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我和黎銳軒又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
“鈴雪,這次的考試進步了許多,尤其是數學,110分。”
“老師,是不是不用留級了?”我有點擔心,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啊,下次考試不要再不及格了哦。”
我可不敢保證下次一定會及格,我撇了撇嘴。
“還有你,黎銳軒,這次算你好運,因爲手受傷的原因,不能考試,這次你也不用留級了。”
“謝啦。”黎銳軒在背後輕輕地拽了拽我的衣角。
“那,老師,我們回去了?”我實在想不到還會有什麼嘮叨。
“你們啊,好吧,回去好好複習下一章書的內容,明天講新課。”她揮了揮手,打發我們回去了。
耶,太好了,心裡的那塊石頭落下了。
“什麼?還沒有抓到殷爵然,TM的,你們怎麼辦事的?”黎銳軒接到一通電話,往電話裡狠狠地罵道。
“告訴你們,一天沒有抓到殷爵然,全給我滾回家耕田。”
我沒有等他,繼續走著,徑直走上了六樓樓頂。後來他追上了我的腳步。
我們倚在破舊的欄桿上,使勁兒的吹著風,企圖讓自已更加清醒一些,我的目的,很簡單,除掉殷爵然,可我不知道會再次心軟。
我們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呆著。
“難道你真的不爲他擔心?”最終他還是打破了沉默。
我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擔心,你會怎樣?”
“蘇鈴雪,從你的眼神中我看到的是你對他的擔心,你騙得了自已,卻騙不了別人。”
我擔心他,或許是我太過依賴他,他的霸道給了我依賴的理由。
沒有他在我的身邊,心裡空落落的,那種感覺是說不出的。
“既然你都看出來了,爲什麼還把我圈在你的身邊?”我不禁苦笑一下。
“你愛他?”他的聲音放低了,我對黎銳軒不只是利用,而傷害了他的心。
我思慮了一下,“愛?我從來就不懂得什麼叫愛,我只知道,一個人的好,是另一個人的知足。”
“那我對你的好呢?”
“我知道你對我好,銳軒,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對我若即若離,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鈴兒,對不起,我知道我做得不夠好,請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努力的。”他上前給了我一個擁抱。
“我們兩個都不懂得怎麼去愛,留一點空間給對方,讓我們冷靜下來,學著怎樣去愛。”我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我不要,我不會把你還給殷爵然的,你是我的。”他抱我抱得更緊些,彷彿我要離他而去。
難道我真的那麼重要?
“我不會離開你的,別怕。”雖然我知道總有一天會是“分手”的結果,但我不想傷害他。
“真的,鈴兒,你真的不會離開我?”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激動。
“不會。”我儘量讓自已的語調平緩下來。
“太好了。”他的手臂還吊在脖子上,我怕這樣的靠近,會弄疼他,就推開了他。
“對了,鈴兒,你對畫畫感興趣嗎?”
“畫畫?我從來沒有認真過學畫畫,只是有時在紙上信筆塗鴉而已。”我老實地回答。
“我爸讓我去學畫畫,將來考特招好減些分數,走後門也好走點。”他單手扶著欄桿,任風吹亂他整齊的劉海。
“那你願意陪我去嗎?”
我想了想,“也好,什麼時候開班?”
“星期六日下午2點至5點。”
“那。。。好吧。”考慮再三,還是同意了。
“到時我去你家接你。”
黎銳軒學的是,素描。他給我列出一張清單,讓我去買材料。
我和玉秋買完材料後,在街上逛來逛去,逛累了,就在一家快餐廳吃飯。買了一堆漢堡和薯條之類的,我端著盤子,快步走著,卻被一個男人碰到,打翻了手裡的食物。
我看著地面上的一片狼藉,不由得怒火中燒,擡頭看是一對深邃的眼眸。
冷弦澈!暗紅色的襯衫加上休閒的卡其褲,原來他不穿校服更帥!
