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地點在北門,我們宿舍離的很近,幾乎是出去就到。走了幾步之後,就見到了這幾個熟悉的身影,劉豔平,孫玉濤,還有姚景,我遠遠的喊道:“濤哥!”
“凱子來了,趕緊過來,來來來!”他們正在閒談著,我的這一聲喊讓他們慌亂起來,生怕有什麼怠慢到的地方,事實上,我們的圈子就是這樣,之間尊重的厲害,會因爲一件小事擔心自己會不會引起對方的反感,對我的這種尊重來源於我對人的尊重,圈子裡都一樣。
坐下之後,濤哥馬上喊道:“老闆,上酒!”
劉豔平則是關心的別的問題:“凱子剛剛在幹嘛呢?”
“沒什麼,閒逛呢,和你們一樣!”我向大家笑笑,然後下意識的看了姚景一眼,在剛來這裡,見到他也在之後,我馬上謀生了一個想法,等會喝酒結束之後,把他也叫去看看,說不定這樣可以增進我們的關係,還有那個蒼機的囑託我一直記在心裡,就是不知道姚景是否感應到自己的靈魂裡還有一個強大的存在,讓紀亮的這件事,拉進我們的關係之後,再開始商量恢復他記憶的這件事,這似乎是一個完美的計劃。不過這也有一個問題在裡面,就是紀亮這件事情如果僅僅是一次普通感冒的話,那就比較棘手了,姚景肯定會懷疑我爲什麼找他來,他又和紀亮不熟,這麼一來的後果,似乎只是引起一些尷尬的場面而已,那麼就這麼辦吧。
“凱子,你看什麼啊,是不是想和我喝一杯?”姚景的聲音驚醒了我,我才發現剛剛只顧著想問題,看著他的目光竟然都沒有換位置,這下鬱悶了。
濤哥也在一旁附和:“凱兄,你來的太晚了,當自罰三杯啊!”
“沒問題!”我的豪氣又表現了出來,“姚景,你是陪我喝呢還是等下咱們喝?”
“凱子都這麼豪爽的話,肯定是我陪你喝啊,來,我先給你滿上!”姚景不甘示弱,也豪爽的說到。
幾杯酒下肚,老二和濤哥都在一旁鼓掌:“凱子好樣的,做事的風度我最欣賞,從來不含糊,我就喜歡凱子這樣的朋友!”
這話聽著就明顯是奉承的,但的確是好聽,濤哥把這些重複了千百遍,我們還一遍遍的上當,唉,人生真是難以揣度啊!在我的想法裡,喝酒本當是這樣,不要扭扭捏捏,當喝就喝,喝下去難受又怎麼樣,至少在當時,自己是豪爽了一把,大家都開心,那些扭扭捏捏的人,天生就有一種排斥人的氣質,反正我是不具有。
喝酒的過程大概持續了三個小時,期間大家高談闊論,把近期的所有事情都談論了一遍,以前我總覺得是滴酒不沾的好,但現在改變主意了,酒還是要喝,人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容易說出心裡話,表達最真實的情感,很多平時不敢說的話,在喝了幾杯酒之後,突然就大膽的說了出來,不僅釋放了心裡的壓力,沒準,還因爲這句話交好了朋友,因爲人家聽到了你真實的聲音,在這時,你不是虛僞的。
我在最後變得醉醺醺的,但心裡的石頭還是記得,濤哥酒量很好,爲人也不錯,悄悄的就去結了帳,當我問到多少錢時,他總說:“不多不多,兄弟們吃的開心就成!”
接下來就是考慮去上網還是回宿舍的事情了,本來他們三個都準備去通宵的,我說:“姚景你和我回去吧,我有事情要找你幫忙!”
“什麼忙說出來唄,大家一起解決!”看來是真的喝醉了,要在平時的話,大家一定會先揣測一下別人的意圖,然後再決定表達不表達自己的態度,姚景現在直接就表達了,弄的我有些尷尬。
我有點結巴了:“這件事,還非得……親自……找你幫忙不可,別人幫不了!”
見我這種口氣,大家都明白了,也就不再阻撓什麼,濤哥說:“那這樣的話,姚景陪凱兄回去吧,我和豔平兄打夜去!”
互相招了招手,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校園中的夜色很美,到了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多少行人,北門進來的那塊大石頭,在月光下呈現了一種幽暗的色彩,上面書寫著“海納百川,大道致遠!”我想,這一生,我就是在追求我的大道吧!迷迷糊糊中,姚景問到:“凱子,到底什麼事情啊?”
我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算算時間,應該快到子夜了吧,現在走過去就正好合適,“紀亮病了你知道麼?”
