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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話 結局

?

故事到了這里,其實就已經結束了。

當用鐵棍撬開大便池的瓷磚,手電的光照亮了地下時,我們是終于看到了化糞池的模樣——這,也應該是那怪物三年以來的藏身之所——若非這是在廁所底下挖出來的,我著實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化糞池!除了在空氣之中,有著一股陰冷酸臭的氣味之外,這里面,幾乎可以用“干凈”來形容了。化糞池之中,沒有積蓄的糞便和水,失蹤了兩天之久的李昌盛竟是在這里,此時衣著整齊,就那般地坐在化糞池的一角,明顯是一副呆滯的模樣,全然沒有剛到第八小學來時那樣的生龍活虎了。他的身邊,蹲著的,正是那個“怪物”,而到了此時,我們才終于看見了這怪物的真實面目。

這怪物,此時在燈光之下看來,更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當然,更像是一個無家可歸橫死街頭的流浪兒。我也不知,是否是可以用“人”來形容這怪物,若這真是與人近似的生物的話,那么頭頂上的,那就應該算是頭發了。這怪物的頭發很長,渾身泛著一股青黑色,身體的表面,是覆蓋了一層粘液,粘液之上,可以見到的是許多的蛆蟲不斷地來回爬動。

怪物在燈光下極為不安,當我手持的手電照入化糞池之時,怪物猛的抬頭,以凄厲之極的聲音尖叫了一聲。這一聲,是嚇得我后退了幾步,而那怪物,已是一腳踩在了化糞池的墻壁上,迅速自其中竄了出來。

“啪!”

陳宇正雄的手槍響了。

這一槍,是打中了怪物伸向我的那只手臂,中彈的怪物,是一個側身,摔倒在地。看樣子麻醉藥是迅速起了作用,怪物一倒地,便是立即昏睡不醒了。

此時,我才是有了足夠時間去好好看看這怪物。

這怪物的身長,約是一米三左右,偏瘦,雄性。

我用手中的棍子,小心翼翼地撩開怪物的頭發。

呈現在我的面前的,竟是一張少年的臉——這張臉上,雖然依然還有粘液和蟲子,與未曾來得及擦干凈的鼻血外,完完全全便是一張人臉。

“看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三年前的那起失蹤案,也總算有了結果了。”陳宇正雄說道。

“三年前的失蹤案……?失蹤的學生呢?活不見人,死要見尸吧!”付新漢大聲抗議道。

陳宇正雄笑了,用眼神瞟了瞟地上躺著的怪物。

付新漢立即是張大了嘴:“你……你該不會說……這怪物就是……”

“沒錯了,這就是三年前失蹤的那個學生!”陳宇正雄說道。

“你是說……他失蹤……然后變成了怪物……?!”付新漢問道。

對于這個結果,在看到怪物之后,我便不再驚訝了。只是頓時心中似乎是壓

上了一塊重石頭,沉甸甸的。

我沒有說話。

劉瓊瓊此時也已經是跑了進來,自那化糞池之中,將李昌盛拉扯了出來。李昌盛的狀況,看來是沒有什么大礙。

這三年來,這孩子就一直呆在廁所的化糞池里?不見任何人,變得怕光,具攻擊性。

第八小學三年以來,所謂的鬧鬼事件,終于是水落石出。而此時,我心中倒是有了更大的疑問了——這孩子何以在失蹤之后,就忽然就成了躲在廁所之中的怪物?!那一日的輔導班,又是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一個孩子,是不會無緣無故地,變成一個怪物的。

一定是有原因的!

在我們送了李昌盛和那怪物去就醫的路上,我也是一直想著這問題。

第八小學所在的三江地區,是一個三面是江水的沖積平原,在這個平原之上,有著一條大橋,通向對面的市區。從第八小學到杜醫生所在的醫學院,僅僅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也就是這十幾分鐘時間,是不斷地挑戰著我的好奇心。我也曾設想,是否在那一晚,這孩子接受了什么基因工程的改造,或是什么引發基因突變的事件。

而當我們到達了醫學院,杜醫生親自為那孩子做了全身檢查之后,倒是給了我一個完全想不到的答案。

“這孩子怎么回事,都病成這樣了家長都不管嗎……”杜醫生說道。

“他……他有什么病……”我問道,“他的……力氣很大,不是什么……基因變異或者什么的?”

