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他不解。
自己的母親為什么要吊著他,為什么要鞭打他,現在又為什么如此堅持要他打電話給父親。母親這是在用苦肉計嗎?他身上皮開肉綻的,沒有一處好。這苦肉計未免太過了。
“讓他把盈束帶過來。”
她堅持一定要漠成風把人帶過來,因為要他嘗嘗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
“爸爸不會相信我的。”漠寒的眼眸暗淡到了極致,“媽媽,算了吧,以后我保護你,再也沒有人會欺負你。你想報仇,等我長大了一定幫你報。等我長大了,你想對付誰,我都幫你!”
他只想討好母親,不想她再難過。
森杰冷哼哼地笑了起來,一陣陣刺透他的皮膚,冷極了。
“你保護我?”森杰眼里完全沒有映出他的影子,“怎么辦呢?我不想等那么久,所以,現在就要報仇。不是愿意幫我嗎?現在就打電話給你爸爸。”
漠寒一臉的為難。
他能不被沉到海里,完全是因為漠成風和他的親子關系,也因為盈束開口求情。在離開的時候,玄鐵把什么都跟他說了,他不是不懂事的人,明白把他送走是漠成風最后的底線。
他不想再踩這條高壓線。更不想對救了自己命的人恩將仇報。
“打還是不打!”森杰等得不耐煩,提高了音量。
“對不起,媽媽。”漠寒輕輕地道,搖搖頭。
森杰氣得臉都變了形,拾起地上的鞭子就朝他招呼過來。她的力氣不小,鞭子呼呼生風,一鞭下來,他的身子在空中急亂地晃動,本就傷痕累累的身子疼痛不堪。他咬牙,卻還是發出一聲悶哼。
森杰瘋了一般并不松手,連連招呼了數十鞭子,打得鞭子上早就鮮血淋漓。她打累了,甩了鞭子,“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不想再來一次就給我打電話!”
漠寒咬緊了牙,用極為陌生的眼光看著她。別人都說,母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東西,不管多危難的情況,母親總是第一時間保護自己的孩子。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母親嗎?為什么只會給他帶來傷害?
“問你最后一次,打還是不打!”
漠寒依然沒有回應。
森杰點了點頭,拾起桌上一把亮晃晃的刀子,“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不打,你的手指頭會被一根一根地切下來,直到……你打為止!”
她抬腳走出去,留給他一股嗜血的冷風。
盈束一直感到不安,眼皮直打顫,因為情緒不佳,鏡頭一再地NG。“休息一下吧。”因為她和漠成風的關系,導演哪里敢說半句話,客氣地道。盈束慢慢走到休息區,早有人給她遞來了水。
她用余光看著遠處那些隱著卻嚴陣以待的保鏢,最終還是去撥了玄鐵的電話。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這……”玄鐵十分猶豫,漠成風囑咐過他,這些事不許對盈束透露半句的。
“我知道,漠寒出事了。”
她本只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誤撞誤著,玄鐵沒有馬上回應,讓她越發認定自己的這個想法。
“他到
底怎么了?”
“漠寒被森杰帶走了,用來威脅大哥。”玄鐵不得不如實相告。
“漠寒可是他的兒子啊。”盈束低叫。
“這些事我和大哥會處理的。”玄鐵沒有透露更多,極快地轉移了話題。他越是這樣,盈束越覺得事情不對勁。她想來想去,最終決定打電話給美惠子。
“束束,妞妞在學校很好。”美惠子條件反射地回應,認為盈束找自己一定是為了妞妞。她現在連白天上課都會守在妞妞的教室外面,生怕出什么事。
“美惠子,你想辦法幫我去查一下,漠寒到底出了什么事。玄鐵那兒接觸的人多,你去他那里套一下口風。”
美惠子是一個不需要懷疑的人,她絕對相信。
遲疑了一下,美惠子還是應了一聲是。
兩個小時后,美惠子帶來了消息:“漠寒被森杰帶走了,而且還拍了打漠寒的視頻用來要挾漠老板。”
“他們要什么?”
“要……”美惠子一臉為難,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她只要漠老板把您送過去。”
“森杰要我?”這個結果出乎了盈束的意料。
“是的。”美惠子點頭,“所以束束你要格外小心。森杰或許正派人準備隨時對你下手,千萬不能著了他的道。”
盈束在短暫的驚訝過后,想到的是更深層的東西,“森杰綁架自己的兒子來要挾漠成風,這像話嗎?誰敢對自己的兒子下手。”
美惠子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從玄鐵那兒拿來的U盤遞給她,“您看一下。”
盈束找了筆記本電腦放進去,當看到鞭子無情抽打漠寒時,混身都抖了起來,“這不會是假的吧,一個做母親怎么會這樣抽打自己的孩子?森杰是不是瘋了?”
