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止符,靜止符……”蒙洛恍然大悟,掏出靜止符對準巴圖的額頭就要貼過去,手剛伸出去,海冬青突然飛過來,爪子往前一抓,我只聽到“刺啦”一聲,定睛一看,海冬青的爪子里夾著一支小箭!
尖銳的箭頭在太陽底下閃著光,我回頭一看,山坡上多了兩個人,情急之下拔出槍對準他們就開槍,那兩個家伙馬上轉身多山坡的坡度往下滑,轉眼不見人影,海冬青扔掉爪子間的小箭,長嘯一聲,十分惱怒的樣子,另一只海冬青則直接飛了起來,朝著兩人消失的地方飛去,想到巴圖的老鷹是被他們殺害的,我不禁喝斥道:“回來!”
可惜晚了,那只海冬青已經飛出去老遠,剩下的這只海冬青想追過去,被我及時抓住,讓它動彈不得,巴圖突然掏出一把刀,對準蒙洛的心臟就捅過去,蒙洛的身子微微側開,輕巧地避過攻擊,南海突然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巴圖的腰:“巴圖叔,我清醒一點!”
東海初開始手足無措,見南海如此勇氣,突然鼓足了勇氣,搬起地上的石頭,砸向巴圖的后腦,血濺出來的一刻我完全傻眼了,巴圖猛地回頭瞪著東海,東海看一眼沾血的石頭,嚇得馬上脫手,石頭掉下去的同時巴圖也一頭栽到地上,我分明看到有個黑漆漆的東西從他的身子里飛出去,融進空氣里不知所蹤……
南海狠狠地瞪一眼東海:“你在殺人,快看看巴圖叔怎么樣了!”
“哦,哦,”東海著實嚇壞了,趕緊蹲下去,撕下自己的衣服捂著巴圖的后腦勺,我這時才想到老九,回頭一看,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在山坡的另一邊傳來了槍聲,還有海冬青凄厲的叫聲,一邊是情況莫名的老九,一邊是不停冒血的巴圖,我思忖了一下,說道:“南海會開車嗎?”
“會,可是沒有駕照。”南海焦灼地說道。
“不礙事,你們先帶巴圖去醫院,我去找老九。”我將車鑰匙扔到南海的懷里:“快點,出了事我會想辦法撈你出來的。”
南海重重地點頭,帶著東海扶巴圖上車,蒙洛準備跟過來,我沖他說道:“我們不要緊,你跟著他們以免再出事。”
蒙洛欲言又止,隨即轉身離去上了我的車,我這才與海冬青翻過山坡去找老九,剛才槍聲傳來的地方分明就是山坡這邊,我大喝一聲:“老九!”
老九沒有回應,山坡下面是一片茂密的林子,我對身邊的海冬青說道:“去看看怎么回事,不要硬拼,保住小命要緊。”
海冬青長嘯一聲,馬上振翅飛過去,將我遠遠地拋在身后,我趕緊追過去,因為著急摔了一跤,身子沿著山坡往下滑行了一段,然后停了下來,顧不得屁股生生地疼,我爬起來就往外跑,就在此時,林子里又傳來一聲槍響,隨后是海冬青受驚的聲音,抬頭一看,一只海冬青飛了起來,然后猛地下降,瞬間沒入樹林里不見蹤影,另外一只海冬青發出凄切的聲音,我的心一緊,越發擔心老九的安危,兩條腿好像不屬于自己,交錯著往前跑,差點絞在一起,讓自己摔個狗啃泥!
我沖進了林子里,剛跑進去,一只手將我拽到一邊,我定眼一看正是老九,心中大喜:“你沒事?”
“有事……”老九的聲音痛苦:“我讓小箭射中了。”
低頭一看,老九的小腿上有個血洞,用衣服的布粗略地包扎了一下,血仍滲出來,沾濕了褲腿,我馬上拔出槍:“那兩個家伙呢?”
“有一個家伙中了槍,我打在了要害位置,還有一個腿部中槍,跑了。”老九說著,雙眼時睜時閉,一幅打瞌睡的樣子,我把住老九的雙肩:“不能睡,老九,你清醒一點。”
老九搖搖頭:“我也不想睡,小箭上面絕對抹了東西,現在眼睛要睜不開了,格老子的,老子不甘心啊,難道要這么死……”
老九的雙眼緊閉,身子無力地倒下去,我心中大駭,探著老九的鼻息,鼻息卻是正常的,蹲下去檢查傷口,傷口沒有發黑,心上頓時安慰不已,看來小箭頭上抹的不是毒藥,我將老九的傷口重新包扎,將他背在背上朝林子里走,一只海冬青落下來,對我叫了一聲,隨即放慢速度往前飛,它將高度壓得很低,像在低空盤旋的飛機,然后落下來,只見另一只海冬青掉在地上,身子不能動彈,一雙豆粒般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娘的!”我迅速上前檢查海冬青的傷勢,它的后腿被小箭射中了,小箭仍插在里頭,傷口很深,我手握住箭柄,海冬青的身子抖動一下,目露驚恐,縱然是千年的海冬青也懼怕死亡,我心里感嘆莫名,安慰道:“沒事的,忍一忍!”