“你以為世上有那么多金建康啊!平時多舉啞鈴多做俯臥撐力氣也會變大。”杜醫生說道。

在之前與“怪物”交手之中,我只感覺敵人動作迅猛異常,力氣又大,雖然有著臭味和蛆蟲,但我也絕對無法想象會是什么疾病。

杜醫生嘆了口氣:“嚴重的人皮蠅感染、濕疹、粘液水腫性苔蘚。還有鼻骨骨折,身體多處肌肉和軟組織損傷,輕微的內出血,其他現在還看不出什么問題。”

我是沒有多嘴再說什么,鼻骨骨折一定是劉瓊瓊的那一下直拳造成的,而那些肌肉和軟組織損傷,應該就是我的那一棍還有被陳宇正雄絆倒造成的傷害。杜醫生只是嘆著,吩咐著幾個實習生好生照料。

“杜醫生,這個孩子你要看牢些,他的……這里有些問題……”我指了指腦袋。如果他的身體純粹只是因為在廁所呆久了得的疾病的話,那么他的心理一定是有問題的。

“廢話,誰得了那樣子的病還能正常得了。”杜醫生說道,“還有你那朋友,單純的驚嚇過度,吃一點安定的藥,休息一段時間就行了。”

陳宇正雄也正是從里邊出來,拉了拉我:“王老師,我有些東西給你看看。”

我也就先向杜醫生告辭。

“什么東西……”我問道。

“去了就知道了……”陳宇正雄說道。

我卻也沒有想到,他帶我去的,是市公安局。

在那里,陳宇正雄給我看的,是三年前那期失蹤案的所有資料。在這其中,有著一張照片。照片之上,是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理著一個平頭,有著大而閃亮的眼睛,一望便知是個聰明的孩子。

“這……就是……那個怪物嗎……”我問道。

“失蹤前的照片,挺好的一個孩子,毀了。”陳宇正雄說道,“本來這個學生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從一年級起,幾乎每年的考試都是班級前五名,平日里和同學們相處也很融洽。”

“他失蹤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這也是我一直想要的問題。

“那一晚其實不重要,重要的……在這。”陳宇正雄遞給我一本本子。本子很厚,上面是有著三個大字:日記本。

我翻到了中間的一頁。

2010年5月13日天氣晴

今天老師又罵我到了,罵我是吃屎長大的。

“這個老師……莫非就是那個趙老師?!”我驚道,趙老師對待學生的這些方面確實相當的不合適,

“你再看前面的!”陳宇正雄說到。

2009年9月26日天氣請

今天趙老師罵我了,罵我是鉆下水道出不來的家伙,只配吃屎

我又連續翻了十幾頁,幾乎都是一樣的內容。

而在最后一頁,記載的則是:

2010年6月20日天氣陰

看來我真的是一只吃屎長大的怪物,我應該躲在角落里吃屎,不影響大家。

我好像明白了一切是怎么回事。

陳宇正雄看著我,我也是給了他一個眼神作為回應,我們想的事情,應該就是一樣的。

“對于禁止體罰和變相體罰的事情,我是在會議上反復強調了很多次了。對于犯錯的學生,要采取批評、教育、引導的方式,促使他們獲得進步;而不是通過體罰和變相體罰的這些錯誤方法來管理學生。”校長的聲音洪亮而有力,響徹整個階梯教室。

“也就是在第八小學,上個星期剛剛處理了一位教師,這位教師涉嫌亂辦班導致學生長時間失蹤,局里研究決定是予以解聘,并送公安機關處理。”校長說著,停頓了一下,“在座的老師們,一定要堅守教師職業道德規范和學校的規章制度……”

我把墊在會議記錄本下的那本個人活動手冊翻了開來,記載了這個故事。

老師們,孩子的自尊心,請給予尊重。

##第3卷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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