“已經鑒定過,不是假的。”美惠子說話時臉部始終不自然,尷尬地扯著紅。
盈束吸了一口冷氣。森杰真是瘋了。
“漠成風那邊準備怎么辦?”
美惠子搖搖頭,“不知道。”
美惠子走后,盈束限入了更深的幽思當中。漠成風雖然什么都沒有對她說,但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只是現在,自己能做什么呢?
遲疑了好久,她去撥了森杰的電話。
沒想到,竟然是通的。
“喂?”那頭傳來清冷的聲音。
盈束握緊了手機,“森杰,不要再鬧了,漠寒是你自己的孩子,放了他吧。”
“可以啊,用你來交換。”
這話說得盈束一陣冷笑,“森杰,你覺得自己有什么資本?拿著你自己的孩子來威脅我,是不是太幼稚了。”
“這個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是漠成風的。”森杰成功掐住了她的命脈。
“我只是來勸你的,聽不聽由你。不過,最好不要對漠寒做出什么事來?,免得自己后悔一輩子。”
“既然打過來了,不如聽聽漠寒的聲音。”在盈束準備掛斷電話時,森杰開了口。緊接著,電話里響起巨大的響聲,像是在刮驟風。馬上,傳來了孩子吃痛的叫聲。
盈束終于醒悟過來,“森杰,你在用
鞭子抽打漠寒嗎?”
“是又如何?你想聽嗎?我可以讓你聽個夠!”鞭子聲響得越發頻繁,漠寒的痛呼聲沒有停過。
“住手,住手!”她曾經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差點連命都不要,怎么能見這種傷害親生骨肉的事,“森杰,你還是不是人,快給我住手!”
森杰完全不理睬她的命令,那頭讓人觸目驚心的聲音不絕入耳。
“森杰,你瘋了!”她大叫起來,身子跟著顫抖。
“對,我就是瘋了!盈束,你毀了我的美好生活,我早就瘋了!”鞭笞聲更響了。
“不要打了!你不就是要我的命嗎?給你就好了!不要再打他!”她終于屈服。那一鞭鞭打在漠寒身上,更似打在她身上。莫要說漠寒是漠成風的兒子,就算他是無關緊要的人,也不能受這樣的傷害。
森杰終于滿意,“?好,你開著漠成風的車過來,地址,我會一點一點告訴你的。”
“不要過來,誰都不要過來!”那頭?,傳來的是漠寒倔強的吼聲。他這吼聲只會讓盈束更心痛,“好,我馬上就來!”
她瘋了一般回了家,漠成風的那輛標志化的座駕竟然在。她回書房取了鑰匙,跳上車開出去。
保鏢只負責保護她,哪里敢問她要去什么地方,跟著一溜煙開出去。森杰給她發來了地址,她按照這些不定時的地址在城里轉來轉去,轉了好多圈,最后才指示著她駛向郊外。
保鏢覺得不對勁,加速過來攔,忽然橫刺里沖過來數量大型卡車,將這些車子分開。盈束一心擔憂著漠寒,無心去管這些,根本不曾發現這個變化。她加快了車速。
車子在開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時,突然朝前一撞,停了下來。盈束心一緊,跳下車,發現車胎爆掉了。她還未來得及去取備胎,只覺得頸部一重,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等她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倒在屋子里,眼睛蒙著,什么也看不見。
“不是說來的是漠成風嗎?為什么是個女人?”屋子里傳來粗噶的吼聲。
“放心吧,他自然會來的。這個女人,先交給我。有她,漠成風不敢不來。”
“哼,最好是這樣,否則……”那男音始終都極致兇狠,粗啞得厲害。盈束本能地縮了一下身體,被人揪起來,下一刻,眼上蒙著的東西掉落,“好久不見,盈束。”
眼前,是森杰。
她依然華服在身,把自己妝扮得一絲不茍,只是此時,多少有了些瘋狂的味道。她的眼里,沒有半絲人情味。
“我來了,可以放漠寒走了。”盈束沒有對她客氣。
森杰冷哼哼地笑了起來,“你們都得死在這里,誰都別想走!”
“森杰!”盈束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你可以恨我,但漠寒可是你的兒子!”
“兒子?我從來就沒有過兒子!”森杰臉上半點猶豫都沒有,“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也不知道漠寒是誰的兒子,我跟老魁的時候他就存在了。因為跟漠成風長得像,所以我偷偷地拿他去跟漠成風的頭發驗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有血緣關系。這個世界真是奇怪啊,竟然連這種事都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