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藍(lán)煙該害怕的,因?yàn)榇藭r漠成風(fēng)的眼里滿滿是殺人般的兇狠,他的指也用了力,指節(jié)都繃青了。但她卻一臉的安靜,微笑著看他。
“掐死我吧,漠成風(fēng),妞妞現(xiàn)在只剩下我了,掐死了我,她一定會恨你一輩子的。”
“妞妞”這兩個字終于讓漠成風(fēng)松了指。秦藍(lán)煙身子一晃,軟下去,坐在地上。空氣猛然進(jìn)入,她咳得泛江倒海,臉上依然帶著詭異的微笑,“成風(fēng),我們還能在一起的,不管妞妞是誰的孩子,我都會當(dāng)親生的看待。因?yàn)椤也幌腚x開你,不想離婚。我可以向你保證,盈束和你的關(guān)系,我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去。”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的關(guān)系,就該知道,我和她不是不可以的關(guān)系!”
“那又怎樣呢?不管可不可以,你還是被我的父親給要挾住了,不是嗎?成風(fēng),人最怕的就是弱點(diǎn)啊。我的弱點(diǎn)是你,而你的弱點(diǎn),正好是盈束。所以,我可以被人隨意支配,而你,又因?yàn)橛荒苈爮奈腋赣H的話。”
漠成風(fēng)沉了臉。
他這算是默認(rèn)。
看著他這實(shí)誠的樣子,秦藍(lán)煙只想哭,放聲大哭。為什么她努力了這么多年就是得不到他的愛呢?為什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愛的還是盈束?
“滾!”他冰冰地吐出一聲,對秦藍(lán)煙再無半點(diǎn)感情。
秦藍(lán)煙從地上爬起來,依然似笑非笑,“成風(fēng),不要試圖跟父親對抗,他這些年幫襯你只是因?yàn)槲遥绻銈冋娴囊购猓詈蟾悴缓脙蓴【銈6腋赣H,你應(yīng)該知道的,他最擅長的就是掐人咽喉,這是他能平步青風(fēng)并且在這個位置上越走越好的原因。”
說完這話,她捋了捋發(fā),走了出去。
門外,玄鐵大步走來。
“人呢?”漠成風(fēng)開口問。
玄鐵如實(shí)回應(yīng),“已經(jīng)走了。”
“去哪?”
玄鐵沒有吭聲。
漠成風(fēng)已然明了了什么,猛一瞪眼落在玄鐵身上。玄鐵急躬身,“大哥,不要去找她了。”
“不要去找她?”他重復(fù)著,眼眸里染滿了對玄鐵的失望,最后走來,一拳把他打得直往墻上撞。玄鐵并不還手,身體重重地撞在墻上,稍微站穩(wěn),又立得筆直。
漠成風(fēng)不是動氣的人,這么多年來更不曾對玄鐵動過手,這是第一次。
玄鐵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但眼底的堅決沒變,“大哥,大小姐的存在對您來說是敗筆,所以,她必須離開。”
“敗筆?你不是一直都清楚她和我的真正關(guān)系嗎?”
他問,咬牙切齒。
當(dāng)年秦庸暴出二人的關(guān)系致使他為了保全盈束而和秦藍(lán)煙舉辦了婚禮,事后,他并未釋懷,暗下里查了那件事,查到的結(jié)果是:他和盈束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當(dāng)年父親結(jié)婚后曾出過一次軌,與別的女人生下了他。而母親因?yàn)槭芰舜驌簦源艘院笃⑿源笞儯艜趴v自己,做了那樣的女人。
盈束正是多年之后,母親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玄鐵把頭垂
得低低的,“大哥,您雖然得到了秦藍(lán)煙的出軌證據(jù),卻一直不急于跟她離婚,防的不就是怕有今天嗎?雖說你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您的父母終究是結(jié)了婚的,你們這層關(guān)系以及你們的名氣照樣會掀起泫然大波,到時一樣會傷到大小姐。”
“玄鐵,你什么時候?qū)W得這么精明了?”
漠成風(fēng)沒答,冰冰地反問一句。玄鐵冷卻直接,從來沒有別的心思,如今卻知道從盈束的角度來說服他了。
玄鐵再次繃直身子不敢說話。
“把她送到哪里去了?”漠成風(fēng)沉了好一會兒的氣,才再次問。
玄鐵沒有應(yīng)聲。
他壓下了一邊牙,“玄鐵,你沒有心機(jī),這些都是跟別人合伙想出來的吧。你要清楚,跟你合伙的那個人一定不懷好意,如果盈束有個三長兩短,你也該清楚,我會做出什么事來!”
他這威脅終于讓玄鐵的眉頭有了松動的跡象,卻一下子跪在了漠成風(fēng)面前,“大哥,求您,聽我一次,不要去找大小姐了。您曾告訴過我,一個強(qiáng)者千萬不能有弱點(diǎn),現(xiàn)在大小姐就是您的弱點(diǎn)。您比我更清楚,有了弱點(diǎn)會是怎樣的下場!”
