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漠成風說起來并沒有多少深交,以往都是漠成風把學費直接轉到學校,后來她中途綴了學離開,再后來回到盈束身邊也只有短短的幾天。她沒有理由怕漠成風啊。
“他……他對我做了不好的事,不該做的事!”
盈可的驚嚇是真實的,她的身子也跟著抖,每說一個字就抽一口氣,那種恐懼感顯而易見。
盈束的太陽穴給狠狠扯痛,“他到底……做了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盈可胡亂地搖起頭來,再也不愿意多說一個字。她的神智顯得極為錯亂,甚至在屋子里亂慌起來,極力想找個能隱蔽住自己的地方。
轉了幾圈后,她迅速走了回來,推著盈束往外去,“你回去,馬上回去,還有,別告訴他你見過我,千萬不要!誰都不要說,聽到了沒有!否則我一定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她的力氣極大,推盈束出門后呯地關了門。盈束站在門口再怎么敲門,她也不開。想著她說的那些話,盈束只覺得一陣膽戰心驚。
知道再也無法敲開她的房門,她只能轉身走出去。再不走便沒辦法在半小時之內趕回漠宅了。
盈束緊趕慢趕,還是沒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漠宅。她遲了十分鐘,出租車到達漠宅門口時,正好看到玄鐵帶著人大步走出來。
“大小姐。”看到她,他停下來打招呼。
“怎么回事?”看著他帶人,她問。
“大哥讓我們去找您。”
這陣仗非同一般,絕對地小提大作。盈束點頭,“我已經回來了。”
玄鐵只禮節地朝她點頭,帶著人依然離去。她進了屋。屋里,漠成風出人意外地在,還有妞妞。妞妞穿著小公主裙,正在大廳里玩飛機,唔唔地低叫著,興致很高。看到她進來,只是望了兩眼,又玩開了。
漠成風坐在沙發里,臉上有明顯的冷。
盈束先走到妞妞面前,蹲下身跟她對話,“妞妞什么時候回來的?”
“三點。”妞妞指了指墻上的鐘,她已經會認數字。
三點,他們回來快半個小時了?
盈束略略吃驚,終于意識到,漠成風打電話的時候估計已經到了本地機場。他竟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知道自己的去向,不會派人跟蹤她了吧。
盈束推了一把妞妞,讓她繼續完,自己走回來去看漠成風,“我只是臨時有急事需要處理,所以回來了,原本準備今天就飛回去的。”她這是在解釋自己回國的原因。
漠成風沒有太多的表情,也沒有追問她去了哪里,連她所謂的急事都沒有詳究。
“你們怎么也回來了。”
盈束試探著問,心里依然回蕩著盈可顫抖的話語,她說漠成風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她忍不住去打量他。
眼前的男人橫眉直入鬢角,眸光炯炯,唇瓣薄削,怎么看都英姿勃勃氣勢不凡,不太像能對盈可那種手無縛雞之人做壞事的類型。而且,以他為她的付出,絕對地算得上一個好人。
是小姨誤會她了嗎?
“下次要去哪里,不管多急,都要跟我們打聲招呼。”漠成風
終于出聲,卻只是提醒。
盈束“哦”了一聲,總感覺漠成風的平靜跟往日的風格很不搭。
“還有,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回去了。”
他這是替她做了決定的意思。
那邊的通告基本趕完了,若是有一兩個鏡頭要補拍的,通知了再過去拍一兩天也都可以。因為小姨也在這座城市,她也沒想再回去,索性由著他安排。
心里揣著事,她沒有像往日那樣圍著妞妞轉,而是早早地進了房。關上門,再次思索起盈可的那些話,此時才發現,回來得太急,連個手機號碼都沒有留。
她決定第二天再去找盈可。
然而,當她第二天到達時,盈可住過的地方早就人去樓空。敞開的屋子里住進去的是別人,對于盈可的去向一問三不知,只說他們是通過中介租下這屋子的,并且不愿意透露房東的去向。
盈束越發覺得不好,而手機恰在此時響了起來,是郵件提醒。那是上次那個郵箱地址發來的郵件,告訴她,小姨已經被漠成風弄走了。
漠成風知道小姨的下落?
盈束晃著眸光無法確定郵件的真假。
這個人為什么要給她發郵件,到底是誰,怎么會知道盈可的下落又怎么如此清楚漠成風的舉動?
她不敢全信,腦子里卻總會閃出玄鐵昨天的所為。他說是去找自己的,可自己回來了他還是帶著人離開,難不成是去轉移盈可?
可是漠成風為什么這么做?小姨的那句漠成風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到底什么意思?
