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dy指了指對面。原本去送秦藍煙的孟小飛走了回來,一雙眼可不正惡狠狠地瞪著這邊?具體說,是瞪著盈束,要剝人皮的架式。
“我姐的東西掉了!”她道,聲音不大不小,眼睛卻瞅緊了盈束,分明指定跟她有關。
Candy看不過眼,攔身過來,將她的眼光攔住,“東西掉了就找唄。”
“是啊,我正要找呢。”孟小飛二痞子般抱上了自己的臂,眼睛隨意瞟著,怎麼都不像要找東西的架式,“我姐把這東西託付給我了,讓我給她找著。她是跟我關係最好的表姐,丟的又是極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我一定得給她找到。”
盈束安靜地退在一邊,將candy微微後退了些。這樣,孟小飛就不再正對著她們了。
孟小飛這麼一鬧,立時驚動了好多人,大家紛紛看了過來。
“導演,既然東西掉了,是不是該好好搜搜?我表姐你們也都認識,身份不簡單,找不著誰都擔待不起。”
全城沒有不認識秦藍煙的,只因爲她是漠成風的妻子。漠成風剛剛纔花三億爲她拍得一顆皇室紅瑪瑙,此事各大圈子還在津津樂道,誰敢馬虎。
導演也繃緊了神經,“要不就報警吧。”
“我表姐說了,不想把事情鬧大,爲的是給拿走的人一個面子。拿了的人最好自己主動交出來,否則只能搜身了。”
雖然知道搜身並不好,但比起報警讓警察查到要好多了。衆人都不吭聲。
“我數到十,如果沒有交出來,就搜身。”她大聲道,歪著的臉始終對向盈束的方向。
“我怎麼覺得她有針對我們的意思?”candy不安地朝盈束耳語。盈束只笑了笑。孟小飛看她不過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但人正不怕影子斜,而且她也不曾拿過秦藍煙什麼東西。
十很快數了過去,沒有人將東西拿出來。
“不好意思,只能搜身了。”孟小飛道,直接走向盈束,“麻煩把你的東西拿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搜身不該從你自己身上搜起嗎?”candy印證了自己的想法,孟小飛就是衝盈束而來的。她不客氣地質問起來,擋在盈束面前。
孟小飛扭了扭臉,“我這只不過湊好撞到了好而已。沒有拿東西搜搜就過了,大家都要經歷的,不過先後順序而已。”
她這麼一說,便顯得盈束這邊過於小氣。
“好吧,既然這樣,先搜我好了。”candy還是不希望盈束受到這樣的待遇,率先把自己的東西掏出來,攤在孟小飛面前。孟小飛看都不看,推開candy一把搶走了盈束手中的坤包。
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嘩啦一聲將包拉鍊扯開,裡面的東西稀里嘩啦地掉了一地。
“孟小飛,你太過分了!”
盈束僵白了一張臉,而candy已經吼出聲來。她要找孟小飛算賬,孟小飛卻低頭,從那一堆東西里拎出一根金黃色的東西來,放在盈束面前晃,“明白我爲什麼要先翻你的包了嗎?我表姐的皮包只給過你,而她回來東西就不見了,除了你還有誰!”
“你別血口噴人,這分明就是……”
盈束突兀地拉了candy一把,candy說了一半的話吞回去,不解地看向她。盈束的臉色比之剛剛更白了一份,只有那雙無暇的眸子格外閃亮,落在那根黃燦燦的東西上。
“這是我姐夫親手給我表姐做的項鍊,獨一無二!”孟小飛張揚地晃著那東西。
那的確是漠成風做的,只是盈束沒想到,這東西還做了兩條。一根送給妻子,一根送給……情人?
盈束覺得諷刺極了。
如果早知道這東西是如此分配的,她就算死也不會戴上的。
此時,無盡的屈辱。
“束束!”candy晃了一下她。這鏈子他們大早上就見過了,怎麼可能是偷的。但盈束不說,candy一時也不敢亂開口。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這鏈子只能是漠成風送的。漠成風做好後送給妹妹一條也合情合理,但盈束卻悶口不言讓她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她沒把心裡話說出去,只探詢地看向盈束。
盈束始終不語。
“我沒說錯吧,是我表姐那條吧。”孟小飛將那條鏈子收入掌中,露出自己的手,“我姐剛剛拿出來給我看的時候我拍照了,大家看看,是不是同一條。”
照片近在眼前,誰還敢否認。衆人投來怪異的目光,只是奇怪於盈束爲什麼要偷這麼一條項鍊。
“大家以後可要防備著點,貴重東西最好收緊,不要弄丟了。”孟小飛沒有直點名,但意思已經很清楚,盈束就是賊。
“束束!”candy頭一次讓盈束受這麼大委屈卻連解釋的話都沒有,只能再次叫她,希望她能開口或是允許她解釋清楚。
盈束就是沒有動。
見不得光的第三者和賊之間,她寧願選擇後者。反正這東西她不可能再戴,讓孟小飛還給秦藍煙,算是物歸原主。
她的沉默使得整個片場氣氛十分怪異,連矍峰都投來了不一樣的目光。孟小飛非常滿意,經此一次,矍峰怕是再也不會靠近盈束了。
拍攝結束後,candy單獨把自己和盈束關在了車廂內。
“那條項鍊是你的,爲什麼不說?爲什麼由著他們冤枉你?”