“不好意思。”一副無辜的表情,讓我覺得很可愛。
“你怎麼不小心點啊?”我眉頭緊皺。
“要不我給你再買一份?”他說著掏出一張紙巾,上次某人還問我要紙巾呢。
“好啊好啊。帥哥請我們吃,榮幸之至。”玉秋從座位上湊了過來。
“看見帥哥就花癡,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我一邊用他的紙巾擦拭著手上濺到的食物,一邊小聲罵道。
看他態度還不錯,“好了,算我倒黴,不用了,以後走路注意一點。”
他挑了挑眉,彎彎嘴脣沒有說什麼。
我見爭論也無意義,“你,再去買一份,錢你出。”
“爲什麼啊?剛纔人家弦澈都說幫我們再買一份,你死要面子說,不要。”玉秋覺得不公平。
“你去還是不去?”我咬牙說道,天啊,我怎麼會遇到這麼花癡的死黨。
“去。”她轉身又去買了一份。
我和玉秋準備開動時,一陣淡淡的古龍水味道飄了過來。
又是他,冷弦澈。
還沒等我說話,玉秋卻率先站了起來,有些羞怯的說道,“啊!弦澈。”
“恩。”
我只能先請他坐下,他望了一眼我腳下的那堆材料,“這是什麼?”
“哦,這是學素描用的。”
“鈴雪,你怎麼突然對畫畫感興趣?”玉秋問道。
“學著玩玩。”我笑著。
“弦澈,恭喜你,這次期中考試你考第一。”玉秋又開始搭訕。
我無語,我把一條條薯條往嘴裡送。
等我吃飽後,玉秋什麼也沒吃,就顧著和冷弦澈聊天。
冷弦澈三句話才應一句,讓我無語透了。
我們一起走出了快餐廳,準備分道揚鑣時,冷弦澈冷冷地跟我說了一句,“學素描不容易,有什麼問題來請教我,不要給我不懂裝懂”
我?不懂裝懂,還沒等我回過神來,早已沒了他的身影。
節假日。
我帶著所有的畫具,坐著黎銳軒他們家的車來到了畫室。
我所有的學費都是黎銳軒出的,開始我覺得不好意思,一再拒絕,後來還是說不過他,他說,讓我出材料錢就行了。
進去後,我發現有玉秋的身影,不會吧,這貨也來學畫畫。
我走過去一看,還真是她!
玉秋看見我,也大吃一驚。
“鈴雪,怎麼是你?”
“我倒想問你呢,我可沒聽說你要學畫畫的心思。”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四周,看看有什麼帥哥沒有。不然依玉秋的個性,她打死也不會來的。
“我。。。”她有點害羞。
“因爲這裡有段傑和冷弦澈。”黎銳軒站在我身後,笑嘻嘻地說道。
“不是啦,人家只是一時興起纔來的,碰巧遇到你們而已。”玉秋掩飾著,可她掩飾不了她的兩頰有些紅撲撲的。
不是真的喜歡冷弦澈了吧!
