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洛去輸血了,陶冉和我們并排坐在椅子上,表情沉重:“這種事情真奇妙,怎么會說得這么準,只是巧合吧?”
想到干爺爺預測到兒子以后會有麻煩,事前布置好一切,我就笑不出來了,預測這種事情是有一定依據的,至少我們體會到其中的厲害了,蒙洛輸完血出來的時候臉色慘白,身子一搖一晃地,老九趕緊上前扶住他:“撐得住嗎?”
“我沒事。”蒙洛說道:“只要小荷沒事就可以了。”
這小子真是,就像狗血的言情劇男主角,畢竟人命關天,這種話我講不出口,當急救的醫生再一次出來,終于帶來了好消息:“病人現在暫時沒有危險了,先轉到病房觀察一下,你們誰是他的家屬?”
“我。”陶冉站起來:“她是個孤兒,無父無母,我是她的同事。”
“麻煩你在上面簽個字。”醫生遞過來一個通知家屬書,陶冉毫不客氣地簽了,問道:“是刀傷?”
“是的,捅進了要害,要不是送來得及時,在路上沒有耗費太多時間,恐怕……”醫生慶幸道:“要感謝這三位。”
蒙洛的眼睛通紅:“真的沒事了?”
醫生呵呵笑了一下,一幅對他們關系了然的模樣,小荷送進病房,呼吸機沒有撤掉,看著她的呼吸平穩,氧氣罩里不時地有氣霧,我們都松了一口氣,蒙洛說道:“真好,幸好沒事,血光之災算是過去了。”
“是什么人?”陶冉突然郁悶道:“平白無故地在大街上行兇,而且怎么是小荷?不行,你們留在這里,我要去調查一下,先走了。”
陶冉的頭發還沒有干透,我叫住她:“先處理下頭發吧,外面風涼,小心感冒了。”
“別貓哭耗子了。”陶冉沒好氣地說道:“走了。”
蒙洛堅持守在病房,我和老九沒辦法只有先回去,坐在車上,老九說道:“我怎么想到喬茉那丫頭了,那丫頭也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蒙洛咋這么有福氣呢?對了,那姑娘有一陣子沒有來了。”
“聽說和教授外出了,有個什么學術的研究會,要去不少地方。”我說道:“實戰。”
“真是的,一樁連著一樁。”老九伸手過來:“鑰匙給我,今天讓我開車。”
將鑰匙扔到老九手里,老九剛將車子打著,手機就響了,是七姐的電話,老九馬上面泛桃花,迫不及待地接起來:“想我了?”
討打的話,果然,對面七姐立刻發飆,好一通教訓,兩人唇槍舌劍半天才進入主題,掛掉電話,老九說道:“許七七查到秦百川在一年前曾和某人有過大量的金錢往來,而且此人并不是他的往來客戶, 是國內的賬號。”
“查到身份了嗎?”我追問道。
“查到了,是一個叫做左一道的人。”老九說道:“不過這人是干嘛的,現在在哪里還不知道,許七七準備繼續查下去,林天易,秦百川的生意都在國外,資金關系一清二楚,這一筆不尋常,一定代表著什么,我們要抓住尾巴了,剩下的兩塊碎玉要浮出水面了。”
不懂老九在高興什么,現在的情況仍是含糊的,老九終于發動車子,回到家里弄了點吃的,我就坐在電腦前面發呆,左一道,怎么又冒出這么一個人來,剩下的兩塊碎玉究竟在哪里呢?老九走進來,罕見地先敲門后進來:“在干什么?”
“我們手上的五塊碎玉一點用處也沒有。”我抱怨道:“拼出來的圖案也是,照片也是。”
“照片……”老九說道:“寺廟里也是龍吞日的壁畫,而且還讓人給毀掉,這說明什么?林天易,龍吞日的照片是關鍵,我們要繼續循著這條線,吳青峰是攝影的發燒友,他有自己的圈子,我們應該從這個圈子開始查,一定和誰提過這個地方,一定,好了,這件事情我去查,你呢,做點其它的事情。”
其它的事情?我還能做點什么呢,老九搶著做這件事情是為了七姐,我就不掃他的興,我將椅子轉了一圈,雙手抱在腦后:“睡一覺,明天去換蒙洛的班,順便問問小荷是什么情況。”
第二天一早,我拎著早餐到醫院,陶冉比我早到,也帶來了早餐,她比我想象得更細心,蒙洛喝著牛奶,雙眼無神,見到我來了,也是無精打采地低著頭:“來了。”
陶冉說道:“小荷后半夜有了知覺,剛才醒了,說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的表情不一般,然后將我拉到了樓梯間,架勢有些大,我便警惕起來:“什么事?”
