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洛的臉蒼白得像紙,他的嘴唇上下打著哆嗦,想到祖墳里黑中透紅的釘子,還有祖屋橫梁上那只被釘?shù)脟缹嵉墓u,他終于開始擔心親人了,雖然不善言辭,但這件事情激發(fā)了他對親情的保護欲,我嘆息一聲,關(guān)上了電腦:“隨你,要繼續(xù),還是要停止,聽你的。”
看一眼爺爺?shù)倪z像,蒙洛又苦著臉了:“這次的事情更讓我懷疑一件事情。”
“爺爺在二十年前可以預(yù)測到你父親讓人暗算這件事情,所以堅持將族譜放進祖墳讓你發(fā)現(xiàn)并且挽回,也能預(yù)測到其它的事情,這說不定是讓我們?nèi)フ翼椨饘毑氐脑颉!蔽艺f道:“你也想到這一點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沒有莫名其妙的事。”
蒙洛懊惱地將拳頭砸在自己腿上:“爺爺為什么不講清楚。”
“預(yù)測到的只是局部,可能連他自己也想不完整,只有讓我們走走看了。”我說道:“小子,你現(xiàn)在又改變想法了?”
“爺爺不會害我們。”蒙洛說道:“繼續(xù)吧,剛才的話當我沒有講過。”
老九渾然不知蒙洛心里面的掙扎,當他深夜回來的時候,推門就興奮地說道:“族譜就在這個蕭棋的手里,我聽線人說了,他最近請了一個法師天天在家里供養(yǎng)著,那個法師答應(yīng)幫他對付蒙氏集團,而且還幫他在家里養(yǎng)小鬼促時運,就是他了,族譜就在蕭棋在郊區(qū)的別墅里,麻煩的是,那個法師也在。”
蒙洛說道:“我倒想去會會這個挖我家祖墳的家伙。”
夜深了,我們站在蕭家的別墅外,看著那高高的院墻,墻內(nèi)還傳來了藏獒的嗚鳴聲,這是一棟以咖啡色為主調(diào)的三層小樓,獨立的花園就在院墻內(nèi),里面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老九的情報源只能幫我們到這里了。
抬頭就可以看到三百六十度旋轉(zhuǎn)的攝像頭,這點早在預(yù)料內(nèi),我打開手機:“這是干擾軟件,只要啟動,只要它感應(yīng)到的攝像頭都會失效,我們要的只是族譜,老九,族譜交給你,要是有保鏢,交給我,法師出現(xiàn),蒙洛,你們就好好較量吧。”
老九掏出三個面罩,一人一個:“為了不惹麻煩,戴上吧。”
蒙洛不情不愿地戴上面罩,老九先爬上墻頭,將手里的幾個肉包子扔進去,肉包子滾落到藏獒的跟前,它們卻仍在遲疑,遲遲不咬,奈何那包子的香味十分異常,四只藏獒在經(jīng)歷了艱難的折磨以后,終于咽到了肚子里!
老九沖我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那四只藏獒吞下包子不久,身子抽搐了幾下,不得不說他們是極優(yōu)秀的烈性犬,仍然強行撐著身子站住,好一會兒才徹底倒下,嘴角還有些泡沫出來,老九低聲說道:“我算過用劑了,不會死的,只會昏迷一陣子,就算醒過來,也是全身無力,我先下去了。”
老九利落地跳進院墻里,整個三層小樓只有三樓的燈光亮著,不是大明,若隱若現(xiàn)的程度,蒙洛朝那里望了一眼,迫不及待地朝后門走,這個花園與別墅正體的后門聯(lián)通,整個小樓沒什么人的樣子,到了后門,發(fā)現(xiàn)門是鎖上的,老九掏出一個特制的鐵制的工具,探進去,只是片刻便聽到“咔”地一聲,他伸手一拉,門就開了一條縫……
里面黑漆漆地,老九率先跳進去,他的目標是書房和臥室,我原本做好了與幾名彪形大漢對決的準備,現(xiàn)在看來是多想了,書房在二樓,老九已經(jīng)鉆進去,我正想尾隨,被蒙洛拽住,指了指樓,示意我和他去三樓。
三樓正是亮燈的那一間,剛從樓梯出去,我就感覺到了寒涼的感覺,蒙洛也是如此,他刻意地走在我前頭,搶先一步去到那間房前,房門并沒有鎖,留有一條縫隙,里面香氣縈繞,有些像檀香,檀香來自于檀香樹,這種樹很特別,幼苗期時必須寄生在鳳凰樹、紅豆樹、相思樹等植物上才能成活。一直都是即珍稀又昂貴的木材馨香四溢,芳香獨特,這檀香撲鼻而來,非但不讓我感覺舒服,雞皮疙瘩還起了一身!
