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此生知己,必當珍視
“瞿安?”米初妍反應了會兒,才想起瞿安是誰,可她莫名:“你買東西找瞿安要什么優惠券?”
“這里是他家開的!”寧呈森說的很認真,好像真打算著要跟人拿優惠券的意思:“聽瞿安說,之前徐暮川跟紀唯寧也在這里消費過。”
“所以呢?徐總跟紀姐他們也找瞿安要優惠券?”米初妍玩笑道。
真是只是在玩笑,不說徐暮川身家,單就紀唯寧自己,也消費得起賓宜廣場的商品,這點米初妍還是很清楚的。
就如寧呈森,她說來這里燒錢,不過是本能的反應,其實她心里很清楚,寧呈森根本不會在意這點錢,更也不會真的去找瞿安。
不過,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認識賓宜廣場的當家人倒是真的。大學時跟著舍友們經常往這里逛,因為這里的商品走的都是高端個性風,因為這里冬天有暖氣,夏天有冷氣,四處有休閑座椅,置身在其中,便成了種享受,也順帶著,還能開自己的眼界。
米初妍在神游,耳邊忽聞他幽沉的音:“所以,據說這里的東西,質量很好。”
寧呈森說話的同時,自己也在笑,而米初妍這會兒,是真的搞不懂他忽然間又在笑什么,不由追問:“他們買什么了?你覺得好笑?”
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手拉著,他腿長,即便腳步放的再緩,還是比她快了那么一點點,聽見問話,側頭,眸光跳躍:“我不清楚,據瞿安爆料,買的是床。”
床!原本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居用品,可自從有過他給的那些經歷,米初妍頓時覺得,如此字眼提都不能提,否則,腦子里便是不純潔的畫面……
默默慶幸,幸好他們要買的不是床,否則,再通過瞿安的口傳進那個圈子里,是不是也得這樣被人背后娛樂?
忽然發覺,他們這幫人,真的好惡趣味。
然而,更讓米初妍無語的是,他們比徐暮川紀唯寧更慘,才步入家居樓層,迎面就撞上瞿安。
黑色的商務西裝,筆挺,長腿,過份俊美的臉龐上,架著副黑超,身邊跟著個大美女,類似助理秘書模樣的職業打扮,手里拎著公文包。
如果米初妍從未認識過瞿安,那么此刻她會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好酷!好冷!好有寧呈森范!
可是她見過瞿安,麻將臺上,那么逗逼的樣兒喊她米家姑娘,還會在一大堆男男女女面前毫不顧忌的喊小爺內急的男人。
兩個差異太大的畫風,如此違和!
扯了扯寧呈森的手,她輕聲問:“我是不是認錯人了?”
米初妍說的沒頭沒尾,可寧呈森卻是回的無比自然:“是瞿安,你沒認錯。這下好了,直接找他刷臉打折,連優惠券也不用了。”
米初妍無比郁悶,就怕瞿安像娛樂徐暮川買大床那樣來來娛樂她和寧呈森,可身邊的男人卻還在逗趣,笑的很開。
她才想著要不要躲開,對面的人卻已是發現了他們,對視的下一秒,黑超下的性感薄唇忽然間咧開,露出兩排大白鯊:“呦,這不是米家姑娘嗎?”
米初妍覺得,他這一笑,當下所有的高貴氣質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逗逼,是她認識的那個瞿安……
以為他會先跟寧呈森打招呼,畢竟,他們才是好朋友,可哪知,他伸手就要來攬她肩,只不過,沒碰上,被寧呈森掃開。
瞿安戲謔笑,伸手摘了鼻梁上的黑超,戳寧呈森的心:“吻都要給別人吻了,我攬個肩還能吃你肉不成?”
提起當日麻將臺上的親吻,寧呈森至今都能臉黑,對瞿安的話,不予回答,只推米初妍:“你先進去挑,挑好了叫我。”
“米家姑娘,你也要跟我們醫生買大床嗎?”瞿安在后笑著追問:“看中哪款告訴我,哥哥給你打折。”
米初妍本已提步,聽見瞿安的話,不由回頭張望,臉色淡紅:“不是,不用!”
瞿安莫名,看著她走遠,轉而問寧呈森:“她在說什么。”
“不是買床,不用你給折扣。”寧呈森耐著性子解釋,修挺的身姿靠在賣場邊護欄上,曲著雙腿目視已然進店的嬌小背影。
“她說話都是這么跳的嗎?”