無數個為什么在她腦海里旋轉,對于漠成風,似乎又陌生起來。
她回了封郵件,表示要跟對方見面。這種通過郵件和匿名姓發布消息的行為本就讓人懷疑,更何況她并不想去懷疑漠成風。
對方沒有馬上回復,她直接回了漠宅。
candy打電話來,問她去向。她如實相告。
“怎么突然就回國了?”candy十分意外。
“因為一些緊急事情。”
具體什么事,她沒好向candy說明。
季雨軒的電話也馬上跟了過來,無非是問她去了哪里。她把自己會留在H市的意思告訴了他,他沒有太多表態。
心里亂了套,無心跟他聊太多,她急急掛了電話。手機郵件一直沒有回復,是否那個人真的只是想在她和漠成風之間制造點誤會?
“想什么?”漠成風不知什么時候回來,推開臥室門問,眸光淡淡的射過來,微微的寵意和慵懶。
“沒。”她搖頭,還不確定要不要拉漠成風一起參與這件事。如果對方不回復郵件,說明心虛,事情就該到此為止了。
“該吃飯了。”
漠成風將她從椅子上拉起,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十分溫暖。他的步伐很慢,順應著她的腳步,挺直的身板落在眼前,養眼又精神。這樣的男人,絕對的天之驕子。她感嘆著,搖了搖頭。
“怎么了?”
漠成風的余光看到她的動作,問。
盈束不好意思地笑,“沒什么,只是覺得你太好看了。”
“唔。”他滿意地點頭
,承認她的觀點。盈束給惹得笑了起來,“竟然還有人自夸的。”
他揚了揚唇,沒回答。
“才回來就見你忙個不停,忙些什么?”她問,多少受了影響,想試探出些什么來。
“忙這些天在國外落下的工作。”他揚著眉毛回答,理由充分合理。森漠不是小公司,他離去的時間也不短,顯然會有忙不完的事。
“怎么?怕我出去消遣?”他歪頭回來,問。
“是啊。”
她半開玩笑,索性點頭。
“明天讓玄鐵把我的日程送過來。”
盈束并沒有當真。
不過,第二天一早,玄鐵真的送來了漠成風的日程表。他這么一弄,反倒讓她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收下那張日程表去打漠成風的電話:“你想讓玄鐵怎么想我?一個心胸狹窄,動不動就監視自己男人的女人?”
“自己的男人?我喜歡。”對方不急著回答她的話,反而回味著這個詞組。盈束給鬧得哭笑不得。
“在我看來,清楚自己男人的去向并不叫做心胸狹窄,我樂意讓你監督。”他淡淡笑著,可以想見那邊是怎樣一副迷倒眾生的臉。
她的心尖抑制不住地顫了起來,蜜意無限。
“不跟你聊了。”她放下手機,出了門。
妞妞正在玫瑰花棚里摘花,小手握著把小剪刀,吃力地想把一朵玫瑰花剪下來。盈束走來,剛好看到這一幕。她那笨手笨腳的樣子,看在盈束眼里,全是風景。她走過去,半蹲在妞妞身邊:“喜歡白玫瑰?”
妞妞把剪下來的花放在鼻子上聞著,瞇著的小眼里全是滿足,“嗯。”
她聞了花后,小臉傾過來,在盈束的身上聞了一下,眼睛彎了起來:“媽媽的味道。”
“盈小姐身上也有白玫瑰的香味叫,難怪老板要種這么多的白玫瑰,還讓妞妞每天聞。”奶娘常年跟著妞妞,妞妞和盈束的關系自然也跟著清楚了,聽妞妞這么說,忙解釋道。
“這花……是漠成風讓種的?”
驀然聽得這話,她的心尖兒顛了一顛,顛出無盡的甜蜜。
“是啊,從妞妞出生,老板就讓人種起了玫瑰花。以后不明白一個大男人怎么會喜歡花,現在總算明白了。”
奶媽看向盈束,眼里全是曖昧。盈束不自然地紅了臉,漠成風會種白玫瑰只是為了貪戀她的味道,足夠滿足一個女人的虛榮心。她以為只有他扎根在她心里,看來,自己也早扎根在了他心里啊。
“媽媽身上沒有,只有怕寶寶阿姨身上有。”
妞妞還依然如此稱呼著她。
奶媽笑瞇了一雙眼,“因為怕寶寶阿姨就是你媽媽啊,爸爸是想讓你聞著味道認出自己的媽媽呢。”
“是嗎?”
這話,疑惑的是妞妞,震動的卻是盈束。
“老板每天都會讓人送新鮮的玫瑰花進妞妞的房間,從來沒有間斷過。妞妞對這味道最為熟悉了。”
就像自己的孩子熟悉媽媽的味道一樣。
盈束的內心里沖擊著,能讓一個男人,尤其呼風喚雨的男人做到這一點并不容易,她有何德何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