“小荷說她去超市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的手背,符合CRPS的癥狀。”陶冉雙眼微紅:“都怪我不好,這件事情和她無關卻讓她牽扯進來,小荷看到那個男人的手背馬上就決定尾隨,她一個小姑娘,平時只做技術的活,當然會危險了,林天易,謝謝你們沒有讓我變成罪人。”
我倒抽了一口氣:“現在呢,那個男人的臉查到沒有?”
“華城正在調取中。”陶冉說道:“這個家伙被小荷看到是偶然事件,拍到了他的正臉,距離有些遠,可以通過技術手段進行解析看到五官。”
蒙洛突然過來:“小荷醒了。”
小荷看到我們就害羞地笑笑:“對不起。”
“說什么呢,”陶冉說道:“我總讓你做和本職工作無關的事情,你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陶冉眼,那個家伙的手背有一道劃痕,周圍腫脹,而且他的頭發很細幼,指甲很短而且發白,這完全符合CRPS的癥狀,這些我都告訴蒙洛了。”小荷恨不得一口氣將話說完,但傷口卻開始痛,她皺了一下眉頭,蒙洛說道:“別講話了。”
“沒事的。”小荷說道:“我看到了那個人的正臉,個子不太高,很瘦,皮膚慘白,還有,他的手腕上系著一根黑繩,黑色的繩子,總感覺有點奇怪呢。”
“黑色的繩子?”蒙洛警惕道:“很硬?”
“是很硬,不像扎頭發的那種彈力繩,更像塑料似的。”小荷說道:“陶冉姐,我可以幫助畫像。”
“小荷,你做了什么讓他對你下手?”陶冉問道。
“我扔了一張鈔票在地上,然后叫住他問是不是他的,”小荷不解道:“我明明沒有露出馬腳啊,可他馬上掏刀刺過來,我根本沒有躲閃的余地。”
“這個人好厲害。”我說道:“這個做法很聰明,他怎么看出破綻的,還是他腦子有問題,神經分裂導致有暴力傾向?”
陶冉倒抽了一口氣:“我去車上拿紙筆,小荷,可以辦到嗎?”
小荷痛快地答應了,在小荷的幫助下,沒等到華城弄來攝像頭里放大的臉,畫像就先勾勒出來了,畫像上的人頭發耷拉下來,蓋住了一只眼睛,只余一只眼睛在外面,臉色有些陰沉,不得不佩服陶冉的畫功,在一筆一劃當中就將這人的氣質也描繪出來了,這人的下巴很尖,嘴唇很薄,耳朵很小,這長相,只要我見過一次,再見面一定會認出來!
小荷終于無力地躺下去,蒙洛的眉頭皺得我都看不下去了:“別皺了,小心法令紋。”
小荷看著蒙洛的臉,抿嘴一笑:“你還和以前一樣,沒有什么話。”
蒙洛微微點頭:“爺爺說過,男人的話不要太多,要穩重,所以,我和林天易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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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像把刀一樣插中我心臟,這小子損人不帶臟字,也沒有主觀意識,可是字字如針啊,我對老九使了個眼色,又拉著陶冉出去,希望這小子以后想到我的好吧,出了病房,老九又馬上離開,現在只剩下我和陶冉面對面了,陶冉看著我,說道:“我和華城……”
“不需要告訴我。”我立刻說道:“接受與否是你的自由,和我無關。”
“這也是我想說的。”陶冉正色道:“看到你露出好奇的眼神,是我會錯意了,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也沒有必要說明,正好省事。”
擦,這女人真是伶牙俐齒,“嗯,那些頭骨怎么樣?”
“化驗過了,至少死亡十年以上。”陶冉說道:“上頭不想查,所以就放在那里了,至于是什么時候埋進蕭家花園里的,不可得知,但是,我覺得和七嬰案的兇手有關,一定有關。”
我看著陶冉,她的臉透著堅定,七嬰案是她心頭的大石,遲遲不能落下,我點頭道:“你會抓到那個家伙的,親手。”
“謝了,對了,最近和婆婆通話了,她讓我謝謝你,現在了解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尋找碎玉,只會對我有利,以后要是有什么能幫忙的,一定會盡力。”陶冉說道。
想到婆婆的臉,我抖了一下:“婆婆……”
陶冉抿嘴一笑:“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放心吧,婆婆遠在湘西,不會對你怎么要的,上一次也沒有對你下蠱。”
“如果秦百川沒死,他一定會找機會逃跑,而你早就在他身上下了蠱,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