“知道啊,聽豔平說過,這關我什麼事?”姚景一臉的不屑,想想也是這樣,姚景和紀亮又不熟,我突然這麼問,似乎顯得有些唐突。
“我想晚上去看看他,所以讓你陪我一起去!”我實話實說。
他驚訝了:“不是吧,凱子,濤哥和豔平可比我和紀亮熟了,你怎麼不叫他們倆?”
“這,到了那裡之後你就知道了,咱們現在過去吧!”我若無其事的說到。
他疑惑的看著我:“搞什麼啊,這麼神秘?”
我不顧他的言語,徑直往南門走去。晚上沒有校車,這長長的一段距離只有靠走了,剛來的時候,南門和北門之間我經常迷路,就可以看出這個校園的大,現在是熟悉了,不過距離卻沒有因此而縮小,夜晚的校園很清幽,一路走過去,倒也沒有驚擾到什麼鶯鶯燕燕,看來那些傢伙還是很會選地方,沒有在路邊就卿卿我我起來。
南門就更顯的清幽,平時街邊的那些小販,在這個時間點,也都全部回去了,還有那些商店的門,也緊鎖著,我們走了幾步,醫院的大門大開著,看來是爲了方便晚上過來的病人,但裡面的燈光卻很昏暗,不知道是不是爲了節約用電的原因。
姚景就要直接往裡走,我擋住他:“慢著,咱們不從這裡進去,從後面!”
“凱子,你到底想搞什麼?”他變的更加的疑惑。
我突然故作神秘起來:“我擔心紀亮是中了什麼蠱毒之類的,所以準備晚上過來一探究竟,不是有種說法,說那些邪術在子夜的時候都會返回原形麼,所以,我想看看它的原形到底是什麼!”
姚景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摸摸他自己的,自言自語道:“不燒啊,難道是剛剛喝酒喝糊塗了,我說凱子,你怎麼回事啊,你還相信那些?”
“咱們去看看吧,說不定真有呢!”我認真的說到。
“好吧!好吧!隨你了!”話還沒有說完,“啊!”從醫院傳出了一聲驚叫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似乎很痛苦,從聲調上來判斷,似乎正是紀亮的。
“趕緊繞到醫院後面吧,應該有好戲看了!”我馬上提醒道。
姚景似乎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那一聲,正呆呆的看著我,我知道他這種表情肯定是裝出來的,開玩笑,七局的人,什麼奇怪的事情沒有見過!便不再理會,一個人徑直的朝醫院後面跑去,他見了我的行動,也跟上來。
這個醫院比較小,就只有三層,大門那邊是南門外的街道,另一邊是居民區,在白天的時候,我專門看了一下,從第一層的窗戶應該可以爬上去,而第二層的窗戶,正好就是202病房的,從那裡,應該可以看到病房裡面的情景,我相信那些邪術肯定是有感知能力的,只要有生人在的話,它就一定不會表現出它的本形,所以,還是悄悄的去看爲好。
這個窗戶,雖然攀爬起來有些困難,可對於男生來說,一點也不在話下,幾次的手腳並用,我就在202的窗戶外面露了一個頭,病房裡開著燈,有護士正在查看紀亮,她臉上的神情顯得很疑惑,口中在對紀亮說著什麼,我也聽到了一些:“這個同學,沒什麼事情你不要大叫啊,我還以爲你怎麼了呢,過來一看,什麼事情都沒有,你一直這麼叫的話,還讓不讓人安寧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剛剛真的看到了好多蟲子在這個房間裡!”紀亮顯得很無奈的說到。
護士生氣了:“你是不是真的燒糊塗了,你好好看看,哪裡有什麼蟲子,要說你是產生的幻覺呢,檢查過了又沒有致幻的跡象,你再這麼不按事實的說話,到時候就打電話把你送進精神科啊!”
紀亮不再說話,就那麼安靜的躺著,護士在給他掛上一瓶吊液之後也出去了,臨走時她還關了燈,說到:“等會我就過來給你取,現在給你輸的是一些安神的液體!”我安靜的看著這一切,等待著紀亮剛剛說的那種場景從新出現。
姚景也爬上來的時候,我馬上給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他也就安靜的蹲在那裡看著房間裡發生的一切,從窗戶外透進的月光,把房間裡裝飾的稍微能看清一些,紀亮並沒有注意到窗戶上我倆的影子,慢慢的,他睡著了。
幾分鐘之後,房間裡的燈閃了一下,然後開始有了一絲光彩,像是要滅不滅的樣子,隨著時間的往後,燈慢慢的變得明亮起來,紀亮還在熟睡,完全沒有感覺到光線的變強,他胸前的扣子並沒有扣上,我們清楚的看見,在他的胸口,開始形成了一個洞,從那個洞中,慢慢的爬出來了很多蟲子,這些蟲子,就是我們在夏天時宿舍最常見的千足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