段傑和冷弦澈陸續來到後,其他人也來了。
畫室裡有點吵,而我則擺好工具和畫板。
正當我拿著卷筆刀削鉛筆時,就進來了一個老師。
我承認,在我們看到這個老師的第一眼起,我們就開始想一句話:哇塞,這樣纔是像搞藝術的。
只見他扎著一個短短的馬尾,帶著一個黑色膠皮鴨舌帽,上身皮尤夾克衫,下身折舊牛仔褲。而這身行頭,在以後的兩個月內,都沒有換過。
“大家好。”他甚至還壓了壓帽檐,故作深沉的給我們打招呼。
而目瞪口呆的我們正忙著討論他的著裝,和裝飾,誰還記得給他打招呼?所以就造成了他一語下來沒有得到任何迴應的情況。
老師尷尬地咳了一下,自我介紹道,“同學們,我畢業於著名的XX美術學院。能來到這裡教導大家倍感榮幸。”他還彎下了腰行了個小禮。
我們稍微表示了一下,微微鼓了一下掌。
我回頭看向玉秋和坐在我旁邊的黎銳軒。
只見黎銳軒用鄙視的眼神看著那老師,說了一個詞,“**。”
之後他又講了許多,比如他很嚴格,曾經把一個大胖子教成一個了一個小瘦子;比如他很厲害曾經教出了多少個美院學生。。。
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不停地擺弄著手機。
“我來這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教出最出色的學生。”
“現在我們開始從這個正方形畫。”他拿出一個正方形
“請坐在最後一排穿著藍色衣服的同學上來第一排,給我們做個例子。”
大家都看向最後一排,哈哈,原來是段傑。
“這位同學,請把你的畫板和工具都拿上來。”
段傑很不情願地拿著東西走上來。
“首先,拿筆和畫板的姿勢一定要正確,至於一筆拉出一條到位筆直的線條,也不是素描學習的目的,素描練習的作用,關鍵是對正方體的觀察,很小的視角變動,都會影響描繪透視結構的比例關係,而素描的基本,就是確立這些比例結構關係。”老師不停地擺弄段傑的手。
我根本沒有怎麼聽老師說,只是看著段傑的畫板。再照著那個模樣畫一遍。
我不自覺的看向冷弦澈,他卻看著窗外根本沒有往我這邊瞄。
我識趣,只能嘟嘟嘴轉過頭,卻跟黎銳軒的眼神碰個正著。厚薄適中的紅脣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我微微一愣,回以微笑。
半個小時後,我們的畫一個個擺在地上,抹去名字,打分。
我看見老師在我的畫上打了個90分,不動神色的挑了挑眉。
“哪個是你的?”黎銳軒問道。
我伸手一指,他卻嘲笑起來,”開什麼玩笑?你能得90分?”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轉身向別的畫作走去,路上看到了一副跟我風格截然不同的畫,分數比我高兩分,92分。我蹲下來仔細的觀摩著這幅畫,跟我那種內斂不同,這幅素描作品大膽用筆,大量留白,顯得整幅畫作都很亮堂。我微笑著點了點頭,身後卻出現了冷弦澈的臉。
“這是你的?”我擡頭問他。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也蹲在我身旁:“我也看到你了,原來你挺有天賦的。”
他在誇讚我?天啊,他也會誇別人。
當老師開始公佈成績並進行點評的時候,忽然叫到了我的名字。
“蘇鈴雪,是哪位同學?”
那老師擡了擡帽檐,露出寬大的額頭。
“恩,很好,初學素描都畫得這麼好,繼續努力學哦。這次他們的成績是,蘇鈴雪90分,冷弦澈92分。”說著並把我們的畫舉了起來。
我含笑看向黎銳軒,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湊到我身邊來。
“行啊,深藏不漏啊!”
我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笑罵,“我哪裡藏了,只不過是你沒發現而已。”
當晚回到家,發現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我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摸著空溜溜的肚子。
“雪兒,你這一下午去哪了?”繼母從樓梯走下來。
“沒,沒去哪。”我不想告訴她,我去學畫畫的事。
“女孩子不要到處亂跑,我給你留了飯,在飯桌上,去吃吧。”繼母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畢竟她只是我的繼母。
“嗯。”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準備我走向飯廳時,繼母突然問了一句,“你知道爵然去了哪嗎?”
我停下了腳步,殷爵然已經幾天沒有回來了。
“我不知道,跟他又不熟。”
“不熟?呵呵,那天你的枕頭上爲什麼會有爵然的氣味?”
我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我剛開始,我以爲我弄錯了,但那天夜裡,我發現有點動靜,我懷疑是小偷,我起牀去看,卻發現三樓的陽臺裡有一條繩子。我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