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
她軟軟地呼一聲,未呼完,聲音就被他完全覆蓋。直到將她的唇吻得泛紅,他方才松開,不太滿足地掃一把唇瓣,“不要讓任何男人碰!好好地給我守著這顆心和這個身!”
極具威脅性的話,從他嘴里發出來,又添了一股莫名的霸氣。盈束捂著唇沒有接話,由著他從身側走過,離去。
她終究不是圣人,更何況這人是曾經深愛過的,加之這些天的相擁而眠,以及他隱忍著極盡所能地尊重她,她是心動的。
漠成風這人向來不會亂說話,但這話里分明還有別的意思。是什么意思?難不成……
她不敢想,卻又覺得就是那層意思。心,莫名地晃了兩晃。
“又什么好事嗎?看你一臉桃花的樣子。”坐上車,candy便開起玩笑來。
盈束捂了捂臉,“我的一舉一動不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嗎?能有什么好事你不知道?”
玩笑開完,candy翻開本子預告起今天的行程來,“那個站臺的通告就在今晚,拍完戲后就去化妝,晚上八點準時開始。”
那天,到了會場,盈束才知道,她站臺的是一場富豪拍賣會。她一襲白衣,額際吊著同款的飾品出場,安靜地站在拍賣臺前,將會在每款拍賣品前擺一個得當的姿勢。
才站上臺,她就看到了人群里熟悉的面孔,秦藍煙。在她的旁側,坐著漠成風!
秦藍煙溫婉地挽著漠成風的胳膊,頭半貼在他肩頭,好不親熱!
心口莫名一撞!
他說過今晚有事,就是這件事?
她猛然想起曾經聽到過的:漠成風會把每次最貴的賣品拍下來送給秦藍煙。
這在全市都是公開的秘密。
所以,全市的人都知道,漠成風是個疼老婆的典范。
而她今晚,便是要見證他們的愛嗎?
秦藍煙在看到她時,眼里露出了驚訝,漠成風卻始終平淡,連眼皮都沒有撩一下,仿佛根本不認識她。
盈束難堪地垂下眼瞼。
離拍賣會還有些時間,秦藍煙慢慢踱到了她身邊。并沒有人阻止她,全市人都知道她是漠成風的老婆,介于漠成風每年都拍走了最貴的展品,舉辦方給了她這個特權。
她伸出白皙的指在展品上細細地摸著,唇微微偏向盈束:“真沒想到束束你會來站臺,今晚的你好漂亮啊。”
她的語氣軟軟的,垂下的眼皮下蓋滿了戾氣。其實盈束會來站臺,她早就知道,更確切地說,是她有意安排的。
盈束含了含首,只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拍賣會結束后一起吃飯吧,你回來這么久,我們還沒有好好聚過呢。”
“再看吧。”
“我等你。”秦藍煙做了個電話聯系的手勢,而后下了臺。
拍賣會,正式開始。
燈光閃耀迷離,全都打在了展品和盈束的身上。人美,展品便也跟著熠熠生輝,今晚的氣氛格外熱烈。
“現在拍賣的是本場的壓抽寶貝!”主持人大聲宣布,“寶貝被推了出來。”
主持人結合著巨大的屏幕上顯示的內容向大家介紹這寶貝的來歷,盈束什么都沒有聽進去,只記住了最后一句話:“這代表著永恒的愛情,是送給最愛的最好禮物。”
然后——
她看到漠成風淡然地舉起了牌:“三
億!”
嘩!
全場嘩然。
因為這個東西的開拍價是五千萬。
他第一個舉牌,一口就給出三億的高價。
“漠總果真豪爽!”
漠成風懶懶地垂了牌子,那頭在喊:“三億一次,三億兩次,三億三次!”
秦藍煙故作害羞狀捋了頭發絲,眼睛撇向那血紅的物件,剛好讓盈束看到她閃爍出來的激動淚花。
三億為博美人一笑。
漠成風對秦藍煙的感情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啊。
那些個日日夜夜里的相擁而眠,傾刻間變成了笑話,盈束覺得自己蠢得好笑。
漠成風親自上臺取走了展品,臺下議論紛紛,說的都是漠成風對太太的好。女人們羨慕得恨不能做漠成風的老婆,男人們對漠成風的大手筆也唏噓不已。
各種鎂光燈都對上了漠成風。他戴著白手套將展品從名貴盒子里取出來,親自為秦藍煙戴上,秦藍煙變著唇瓣兒,盡情接受著所有人的贊美和羨慕。不管如何,這一刻,她是幸福的。
她眼里閃著熒熒光束,感激地傾過去,在漠成風的唇上吻了一下。漠成風反應極快地微偏臉,借位而過,但外人看不到,還當他們在親吻。
盈束淡淡地看著這一切。心痛的事經歷多了,已經學會了自愈,用麻木來取代一切。
她走下了臺。
風光落幕,一切結束,秦藍煙挽著漠成風朝外走去,剛好與被candy擁著的盈束碰在一起。
“束束,走吧。”
漠成風淡然的勾起了眉頭,顯然要開明白秦藍煙是什么意思。秦藍煙纖巧地往他身上撲,“哦,忘了告訴你,剛剛我約了束束一起聚聚。怎么?你忙嗎?”
