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巨鼠沒有跟過來的力氣,是否還活著就顧不上確認了,眾人還在墓道等我們,巴圖仍沒有醒,練海棠握住他的脈:“沒事,剛才因為撞擊昏迷。”
老九掐住巴圖的人中,巴圖終于醒過來,看到練海棠的臉,猛地站起來:“怎么樣了?”
“巨鼠暫時退了。”陶冉說道:“我們進去看看。”
巴圖走路仍沒有力氣,東海扶著他前進,練海棠默默地退到一邊,這個地下墓室沒有固定的格局,出了剛才的墓室重新回到墓道,前面是的墓道走到底,卻是一道高高的墻,老九說道:“封門磚。”
這封門磚共有十七層,上面兩層橫向交錯平砌而成,下面十五層縱向側(cè)臥平砌而成,每一塊磚都十分巨大,足足有十幾公斤!
“有重新砌過的痕跡。”老九說著將中間一塊封門磚往外抽,一點點地抽出來:“砌墻的人預留了空間。”
我們一起動手將封門磚抽出來,按理說封門磚后就是墓門,結(jié)果后面卻是一堆土!
老九當下瞠目結(jié)舌:“是封土。”
華城說道:“封主是什么玩意兒?”
“這所謂的封土,其實就是俗稱的墳頭,東周以前的墓葬并沒有封土,古人自從迷信靈魂以后,凡事都要先向祖先祈禱,在廟堂禱告總不如直接到墓前禱告好,為了更方便的辨認出祖先墓穴的位置,他們就在墓穴的上面壘土或種樹為標志,但后來就變成了顯示墓主人身份地位的標志。”老九拿出工具鏟朝里面一鏟,表情一變:“不對。”
華城第一次下墓,已經(jīng)不耐煩了:“哪里不對?”
“快點把土挖開。”老九說著用力地掘開那些土,那些土粘得很緊,挖起來很費力,除了巴圖外,大家都一起行動,挖開后看到另一邊是堅實的巖壁,我不禁愣住了:“以山為陵?”
老九說道:“沒錯,傳統(tǒng)的以山為陵。”
封土看上去只是簡單在地墓葬上堆上土,但內(nèi)中很有講究,墓穴之上用層夯筑,使它成為一個上小下大的方錐體,就像倒扣的一個斗,因為它的上部是方形平頂,沒有尖部,稱為壘土為陵。還有一種寶成寶頂,因為方上形土丘的尖棱很容易被雨刷風蝕,成為圓鈍,山形也很難如方形,看上去就有如饅頭形。
我們眼前的是典型的以土為陵,利用山的丘峰作為陵墓的墳頭,也就是說,我們眼前的其實是墳頭,既然是墳頭,下面的自然才是墳了,我們剛才走過的墓道和墓室只是障眼法罷了,接下來深入才是墓室!
里頭的巖壁已經(jīng)爆開一個洞,只是用巖石堵上入口,老九扒開巖石,看到里面的情景迫不及待地鉆進去,我們一一鉆進去,里頭的情景讓我們大吃一驚,都說別有洞天,洞中的風景與外面截然不同,雖然剛開始是一股悶悶的味道,但馬上就有一股清香的氣味迎面而來,頭燈的光照過去,洞內(nèi)長滿了奇花異草,綠色淙淙中,各色鮮花探出頭來,好奇地盯著這些來客,一時間,眾人分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仙境了,陶冉喃喃道:“好美的地方。”
“美是美,但越美,不尋常的危險物就越多。”練海棠猛地轉(zhuǎn)身:“什么人?”
練海棠一驚一乍,我們著實嚇了一跳,同樣轉(zhuǎn)身,身后的草叢仍在聳動,有什么東西剛剛游走過去,我掏出槍,小心翼翼地走近,突然看到一雙紅紅的眼睛,正準備開槍,那東西擠開草叢走出來,原來是一只兔子!
我松了一口氣,放下槍:“嚇死人了。”
那只兔子毫不怕人,悠閑自在地穿過人群,往對面的草叢里走去,靠在一顆矮小的樹干上扒著樹皮,用力地嗅著什么,我好奇地走過去,只見那只兔子在樹干里使勁嗅著,然后雀躍地離開,陶冉狐疑地看過去,見到樹皮里的東西脫口而出:“龍腦香!”