“嗖”地一下,耳邊刮過一股冷風,蒙洛的眼神突然變了:“不要動。”
我沒有動,雖然沒有看到,但明顯感覺肩上多了一個東西,正在觸動我的耳垂,屋內(nèi)昏暗的燈光下,我往地下一看,肩上果然有個影子,就蹲在我的肩膀上,看上去是個小小的人形,它的雙手緊緊地貼著身子,頭就靠著的我腦袋,沒有味道,沒有一點味道,可是,皮膚的每個毛孔都打開了,好冷!
蒙洛的手心里多了一張黃符,他的大手一揮便拍向我的肩上,嘴里念念有詞:“至樂性愚,至靜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暖風刮過來,耳邊傳來一聲凄厲的叫聲,一道紅光撲向了蒙洛,蒙洛連連后退好幾步,那股紅光隨之化作為一股黑氣,黑氣之中,我看到了一張嬰孩的臉,面如死灰,一雙眼睛卻瞪得老大,面露兇相,他的手指張開,生有利爪,正朝著蒙洛的眼睛抓過去!
“蒙洛,小心!”我也是著急了,顧不得自己不懂得任何法術(shù),用力地打向那個嬰孩,那個小東西十分靈活,瞬間跳過我的手,而且調(diào)轉(zhuǎn)攻擊方向,沖著我奔過來,眼看那小東西就要奔過來,我立刻彎下了身子,剛好避過它的攻擊,就在這個時候,蒙洛快步上前一步,手里居然多了五面黃色的令旗,旗子上面分別是土丘、河流、樹木、閃電和火焰。
五面旗子飛了出去,分別在嬰孩的四周落下,剛好將嬰孩困在其中,蒙洛此時的表情大變,完全不是平時的模樣,果敢萬分,五面旗子上面的圖案與金木水火土對應(yīng),將那小鬼團團圍住,讓他掙脫不得,“吱吱”亂叫,發(fā)出老鼠一般的響聲……
蒙洛抓住了機會,一張符紙貼在嬰孩的天靈蓋上,嬰孩發(fā)出一聲慘叫,身上“哧哧”冒煙,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化成了一灘膿水!
蒙洛拿起地上的旗子收起來,嘆息一聲:“這不怪你,要怪就怪豢養(yǎng)你的人。”
“奇怪,我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怎么沒有人出來?”我疑惑道,諾大的別墅里,就沒有活人的動靜,這太不可思議了。
蒙洛說道:“小鬼一死,人就要來了,我們快去找老九!”
顧不得深究蒙洛的話,我們就往二樓去,老九也是剛剛大捷,弄開了書房的保險箱,戴著手套的他沒有動任何東西,僅僅是拿出了蒙家的族譜,剛剛揣到懷里,我們就進來了,見到我們,老九趕緊關(guān)上保險柜:“得手了,走吧。”
偏偏在這個時候,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嚰贝俚哪_步聲,三人的神經(jīng)同時繃緊了,幸好,那陣腳步聲直接往三樓去了,蒙洛的眼睛在黑暗中都亮了:“是那個法師,他已經(jīng)感覺到小鬼出了事,我們要趁這個時候趕緊走,不然就要撞上了。”
我們一一從書房出去,然后悄然摸到后門,三樓的燈光已經(jīng)大亮,不止是剛才昏暗的一間,抬頭看了一眼,蒙洛便緊張起來:“要快,快點。”
三樓傳來了聲音,一個聲音問道:“大師這是怎么回事,小鬼呢,小鬼怎么不見了?”
“不要著急,是有些不對勁。”這個聲音有些含糊,聽上去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無疑,除了這句話,他再也沒有說話,不等我繼續(xù)等下去,蒙洛拉著我就朝樓下走,雖然著急,還要小心翼翼地不讓腳步聲太大。
院子里的藏獒依然昏迷,我們用最快的速度越過了圍墻,雙腳剛剛落地,聽到了樓上拉開走廊窗戶的聲音,蒙洛讓身子緊緊地貼在墻壁上,老九早有先見之明,將車子停在了相反的方向,藏在一片樹林子里。
我們現(xiàn)在緊緊地縮在這里,人在三樓也未必看得清楚,又是一聲,這回是關(guān)上窗戶的聲音,趁著這個功夫,我們迅速地轉(zhuǎn)移,朝著停有車子的林子而去,因為過于緊張,心臟都快要躍出胸膛了,一直“撲通”地跳個不停,一邊奔跑,一邊用手捂上心臟,耳邊傳來彼此的呼吸聲和腳步聲,終于,那片樹林子就在前面了……
老九打開車門,跳到了駕駛位上,蒙洛和我擠進了后座,老九略一沉吟,踩下油門,反而朝更偏遠的地方開:“我們要往相反的地方去,這樣可以混淆視聽。”
我們倆沒有異議,車子就在夜色的掩護下往更偏遠的郊區(qū)開,然后停在某處,直至天亮,又折返回去,在經(jīng)過蕭家別墅時,我又打開了手機,干擾別墅的監(jiān)控,要做就要做徹底一點,老九笑道:“我現(xiàn)在的速度,就算監(jiān)控拍到,也看不到車牌的。”
“還是小心的好。”我抬起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車子與別墅擦肩而過的一刻,感覺到里面有一股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