漠成風(fēng)低頭就將玄鐵揪了起來,“我也告訴你,如果你今天不能把盈束的去向說出來,我們兄弟,一刀兩斷!”
他這話說玄鐵白了臉,再不能堅持,最后只能吐出實(shí)情。漠成風(fēng)丟了他,轉(zhuǎn)身就往外跑。
……
迷迷登登地在大街上走了一天,盈束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去哪里,將來怎么生活。終于走累了,她坐在了街角的石椅上,輕輕地捶著腿。
“小姐,去哪兒?”有人問,熟悉的國語。
盈束疑惑地抬頭,看到了面前的男人。穿得還算周正,但眼神有些怪異。她跟漠成風(fēng)呆在一起時,漠成風(fēng)時常會教她些看人的法子,眼前這個男人分明不懷好意。而且滿街都是異國人面孔,哪里來的東方面孔?而且他問都不問,就用中國話跟她對話,值得懷疑。
她凝起了冷臉,“不好意思,我想單獨(dú)坐會兒。”
“小姐不要有別的想法,我僅僅因?yàn)槟侵袊耍杂X得親切。才來嗎?這是我的地址,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過去。那邊有不少中國人,我也可以為你找到理想的住所。”
“不用了。”盈束再次拒絕,起身就走。
男人一步走來,握上了她的腕。
“放手!”她怒吼。
男人卻將她往懷里扯。
“救命!”
男人將她的頭壓住,制止了她的聲音。
盈束一急,伸牙就咬他。他吃痛,一掌朝她劈了下來……
醒來時,她的第一感覺就是頸部疼痛致極。那一掌直接將她劈暈了。
來不及觀察所處的地點(diǎn),她急急想要站起離開,只是,手腳都被縛在了椅子上,根本動彈不得。
“醒了?”有人問。
她抬頭,看到制服她的男人正從門外走過來,笑臉盈盈的。他的臂上有著明顯的紋身,顯然是道上人。
“你這個小妞倒是夠狠的啊,老子的肉都快咬沒了。”男人吐著口水道,完全沒有了在街邊時的彬彬有禮。
“你們是什么人?”她問,因?yàn)榉醇袅穗p手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瞪。
男人朝她發(fā)出欣賞的目光,“可惜不能留,否則一定是極有意思的女人。老子很久沒有碰到帶味的女人了,這皮膚,這臉……”
他撫著她的皮膚,眼里射出的全是齷齪的目光。盈事用力偏開了臉。
他也不急,“哦,忘了回答了,你問我是什么人。我們是這邊的道上人,專門負(fù)責(zé)一些跨境仇怨。換句話說,如果有誰想除掉某個人,在國內(nèi)不好動手就可以找我們。”
盈束瞪大了眼睛。
送她出來的人是玄鐵。
但,漠成風(fēng)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
有誰知道她的離去?
男人接起了電話,里面的話聽不清,但分明是女人的聲音。
“對,已經(jīng)到手了。放心吧,只要錢準(zhǔn)時到,馬上動手。我也不想拖,夜長夢多的道理誰都懂。好的,我等您。”
“是秦藍(lán)煙吧。”
男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應(yīng),但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她……讓你殺了我?”
男人沒有回應(yīng),得到的只是憐憫的一瞥。
那頭,秦藍(lán)煙捏緊了手機(jī),唇上揚(yáng)起了得逞的笑容,格外詭異!
早就想這個女人去死!
不過,她同樣清楚,在國內(nèi),她不僅動不了盈束,還可能被漠成風(fēng)抓到把柄。她的丑臉在他面前已經(jīng)露得夠多,不能再被他抓到什么把柄。只有在國外,不動生色地解決了她!
“盈束,怪不得我,怪只能怪,你擋我的道太久了!”
……
男人并沒有馬上動手,只將她鎖在屋子里,空氣里彌漫著沉重的塵味,讓人無法呼吸。男人沒有給她任何吃喝的東西,干涸的唇瓣早就裂開。仰頭,可以從破敗的屋頂看到一線窗肩,她的人生就要?dú)缭谶@里了么?
這一刻,她無經(jīng)地思念著漠成風(fēng)。她甚至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跟他說過,也未曾向他道過歉,此時,心里剩下的只有痛。
“OK,到賬了。”屋外突然一聲響,門再次被推開。
這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他拍著掌中的手要,無名指上的那粒戒指十分刺眼。他手上多出一把刀:“放心吧,我的手法很準(zhǔn),不會難受的。”
他朝她走來……
盈束還是緊張地縮起了身子,放大的瞳孔里只有那人前行的腳步!
呯!
一聲響。
十分突兀。
等到盈束清醒過來時,只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他嘴里冒著血水,眼里一片惶恐。而在他面前,多了一個男人。從天而降,頂天立地。
漠成風(fēng)!
盈束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眼里有著更深的驚訝。
屋外,涌入了數(shù)十個男人。他以一敵十,打得風(fēng)聲水起,那些被甩出去的身體不時撞出巨大的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