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疼痛逐漸緩解。大概是個過程吧,我淡然一笑,手掌掠過欒沂的臉龐。
“咕咕——”肚子不合時宜響起,我緊張瞄一眼欒沂,還好,他沒醒,便裝作若無其事般,目不轉睛看著天花板。
片刻,發現床在晃動,而且頻率越來越快。我尋找源頭,發現是欒沂,他把臉埋在床里,偷笑。
哼!
有什么好笑的!不滿瞪著他,心生整人計劃。
悄悄掀起被子的一角,一下蒙住他的上身。隨即,他反應過來,猛烈掙扎,很快,形式逆轉,我明顯處于下風,便重新痛苦躺在床上,嚎啕大哭。
果然,他趕忙停下進攻,趁此機會,我再次蒙住他,鼓掌歡呼,“哦,笨欒沂,上當咯。”
他有些郁悶看著我,明顯不知我在戲耍他,只是一味問:“好多了?”
我點點頭。
“既然你好多了,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他扶住我,“我肚子餓了。”
這回輪到我爆笑不已了,勉強下床,在他的唇邊印上濕潤一吻,“我明白你的心意。”
穿戴整齊,我們手牽手出門,欒沂走至一輛汽車前,朝我鞠一躬,柔聲道:“安暖小姐,為你服務是我畢生的榮幸,請你上車。”
他真的很在乎我。
因為,我說的話,他都記住了。
坐在副駕駛位上,我惴惴不安望著窗外,隨意問道:“這車是哪里來的呢?”
“是找一個朋友借的。”
“朋友?”我奇道,“你在上海也有朋友?”
“也不能完全算我朋友,因為去世父親和他認識,自然,我們便熟悉了。”雖然欒沂把“去世”二字說得極輕,但我能隱隱感到他的憂傷,自己的眼角,也染上些許的淚。
我轉過頭,不能明白此時自己的失常行為。
“你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我轉開話題,綻開微笑,撒嬌問道,“一定比欒沂還英俊!”
“嗯,”他含混不清應道,“只是死不瞑目。”
這話說得有點,哎,我無聲嘆一口氣,“你且說來聽聽。”
“他的妹妹,也就是我小姑,不知被何人擄劫走了,直到他死,也沒找到人。我的姑丈也因此受到刺激,完全癡傻,一日,他不小心跑出去,待我們尋到他時,他的尸體浮在河上,已經好幾天了。好好一對神仙眷侶,就被歹人拆散了。”他的眸子抬起,有晶瑩剔透的淚水,“以前我并不知曉,原來我還有個表妹,父親臨終前,囑咐我一定要找到小姑和妹妹,以慰姑丈在天之靈。”
我握緊他開車的手,“欒沂,一定會找到的,沒有人能阻止你,放心,我會一直陪你找到她。”
他安慰笑笑,“小暖,有你在,我不擔心。”
原來每人的背后,都有心酸不為人知的往事,恰如欒沂這樣富人家的孩子。
“你的姑姑很美嗎?”
他笑,“是一種柔勁之美,外表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剛毅。臨走前,她已被確準懷有身孕了。”他道聲音漸漸有些飄忽,“其實我沒有十足把握找到她,父親準備給為提示時,一口氣喘不過來,便過世了。”
“你道母親不知道?”
他柔柔我的發梢,“不想瞞你了,父親過世后,母親就不清醒,時而醒來,抓住我,問我父親在哪里,直嚷嚷著要見他。我就糊弄她說,父親出遠門做生意了。”
我握緊他的手,希望把力量源源不斷傳給他,“沒什么,有時突然也會清醒,然后什么也不干,叫管家帶她去墓地,在那里呆一天,回來就睡過去了。”他笑得風輕云淡,“時而清醒,時而糊涂,對于她來說,何嘗不是好事?”
安暖,你不必吃心了,為小聲對自己道,欒沂這么相信你,還有何顧忌?
他溫潤的目光飄來,“小暖有不為人知的往事嗎?”
這倒問倒我了,對于棉暖的過去,我僅知道她和姜衡相戀,其他的,好像還有慈禧太后異常寵愛她吧。
我無法對欒沂說謊,只是靜默。還好,到飯店了,欒沂先下車為我開門,我傻傻看著他,他紳士鞠一躬,“男士義不容辭為女士服務咯。”
他搭著他的手,順次下車。
啊,原來是榮順館,欒沂竟帶我來這里。
“這里很有名,我也仰慕多時,特地帶你來嘗嘗味道。”
“嗯。”我挽著他的,娉婷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