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曄走後,雅瞳騰地一聲站了起來,朝著柔兒的臉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嘴裡陰狠罵道:“賤人,誰讓你自己報名字的?柔兒明白?想勾引王爺不成?”
柔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捂著臉哭也不敢哭出聲,只不停的求饒道:“公主息怒,奴婢不敢了不敢了。”
彼時,凌曄穿梭於賓客之間,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甚至用不著人家勸酒,他已一杯下肚,引得那些賓客,大讚其海量。
看著凌曄的反常表現,皇后,又如何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只是今日何等大好日子,他怎麼就不能自制一點?
皇后垮下了臉,轉臉看向銘帝,發現銘帝臉色也不佳,頓時想到銘帝在出宮時向自己提到的事情。
於是假意關心的問:“皇上,您不是說今日要治那小妖精的麼?到底是怎麼個治法啊?”
銘帝本也記掛著這件事,聽皇后一提,便也忍不住問常青:“宮裡可有動靜?”
“回皇上,沒有。”
常青回覆著,更是拿眼小心的觀察著銘帝的動靜。銘帝暗蹙著眉冷哼一聲道:“她倒是學乖了。”
皇后一聽,更是來了好奇,又問道:“皇上,那小妖精沒中計?”
銘帝點點頭,邪惡道:“就算她不出宮,朕也一樣能再給她扣幾個罪名,一個上官青止朕動不了,一個上官朵顏我還治不了她?”
銘帝的話陰狠中帶著些恨,聽得常青與皇后都莫名的打了一個冷顫。
甚至連皇后都有些不明白銘帝的心思,爲何獨獨就是要治一個上官朵顏?
他分明不是更應該關心太子之位的事麼?
皇后憂心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凌曄,心裡暗暗發誓,就算是拼了她這條命,也要助她的兒子成就大業。
所以,無論是誰在前方阻攔她兒子的道路,她都會一併剷除,她會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她的目標是太子,而不是上官朵顏,相反,若是那個上官朵顏能因爲與凌曄的感情而助他一臂之力,她是求之不得。
可偏偏皇上不知是中了什麼魔障,非要除掉這個上官朵顏,若是這樣,凌曄便再沒有機會拉攏上官家族這個強有力的後臺了。
可她又不能違逆皇上的心意,所以,表面上不得不表現出與皇上同心同氣立場。
現在,又見到皇上的決心那麼強烈,她終於明白,也許,真的應該放棄上官氏一族這枚重要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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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昭和殿後,銘帝一手撐額閉目沉思著,許久都不曾說話。
常青在一旁隨身侍候著,只是垂首站立,小心的不弄出任何聲響。
直到,銘帝驀地睜開眼,陰冷的笑著,常青大氣也不敢出,只是等著銘帝接下來的交待。
不出他所料,銘帝確實想到了一些讓他覺得高興的事情,他坐正身子,狀似悠閒的問道:“常青啊,讓她求雨,這雨倒是求到了沒有哇?”
“回皇上,據說這雨前幾天還真是下了一場,不過,只是些零星小雨,並未解決掉大旱的問題。”
常青貓著腰身,一五一十的說著,銘帝卻彷彿並不是真正關心這個答案,只是那麼淺淺的陰冷的笑著。
“既然這雨都下了,便也著人讓她出關吧,也別再求了。”
銘帝突然這麼說了一句,倒是讓常青愣到了,他本以爲,銘帝會藉故要求劍昭儀再禁足一陣子,卻沒想到,銘帝就這麼決定放了她。
不確定的,常青再次確認著:“皇上的意思是,要放了劍昭儀?”
“是,不但要放了,還要風風光光的晉升她的品級,常青啊,你說她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朕應當給她封個什麼好呢?”
銘帝歪著頭,做爲難狀,彷彿十分的難以下決定。
常青也是個明白人,知道銘帝這麼說,是要自己替他說出那未說完的話。常青的腦子飛快的分析著。
這皇上那麼討厭上官朵顏卻偏偏要放了她,還要給她晉級。
絕不是因爲真的覺得她有功需賞,該是別有目的,所以,這品級的問題絕對非同小可。
若是給低了,想必皇上那兒不會滿意,若是給高了宮妃那兒更不會滿意。
所以,若是沒搞清皇上的心思,這話他可不敢亂說,思緒百轉千回,最終常青眉頭一鬆,一福身道:“皇上,劍昭儀曾位居貴妃之位,但劍昭儀犯錯是實,所以恢復原位奴才覺得也不妥。但,此次劍昭儀求雨有功,奴才以爲,四妃之一的賢妃之位,尚且空缺,不如便讓劍昭儀晉封賢妃如何?”
