也不是吃素的,他比馮桀這個毛頭小子高明在,先發制人,以暴制暴。這個時候,他的語氣還是不疾不徐的:“我想你搞錯了,剛才那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話音剛落,溫華就揮動空著的右手,一記勾拳重重捶在馮桀的臉上。
血,以圓珠的形態從嘴角冒了出來。曉沐在他們兩個中間目睹著這一幕,早就被嚇傻。她的手腕被兩人抓的生疼,卻沒辦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