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別的事嗎?”
漠成風無情地截斷了她的話。森杰的指早就掐進了肉里,卻還要保持著表面的優雅,“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錢放在手上也是放著,想做個投資而已。眼下信得過的也只有你了,就不能幫幫我嗎?”
“我會讓玄鐵給你留意投資項目的,到時讓他聯系你。”漠成風把路給封死,表明了不想跟她過多往來。森杰氣得想要摔手機。
漠成風已經掛斷電話。
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談了什么,但盈束知道,那頭一定是森杰。漠成風的冷漠和疏離給了她信心,她輕輕敲門,走進去。
“還沒睡?”漠成風的眉眼一時溫柔,輕聲問。
盈束點頭,“還在忙?”
“還有點事。”嘴上這么說,大掌卻已伸向她,將她攬在了膝頭。她的發剛洗過,飄來淡淡的洗發水味道,十分好聞。
“妞妞喜歡去漠寒那兒玩,明天一起?”
盈束原本是要說這事的,卻沒想到漠成風提前一步開了口。她驚訝的同時難免喜悅,因為漠成風能和她想到一塊去。
“好啊。”
第二天,當漠成風和盈束一起出現時,漠寒的臉直接沉了下去,森杰勉強維持著,才沒有把煩亂表露出來。
“怎么這么多人來了?”漠寒終究是個孩子,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不太樂意地出聲。
“媽媽也來看哥哥了,哥哥不開心嗎?”妞妞看到漠寒這樣,原本燦爛的笑容凝在了臉上,無比擔憂地看著漠寒。
“哥哥沒有不開心,只是太過意外了。”盈束幫漠寒做了回答,并不揭破他的小把戲。
“再過半個月哥哥就要回去訓練了,媽媽當然要一起過來看他了。”漠成風開了口,已經為漠寒做好打算。森杰的臉色一白,全無人形,“他的傷這么重,至少得養半年啊。”
“那邊有專科醫院,比這里的技術更好,到那邊養更放心。”漠成風冷然地打斷她的話,語氣堅決。
“可終究要有自己人在身邊才好,不是嗎?我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漠寒。”森杰表露出的是母子情深的戲碼。
漠成風點頭,“這點我早就考慮過了,你要是愿意,可以跟著過去。”
退路,被他截得干干脆脆,這一次,森杰連借口都找不到了。盈束只安靜地看著他們,充當局外人。這事,漠成風做決定就好。
森杰好久才輕輕點頭,轉身時朝盈束射來憤恨的目光。盈束很無辜地聳了聳肩。
“留下來吃飯吧,我去廚房看看。”森杰扭頭就走,怕自己的情緒表露得太明顯。盈束慢步跟在她身后,“我可以幫忙。”
她不是真的要幫忙,只是怕森杰太過氣憤,做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兒來。這里有妞妞和漠成風,她不希望他們出事。她跟進廚房,主動拿過一藍菜擇了起來。森杰反身回來,一掌拍到了她手里的菜,“都是你指使的,對不對!”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全然不在乎廚房里的其他人正看著這邊。盈束拍了拍手,清除手上的灰,淡淡地點頭,“是的。”
事情雖然不是她指使的,但她要讓森杰明白,漠成風只會聽她的。森杰的臉果然變得烏沉一片,幾乎能下
出冰來。她用力掐著指頭,卻還是抑制不住劇烈地顫抖。
片刻,她冷笑了起來,“盈束,你以為你真的就贏了嗎?不,不可能的!就算漠成風只聽你的又怎么樣?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到不了手的!”
“以前也有個女人跟我這么說過,結果她什么也沒得到。”盈束理智地提醒,“她比你更有勢力,而且更加光明正大,但她唯一輸在漠成風不愛她上。森杰,如果真想跟我爭,先掂量掂量自己,看漠成風對你有沒有愛。如果沒有,哪怕你對他王花大綁威逼利誘都沒有用。這樣下去只會讓大家身心疲憊,漠成風會離你越來越遠的。”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
被一個年紀小了很多的女孩教訓,森杰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盈束點頭,“我本來就沒有想過要教訓你,只想勸你。別無止境地利用自己的兒子,等他再長大點兒明事理了會恨你的。還有,就算你想利用,現在已經沒有可能了!”
森杰給了她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外頭,漠成風不太放心地看一眼隨著森杰離開的盈束,抬腿欲走。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他朝美惠子遞了個眼色,留在原地。美惠子跟著盈束進了屋。
“玄鐵,什么事?”他問。
除非急事,玄鐵都能解決。
“關于漠寒的……”那頭,玄鐵說完,漠成風的臉色已經起了變化。
“確定嗎?”
“基本確定。”
“你不覺得如果這件事確定,一切就太詭異了?”
“這個……”
“再查,查清楚為止!”
“是!”