打開的樹皮里面有銀色的痕跡,是一條條的龍形,樹干里有一股香味直往人的鼻子里鉆,陶冉馬上掏出小刀刮著樹干珍惜地收起來:“這是婆婆曾經(jīng)提過的龍腦香,可清神醒腦,也可以用在蠱蟲培育上。”
真拿這個女人沒辦法,什么時候了還糾結(jié)這個,“這里是耶律楚和蕭宣的墓地,棺在哪里?”老九往四處張望:“這里是山體的內(nèi)部,四周的石壁純屬天然,不是人工造出來的,快找棺木。”
山體沒有往上或向下的通道,也就是說棺木只能在這里,我們只有往草叢里走,在各種樹木中穿行,一行人瞬間變身為搜索隊,我和陶冉往左邊一片區(qū)域去,地上的草就像藤蔓,死死地抓著地面,陶冉被絆了一下,我趕緊抓住她:“小心點。”
“嗯。”陶冉說道:“在我們之前老九的父母已經(jīng)來過,剛才的封門磚有松動的痕跡就是證明,可是棺材里的巨鼠是怎么回事?是原本就有,還是老九的父母特意放下去的?”
“第一個進來的人一定會開棺檢查,”我說道:“老九的父母重回草原一方面是被人追殺,二來是想回來在這里重新布置,后者是我的想象,但他們畢竟來過這里,第一次來就是為了找東西,打開棺材是人之常情。”
“所以重新釘上棺材將巨鼠封在里面的也是他們?”陶冉說道:“雖然那只東西很危險,但從防盜的角度來說是個不錯的用處。”
“對,老九的父母很有能耐。”我說道:“真好奇他們怎么樣了……”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兩只海冬青長嘯一聲,陶冉突然推了我一把,有個東西從我們中間竄了過去,一個濕滑的東西打到我的臉上,還有一股粘稠的液體殘留下來,我伸手抹了一把,惡心不已,那股液體比鼻涕淡點,更粘稠一點,而且有一味難聞的氣味,破格來說,就像男人的那玩意兒……
陶冉警醒地站在我背后:“剛才那東西到哪里去了?”
“是什么?”我暗自驚心,剛才講話就分散了注意力,果然是陶冉,何時何地總保持著職業(yè)本能,我低下頭,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根藤蔓格外粗大,與剛才纖細的藤蔓形成鮮明的對比,它的出現(xiàn)有些突兀,我正準備彎腰仔細研究,身后響起槍聲,原來是東海,他正緊張地貼著巴圖的身子:“九叔,那東西過去了!”
草叢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只見草叢抖動著,那東西分明朝著老九的雙腿之中游離,老九見勢不妙,想后退,偏巧后面就是一顆樹,身子直接撞到樹干上,老九“擦”了一聲,連續(xù)開槍,偏偏那東西靈活得很,老九根本拿它沒有辦法,轉(zhuǎn)眼間,那東西就逃開子彈來到了老九的腳邊,蒙洛一聲吼道:“跑,往前跑!”
來不及了,不知不覺中,額頭上的汗水滴下來落到嘴唇上,咸的……
那東西“哧溜”卷住了老九的左腿,那東西不是蛇!陶冉意外道:“像蚯蚓,應該沒有殺傷力。”
是嗎?練海棠正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東西似乎不會咬人,但是它緊緊地纏住了老九的腿,而且越纏越緊,老九正用力將它扯下來,不管用多大的力氣都是徒勞無功,那東西的身體有彈性,越扯越細,但就是不會掉下來,兩只海冬青在老九身邊打轉(zhuǎn)卻不敢下手,畢竟會誤傷老九!
老九大喝一聲,雙手猛地將它拉長,練海棠終于出手,手里的刀利落地一割,那東西斷成兩截,割下來的一截掉在草叢里,還猛烈地抽搐了好幾下,然后恢復了平靜……
剩下的三分之二身子還在老九的腿上,一邊已經(jīng)松了,趁這個機會,老九將它猛地一拉,順手一甩,居然直接甩到我和陶冉的跟前,陶冉眼疾手快,掏出刀,用力地扎下去,刀鋒穿過那東西的身體,連帶著皮肉扎進土里,如此一來,那東西就被固定在地面了!
除了被刀子固定的部分,身體的其它部分還在用力甩動,這東西足有兩米長!它的身體甩動,身體上的粘液肉眼可觸,想到剛才臉上的液體,我惱怒地將它的身子踩在腳下:“這是什么玩意兒?”
“大蚯蚓?”東海與南海好奇地湊過來,冷不防那東西的身子甩起來,差點打到他們的身上,東海馬上躲到南海身后,南海無可奈何地說道:“一開始是從這里鉆出來的吧?”
我和陶冉一起點頭,陶冉往前走了幾米,停下來:“最早是從這里鉆出來的。”
我不禁汗顏,同樣在這里,我卻是后知后覺,陶冉伸手按著那里的泥土,然后指著地上較粗的那條藤蔓說道:“這里的植物比其它地方的更茂盛,連蚯蚓也肥大得很,說明這里的養(yǎng)料更豐富,不如挖下去看看。”
老九往地上吐了一口,點頭道:“也只有這樣了,這里的植物這么多,洛陽鏟就派不上用場了,植物的根莖讓洛陽鏟很難下去。”
“瞎貓碰上死耗子也是好事。”練海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