“嗯,思維更跳。”
“你能懂?”
“還好,適應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前,因為摸不準她跳脫的思維,總會將自己氣的半死,也會將自己逼的抓狂。
可是慢慢的,竟然也就習慣了,很多時候即便她沒表達完全,他也能懂的七七八八。
“多有趣的姑娘,怎么就讓你撞上了。”瞿安笑侃。
“嗯,拗起來的時候能磨死你。”寧呈森應聲。
想起她一次又一次非逼著他表態的執拗勁,寧呈森就覺得頭疼。其實本也沒想著不明確表態,只不過,他想把局面控制的穩妥些再來表態,結果,她非但不按你的思維走,反而本事大到能逼著你跟著她的思維去計劃去部署。
說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寧愿去親個陌生人也不跟他妥協半分,女孩子能像她那樣果斷利落的,也是極少。
“哎看著你們一個個走進愛情的陷阱,然后再走進婚姻的墳墓,小爺我真發愁!”瞿安跟著寧呈森,并排著靠在護欄上,黑超早已拋到秘書手中,秘書在兩米外站著等候。
“你不是天天都在瀟灑度日,一幫人中就屬你命好,愁什么?”寧呈森的目光始終在店內,對著瞿安,幾聲敷衍的聊。
“你,徐暮川,賀端宸,我為你們鞍前馬后,等你們各自修成正果我還得當你們伴郎,你說等哪天我要是突然也想結婚了,再找誰當伴郎去?”
瞿安半是玩笑半是感慨的話,卻是拉回了寧呈森一直放在米初妍身上的視線,側頭看瞿安,笑嘲,有著自諷:“我和你,誰比誰先還沒個定數呢。”
“累!”瞿安忽道。
寧呈森不語。
瞿安接著道:“過去一年看老大和紀唯寧已經覺得累,可是再累好歹他們現在幸福美滿。現在看你,還沒開始我就已經覺得累,擺平寧家后,還有個周家,我心疼你。”
“我是同情粘附體?”寧呈森毫無所謂的笑:“我的好友心疼我路不好走,而我的女人則擔心我回寧家會被詐的渣都不剩。”
追查母親的下落,大約會得罪周家,當真得罪了周家,他和他愛的人都可能深陷困境,就如周姨被害,米安博被傷那般。他要護米初妍周全,必須回寧家爭權,爭權的籌碼他有,只是在那個過程中他要應付那么幫心理有偏頗的人比較麻煩。
瞿安忍不住笑:“米家姑娘這么憂慮啊?她難道不知道你在過去的一個月時間里死了多少腦細胞在部署?拉著賀家的權,捧著徐家的人脈,哄著要我律界的資源。原本我覺得老大對紀唯寧費盡心思,可如今看著清貴的你,為了盡可能的護住一個女人,腆著臉來找我們幫忙,也算是徹底走下神壇了,二十四孝男人,舍你其誰。”
寧呈森起初默聲,幾秒間的若有所思,而后,幽冷道:“只要能護住,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話到此,似乎沒有可以再多聊的話,寧呈森直起身子,欲進店。
賣場的露天平臺,有冬日淡冷的陽光投射,瞿安還在原位,瞅著他背影,依舊笑的春風明媚:“真的不要折扣?朋友一場別說我不照顧你!”
無疑,瞿安是個溫暖的人,就如同此刻,天窗的陽光再淡再冷,也依舊冷卻不了他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知道寧呈森心里沉重,粗聊過后,還不忘調和。
寧呈森沒有回頭看他,其實也才走了不過兩步,距離還沒有遠到需要他駐足停步,直接不客氣的要求:“簽你單最好!”
“得,你愛簽多少隨你,反正我記著,讓你欠我人情,以后我有事找你,你再狂再拽也不能拒絕我。”
“我可不希望你找我。”他最后冷聲了句,而后,修長的身影沒入店中。
瞿安倒是意會過來他的意思,他是醫生,也是法醫,不管他處在什么職業,他不希望他找他。
兄弟之間就是這樣,什么玩笑都能開,甚至私底下還能討論一些活色生香的話題,但唯獨晦氣的事兒,誰都不樂意提,不想給人沾上身。
不算什么迷信,而僅僅只是,此生知己,必當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