盈束沒有吭聲,只是垂著頭靜靜地看著地面。
“你那個……也是漠成風送的吧。”candy看她這樣,莫名地涌起一股心痛來,再說話時,聲音已經輕了很多。
盈束艱難地點了點頭。
“你們之間……”她是聰明人,盈束的反應已經讓她讀明白了一些事,只是還需要驗證而已。
盈束蒼白地綻開了角,“我們不是親兄妹,確切說,假兄妹都不是。我只是被他養著,然後做了他的女人……”她緩緩地將過去發生的事情簡短地說了出來。
她和漠成風的事只有最親近的幾個人知道,即使那些年漠成風的名氣已經大震,她都未曾出現過在衆人面前。沒有人知道,漠成風有過她這麼個女人。
並無隱瞞,candy已經看出了許多,她除了選擇坦白從寬別無出路。說出
來也好,這些年來一直悶在心裡,都快悶出黴來了。
“你……竟然和漠成風是這種關係?”candy徹底震驚,嘴巴都無法合攏。她還一直以爲盈束真的是漠成風的妹妹,因爲他們的關係看起來如此清淡,但漠成風卻又處處關照她。
“爲什麼你要離開他?他又爲什麼會娶秦藍煙?”candy好奇著。
盈束捂了捂胸口,“可以不說了嗎?”那些過往一揭開,只會讓她的疤血淋淋地撕開,疼痛不堪。
“好,不問了,不問了。”
看到她滿面失形的樣子,candy自責不已,“都怪我多嘴,問這麼多。只是束束,你一定經歷過很多痛苦吧,從你對待人事的態度上,我就看得出來。對不起,我沒有好好關心你。”
虛弱地搖搖頭,“一切都過去了。”她要重新開始,以後一心尋找小姨,不再摻與到漠成風的生活中去。
回到別墅,盈束主動打電話給玄鐵,表示要跟漠成風見面。玄鐵把這事告訴了漠成風,原本忙碌的漠成風一時停下手中的工作,極爲意外地看向玄鐵。
讓盈束主動是極不容易的事情,尤其從日本回來後。想必是昨晚自己送的東西起了作用。
心情,莫名地好。
他叭地蓋上文件,拾起外套就往外走。
“大哥,會議馬上開始。”玄鐵跟上,提醒。
漠成風轉臉回來,一臉不爽,“難道我就是爲會議活著的?”
“……”
玄鐵停步,臉上無法隱藏那份驚訝。漠成風這麼多年來一直像個鐵人一般,不停地運轉,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突然之間說出這樣的話來著實讓人覺得與他原本性格不搭。
漠成風沒有心情管玄鐵的想法,大步下了樓,跳上自己的座駕。其實連他自己都理不透,把工作和賺錢看得高於一切的自己會什麼都沒交待,生生放了衆高管的鴿子,只爲了去見一個女人。
他想到有人說過的一句話: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不管什麼樣的男人都會變得幼稚任性。
他已經被盈束給逼瘋了。
車子以極快的速度駛入西區別墅,漠成風老遠就看到盈束在廊下站著,一襲淡衣,袂角舞動,乾淨輕靈唯美又柔情。
他的心不由得軟了軟。
“來了?”看到他下車,盈束只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無怒無喜。
漠成風大步走到她面前,眼睛第一時間掃向她的脖子,“鏈子呢?”他說過要她時時戴著的。
盈束只是笑了笑,那笑裡有著明顯的諷刺。
“你什麼意思?”他是個機敏的人,在盈束面前,更進一份,哪裡看不出她的諷刺來。
盈束懶得回答,往裡就走。
漠成風一伸臂將她抓住,“我問你話呢!”
“還給你太太了。”知道再避不過,她只能如實迴應。既而,指了指屋裡的箱子,“我在這裡叨擾太久,現在決定搬出去,跟你說一聲。”
她叫他來是爲了離開的!
漠成風只覺得火氣一陣陣往上涌,有種要炸開來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