我心一橫,將小箭拔出來,與小箭一起噴出來的還有一股腥紅的血,海冬青原本緊閉的眼睛馬上睜開了,小臉苦巴巴地,我替它簡單地包扎了一下傷口,解開衣服的外套,將它塞到里面,拉鏈半拉,隨即走向前方不遠處的尸體,那個家伙趴在地上,頭朝地,手壓在身子下面,身下的血泊觸目驚心,老九的確擊中了他的心臟,我用腳將他的身子踢過來,不費吹灰之力就認出他來。
根據黃皮的描述陶冉畫出兩張畫像,其中一張是典型的驢臉,特別長,眼睛較小,鼻子帶勾,一臉兇悍之氣,眼前的這個家伙正是那個人,只是臉上的兇悍之氣蕩然無存,已成一臉死氣,怎么辦,這個家伙的尸體我要,老九和海冬青受了傷我也要顧著,我將心一橫讓海冬青守在這里,不讓任何人碰觸,然后背著老九和受傷的海冬青一路狂奔回去,將他們關在車里,車門鎖住,然后又飛奔回去,拖著那家伙的尸體回來扔在后備箱里,干完這些事情,我幾乎虛脫了,身上滿是臟污的泥,沒受傷的海冬青一直緊緊地跟著我,這讓孤軍奮戰的我好過不少……
我終于帶著老九和海冬青去了醫院,一人一鷹引來眾人的圍觀,急診室里到處是竊竊私語的聲音,我自己又狼狽不已,馬上就聽到有人打了110,這些個多管閑事的家伙!
我馬上打電話給陶冉,陶冉答應馬上趕過來,在她之前,已經有兩名民警過來了,一進來就朝我走過來,急診室里所有的人都是正常的樣子,只有我褲腿破了,身上全是泥巴,臉上也漆黑黑的,兩人直接走到我面前,身邊一個聲音響起來:“就是他!”
一回頭,是個四十多歲穿白大褂的家伙,喲,正義感挺強的嘛,或許是怕被我看到臉打擊報復,那家伙馬上縮了起來,不見蹤影,陶冉怎么還不來?我的目光越過兩人的頭頂,茫然后落到后面,或許是我這份不經意的態度太過傲慢,惹惱了這兩個家伙,其中一個突然揪住了我的領口:“看什么看,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你送來的人是被你弄傷的?”
“放開。”我冷冷地說道,老子現在的心情壞透了,沒有心情和他們周旋。
“擦,你牛什么牛,有什么話跟我們回去講。”
“我朋友還在里面,松開。”我一把將那家伙推開,那家伙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這下子可惹惱他們了,那家伙一從地上爬起來就和另外一個家伙同時朝我撲過來,就在此時,陶冉飛奔而來,橫在兩人面前:“住手!”
“你什么人?”被我推倒的家伙問道。
陶冉亮出證件,那兩人一下子沒有話,其中一人說道:“我們接到人報警,這人送了一個重傷昏迷的人過來,傷口不太一般。”
“我知道。”陶冉說道:“里面那位也是自己人,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兩位可以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不明白了,我會再給兩位打電話的,這是我的名片。”
兩人終于被打發走了,我一屁股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其他人根本不敢靠近我,離我遠遠地,陶冉看著頹然的我,說道:“發生什么事了?”
“老九受傷了,海冬青受傷了,巴圖也受傷了。”我雙手蒙住自己的臉:“說來話長。”
陶冉看著我,伸手按在我肩膀上:“從未見過你羞惱成怒的樣子,不像你,先去洗個臉,我去給你弄身干凈衣服過來,等我。”
我在陶冉的催促下進了洗手間,海冬青一直與我呆在一起,這更讓其他人不敢靠近了,護士遠遠地提醒我不能將寵物帶進急診室,我也毫不理會,相信我,我現在憋屈得不行了,任何人來惹我后果都會很嚴重!
洗干凈臉上和雙手的泥巴,鏡子里的我胡子拉碴,狼狽不堪,我突然想到巴圖,馬上打電話給蒙洛,他們送巴圖去了另外一家醫院,已經急救過,沒有生命危險,但有輕微腦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