吃完晚飯,漠成風讓美惠子帶著盈束和妞妞先行離開,自己留在了?屋里。森杰原本灰暗的臉再次恢復了光彩,不忘朝盈束投去勝利的一撇。
她快速將漠寒拉過來,想拉住漠成風。漠成風對著漠寒擺擺手,“進去吧,我要和你母親單獨談談。”
漠成風的嚴肅讓漠寒不敢造次,默默回了自己的房。
“漠寒馬上就要離開了,不想和他多處處嗎?漠寒特別喜歡你,你應該看得出來吧。可不可以在這半個月里好好地陪陪他,至少把晚上的時間騰出來給他?半個月后他就走了,以后想見都見不到了啊。”
對于森杰的話,漠成風不置可否,自己坐在了沙發上。明明是森杰的家,他卻表現得更有氣場,像主人般朝她壓了壓手,示意她到對面坐好。
森杰老老實實地坐了過去。
“漠寒是哪一年出生的?”他問。
森杰略愣了一下,老實回應,“不是出生證上都有的嗎?辦戶口的時候你都清楚了啊。”
“哪個醫生接生的,幾點鐘生的,在哪個病房?坐月子時都請了哪些人?”
漠成風的一系烈問題弄得森杰有些措手不及,“為什么突然問這些了,都過去十年了,我哪能記得那么清楚。”
漠成風站了起來,“既然記不清楚,不如我們去漠寒出生的醫院看看,問問,那里一定會留有底的。”
森杰的臉一時間白如紙張。
“成風,你這當底是在干什么?”
“我想要得到關于漠寒出生更
詳細的情況。”他的話沒有哪里不對。一個父親對多年不曾養育的孩子的關心,這個程度雖然有些過,但情有可原。但森杰還是覺得哪里出了問題,滿心慌亂。
“以前的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生漠寒時,受了不少苦,在老魁那兒漠寒更是可憐,我希望你能好好待他,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溫暖的。你不覺得漠寒的性子太過冷酷了些嗎?成風,求求你,別讓他離開,就呆在這里好不好?”
漠成風突兀地掐上了森杰的頸。
這一變故,森杰完全沒有想到,整個兒驚在那兒,只覺得空氣一點點減少。
“我最討厭欺負我的人,森杰,你如實說,漠寒,到底是誰的孩子?”
“你的啊,不是做過鑒定了嗎?你親眼看到的啊。你難道懷疑我動了手腳,如果是這樣,我們可以再去鑒定啊,選任何一家你信得過的醫院做,我沒有意見。”
森杰眼里有恐懼,但那份篤定也相當明顯,相當刺眼。
漠成風在最后關頭松開了她,“最好不要欺騙我,否則,就算往日的情份都救不了你!”
森杰跌在了地上,抱著脖子用力地咳嗽。漠成風抬步出了門,不曾多看她一眼。
漠成風回漠宅。
玄鐵等在大門口,兩個人心有靈犀地朝里走,一句話都沒有交談。
“大小姐呢?”回到屋里,漠成風問管家。
管家指了指樓上,“帶小小姐上樓去了。”
漠成?風點點頭,這才和玄鐵一前一后地進了門。
關上書房門,漠成風坐在了大板椅里,轉頭來看玄鐵,“事情查得怎樣?”
玄鐵認真回答,“我找到了以前伺候森姐的傭人以及保鏢,他們都說森姐從來沒有懷過孕。另外——”
玄鐵把一張紙放在了漠成風面前,“我去醫院查了一下,果然查到了東西。森杰曾去一家私人醫院秘密檢查過身體,那邊給出了這個結論。”
漠成風接過,看到了上面的內容時眉頭蹙在了一起,“這份可靠嗎?”
“絕對可靠,我去找過當時給她看診的醫生,多給了些錢,對方全說了。因為森杰去的次數多,所以記得很清楚,她的確患有不孕不育癥,是不可能懷上孩子的。而且這是天生的,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懷孕。森杰每個階段都有去找醫生,期望出現奇跡,最近兩年也一直都去。”
漠成風沉了眉,“那么,漠寒呢?哪里來的?”
“這個……”玄鐵也無法給出結論。
漠成風站了起來,“去,拿漠寒的頭發跟我的重新去測一次,你要親自盯著。”他扯了根頭發放在玄鐵手心。
玄鐵應聲,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他轉身,點燃了根煙抽了起來,眸光里映出暗黃的火光,一閃一閃。
早上,盈束起床,看到漠成風站在窗口,嚇了一跳。
“這么早就起床了?”
漠成風眼底有著明顯的紅,他沒告訴盈束自己徹底未眠,只走過來,在她的額上吻了吻,“今天,叫美惠子不要帶妞妞去漠寒那兒。”
“怎么了?”
在她的感覺里,他是樂見妞妞和漠寒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