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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此時正是靠墻坐了下來。看起來是傷的不輕的樣子,一手是捂著肚子,一手是摘下了頭上的頭盔扔在了一邊,一頭長發(fā),是垂了下來。
那只頭盔和那些彈殼一樣,就在落地的瞬間消失不見了。
也是直到這時,我才是終于看清了這女子的面目。
二十來歲的年紀(jì),瓜子臉柳葉眉,有著很大的眼睛和小巧的鼻子。臉上不施粉黛,膚色是相當(dāng)之白皙,完全素顏的模樣可以用“清新可人”四字來形容了。
只是俏麗的臉蛋上,有著舒展不開的痛苦表情。點點滴滴的汗珠,就是順著緊皺的眉頭和散開的鬢角慢慢滑下。由這表情看來,這女子是相當(dāng)?shù)耐纯唷?
女子在扔掉了頭盔之后,又是開始去解開了身上的戰(zhàn)斗背心。我也注意到了,她所穿著的,屬于一件被稱為“龍鱗甲”的美軍制式厚重型戰(zhàn)斗背心。
我不禁在心中大罵趙勇恒如同某些網(wǎng)游產(chǎn)商一般,為了賺錢弄出的無恥裝備,我曾在一個軍事展覽上見過這樣的戰(zhàn)斗背心,尼龍包裹著的是防彈陶瓷與鈦合金制成的魚鱗甲。據(jù)說這種戰(zhàn)斗背心有著高達(dá)四級的變態(tài)防彈能力,能夠防御除大口徑狙擊步槍外大部分步槍的攻擊。7.62mm子彈連續(xù)擊中40次都無法擊穿,至于我手中這把P90之類的沖鋒槍,幾乎是完全沒有效果。這樣的裝備出現(xiàn)在游戲之中,絕對屬于逆天的級別了。要對付這樣的敵人,只能是M82A1之類的怪物出馬了。
也就是說,理論上來說我、純兒、潘少坤三人手中的武器,即便是在游戲之中,也是無法傷得她分毫。而擊中戰(zhàn)斗背心以外的部位游戲之中又是不計算傷害,那么她的傷勢又是來自于何處?
“她的肚子,是不是有點大……”純兒說道。
從剛才開始,純兒就是一直在注意這女子的身材和相貌,此時被她一提醒,我倒是也注意到了這女子在脫下了戰(zhàn)斗背心之后,是露出了隆起的肚子。
“
是個孕婦?太胡鬧了!孕婦跑來玩什么真人射擊游戲!”我道。
“噓!你們別說話!”潘少坤在我耳邊輕聲道。
女子似乎是完全沒有發(fā)覺我們正在中門方向窺視她的模樣,只是顧自把戰(zhàn)斗背心也扔到了一邊,消失了。女子的疼痛看來是相當(dāng)之劇烈,但也是緊緊咬著牙關(guān),脫下了作戰(zhàn)靴之后,便是慢慢解開了腰帶。
“她……難道要在這里生孩子!”純兒驚道,我連忙捂住了她的嘴。
那坐在箱子后女子的身影,此時忽然變得模糊了起來。
而又迅速地,幾乎一閃而過的是模糊的身影又變得清晰,只是這時,她的手中,多了一樣血淋淋的東西。
不難分辨,那是一個渾身沾滿了血的嬰兒,此時是一動不動,也沒有哭。嬰兒的臍帶斷的還沒有斷,如同一根繩索一般長長地掛下來,吊著一塊血淋淋的物事——不用猜那便是一只胎盤了。
女子愣愣地看著手中的嬰兒,慢慢坐到了地上,將那嬰兒輕輕放在了身邊。又是愣愣地看了許久,終于拔出了匕首,在地面上挖了起來。
“她要埋了孩子?”純兒低聲道。
“那是個死胎?!迸松倮さ?。
而正在此時,我是猛然想起了在進(jìn)入這個場景之時,陳宇正雄指給我看的那個小坑。那個坑,就是在那女子坐的位置。
死嬰,就被埋在哪里?這樣說來,在那里發(fā)現(xiàn)的那些水,便應(yīng)該就是羊水和血液的混合物了。而我,則是更在意,這嬰兒是否是因為這些摸爬滾打而死的了。
死嬰很小,不會比一只小貓大多少,女子并沒有費多少力便是在那松軟的沙土之中挖了一個足以容納死嬰的小坑。爾后,將那死嬰放了進(jìn)去,慢慢填上了土。女子埋完了孩子之后,便是又一次發(fā)起了呆,怔怔地盯著那埋著死嬰的土坑。
女子的長發(fā),完完全全遮住了臉。我倒是看不清她的表情究竟是怎樣了。女子這一系列以來的行為都是
透著弄弄的怪異味道,盡管鬼做事本來就是基本不可理喻的事情。
忽然,女子的身影,又是發(fā)生了變化。
此時的女子,是換了一身的裝束。身上穿著的,不再是那套沙漠迷彩,而是穿了一身雪白的連衣裙,手中拿著一柄小鏟子,似乎在尋找著什么。我心中不由的一驚,這幅打扮,應(yīng)該就是趙勇恒描述的第一次見到的模樣了。女子穿著沙漠迷彩服出現(xiàn)在這里,是來玩真人射擊游戲。那么這一次這樣打扮的出現(xiàn),又是為何?
一身雪白的美麗女子,那一頭秀麗的長發(fā),就那般地垂落下來。若非是在這樣詭異的地方遇見,或許要使人有“女神”的錯覺了。而我是明顯知道就是這女子殺死了兩個人,還弄傷了純兒,絕不是什么善類。
慢慢地,女子彎下腰去。
我是知道她在尋找的是什么了。
女子手中的小鏟子,開始翻動著地面的泥土——自然,地面上的泥土,并沒有真的被翻動,只是她的動作,一定是那樣的行動。而在泥土之下,我們是都已知是什么東西。
女子從泥土之中,挖出了那個死嬰。死嬰看來,是基本沒有腐壞的樣子。在被挖出之后,那女子是迅速用一條塑料袋裹了起來,然后站起了身。
自此,女子的身影消失不見。
這一系列的景象,似乎是對著我們訴說了這女子從始至終的所有活動。
我好奇的是,我看到的,僅僅是那嬰兒是死的。女子產(chǎn)下了死嬰,埋在了低下,又是在若干時日之后,回到了這里將死嬰挖出來帶走。這便是說明了,那女子在那時,并沒有立即死去。
若是那女子沒有死去,那又怎會害人?
我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潘少坤,潘少坤回給我的目光,則是完全的“你懂得”的樣子。而在我在此去看那女子手中的死嬰之時,倒是終于知道了他的這個眼神的意義了。
真正的鬼,是那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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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