“不忙。”
這話,又算是給了秦藍煙面子,她離開漠成風,去扳上了盈束的肩,“走吧。”
盈束一眼看到了她脖子上血紅的瑪瑙首飾,覺得無比刺眼,卻還是淡淡地笑著:“恭喜啊,嫂子。”
她有意加重“嫂子”二字。
“年年都這樣,都已經見怪不怪了。”秦藍煙故作謙虛,眉底飛起的羞澀還是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你哥也是,若是一級一級地叫上去,說不定還能省錢呢。他一口叫價三億,這東西雖好,但也不值三億啊。”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秦藍煙就是想讓盈束不舒服。
“這就可以看出大哥對嫂子的感情啊。”盈束淡淡看一眼漠成風,眼里有著諷刺。吃了一回虧還不知道警醒,若不是今晚,怕是又傻乎乎地陷進去了。
說完,她朝外邁出一步,走到了前頭。
漠成風似乎沒有感覺到她的諷刺,低頭扭了扭腕表,“年年都要買,又何必耽誤那個時間,一口氣叫完干凈,不用費時間。”
這話,盈束沒有聽在耳里,全飄進了秦藍煙的耳朵。她極為尷尬地拉唇笑了一下,原本的喜悅僵成了一團。
片刻,她恢復了表情,攬著盈束極其親密地說著話往高級餐廳走。
一餐飯,吃得特別別扭,但盈束還是陪著二人吃完。她一口一聲地叫著嫂子,甜得能溺死人。秦藍煙的虛榮心再一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依著她,比并姐妹還要親。
漠成風幾乎沒有動筷,不動聲色地抽著煙,一根接一根。
吃完飯,盈束跟著candy離開,秦藍煙挽著漠成風上了車
。
夜,清涼。
盈束拉開車窗,對著外面深深吸了口氣。她不是神人,沒辦法將今晚所經歷的一切當成虛無。胸口,悶悶的,極不舒服。她突兀地又想起了死去的孩子,那血淋淋的小身子被托在她手里,只有血水不斷往下滴。
“去喝點酒吧。”她道。
Candy的下巴幾乎垂下來,“喝酒?”
“對,喝酒!”
她堅決不肯在家里喝酒,要去酒吧。Candy沒敢把她往普通的酒吧放,去了極貴安保措施很好的高極休閑中心,帝皇。
這里進出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擔心被人拍到。
盈束坐在吧臺上,隨手點了一瓶酒。酒的度數不算高,candy也沒攔著她,兩人各倒一杯,喝了起來。
才喝一杯,candy的電話響了起來,是美惠子打來的。原來美惠子停車時跟人發生了糾紛,正鬧得不可開交。
“我去一下就回來,很快。”candy在她肩頭拍了拍,道。
盈束心里有事,也不管她去哪里,自顧自地倒酒。喝完一瓶,candy還未回來,她又叫了一瓶。原本就沒有酒量,此時一張臉泛起了紅,越發嫵媚。
有不少人朝她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要慶幸candy給她選的好地方,這些上層社會的人不需要用電影畫面來滿足預望,所以沒人認得她是艷星。
“小姐一個人?”有位中年成功男人走過來,將杯放在她側邊,開口問。
盈束坐在高角椅上,輕輕晃了一下。
男人迅速伸手,將她扶住,“你醉了?”
另一頭,車子滑過車道,平穩地駛在大道上。漠成風的座駕改裝過后顯得極大,幾乎占了一條半車道。
在這里,敢把車改這么大卻沒有交警攔的,也就只有他漠成風。
他伸指揉揉眉頭。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秦藍煙小聲問。
漠成風搖頭,去看前面的玄鐵,“停車。”
“要去哪兒?”秦藍煙急急問。
他推門下了車,“你先回去吧,我四處走走。”
“可是……”
漠成風偉岸的背影已經走遠,根本聽不到她的話。她捉著包要追下去,玄鐵已經按了自動關門鍵,“嫂子還是不要追過去的好,大哥心情不好的時候容易發火。”
秦藍煙狠狠瞪一眼玄鐵,卻未能再說什么,乖乖坐在位置上。
她不喜歡玄鐵,從第一天見面就不喜歡。他永遠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卻把一切都看得透透的,而且從來沒有真正把她當成漠成風的妻子,那一聲一聲“大嫂”從他嘴里吐出來,就是有那么一股子諷刺的味道。
他是唯一知道自己和漠成風是協議婚姻的人!
漠成風往外走了一陣,拾出電話去撥盈束的手機。只是那頭并沒有人接,他有些煩,撥去了別墅,依然沒有人接!
想著盈束今晚的種種表現,他知道,她定是生氣了。
他向來不喜寵女人,如今對盈束的好早就超出想象。有些事不能就此說出來,他索性借這個機會壓壓她的脾氣,讓她學乖一些。不再打電話,他將手機放進了袋子,一抬頭,卻看到了帝皇的招牌。
他大步走了進去。
才進去,只一眼就看到了吧臺上的人影,是盈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