聽了常青一番話,銘帝眉眼一鬆,開心大笑起來,讚許的眼神遞於常青道:“擬旨吧!還是你親自去傳旨,以表朕的誠意。”
“是,皇上。”
常青一躬身子,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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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子時已過,賓客早已散去,可凌曄卻遲遲未入喜房,雅瞳等得心焦,煩燥不安的在房內走來走去。
直到她實在等不下去,於是又惡狠狠的盯著柔兒道:“去,看看王爺在哪兒。”
柔兒彷彿早已等著雅瞳說這句話,她緊張的點點頭,急急忙忙的逃了出去。不多時,柔兒又慌張的奔了回來,氣喘吁吁的對雅瞳說:“公主,公主,王爺醉倒在走道上了。”
雅瞳一聽這話,急忙朝著柔兒所指的方向,奔了過去,當她看到爛醉如泥的凌曄時,一股子心酸涌入心田。
府上的下人們聽到動靜,也都過來幫手,當衆人七手八腳的將凌曄擡回喜牀之上,雅瞳卻倍覺委屈。
“柔兒,準備點熱水,我要給王爺擦擦身子。”
柔兒一聽,連忙道:“公主,您是千金之軀,怎能做這些粗活,還是奴婢來吧……”
話還未說完,雅瞳殺給她一記冷如冰刀的眼神。
柔兒一驚,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於是嚇得又跪了下來,急急解釋道:“公主,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說……”
雅瞳不耐的瞪著她,喝道:“夠了,還不是快去打水?”
大吐一口氣,柔兒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的跑了出去。其它下人一見這新王妃對奴婢的態度,均都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雅瞳也不在意衆人驚懼的眼神,輕輕一揮手道:“都下去休息吧,這裡有本王妃就夠了。”
如得了大赦令一般,在場之人,異口同聲:“是,王妃。”
而後一個個魚貫而出。
衆人行至走廊,遇上打好水正往回走的柔兒,大家遞給她一個自己小心的眼神,然後一個個吐著舌,搖頭離開了令他們感覺到不安的喜房。
柔兒端著銅盆,看著盆內因走動而激盪不已的溫水,苦著臉想:爲何偏偏是自己留下來陪嫁啊?
雖然不願意,但她仍舊不得不打開房門端著水小心的行至雅瞳面前,怯怯開口:“公主,水來了。”
“行了,你也下去吧!”
柔兒一聽,心裡歡喜得不行,千恩萬謝後,便要離來,不想雅瞳又叫道:“哎,等會兒。”
柔兒緊張的問道:“公,公主,還有何吩咐?”
斜橫著眼看向柔兒,雅瞳警告著:“從今日起,叫我王妃,沐王妃,聽懂了嗎?”
“是,王妃。”
柔兒立即賣乖的叫了一聲,雅瞳這才滿意,柔兒也終於得以離開了那令她心慌的喜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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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顏盯著常青,似笑非笑的問:“常公公,您不會是走錯地方了吧?本宮這清淑宮可是好久沒來個像樣的公公了,這下不來則已,一來就來了個最大的管事公公。你說,本宮是該喜還是該憂啊?”
常青嘿嘿一笑:“娘娘,當然是喜了。”
“噢!敢問公公喜從何來啊?”
朵顏起身,行到常青眼前,卻赫然發現他手中的聖旨。她疑惑的再度看向常青。
常青會意,淺淺一笑,將手中黃帛遞於朵顏手中,他清楚朵顏與皇上的衝突,所以,便也不拘常禮,這旨宣不宣她也定不會買帳,只要他自己親自來了,讓別人看見他便可達到皇上的目的。
朵顏接過,輕輕展開。
只一眼,朵顏便笑了,笑得牙齒咯咯直響:“還真是喜事一樁啊!居然又經晉我的級,常公公,皇上這是發的哪門子的瘋?”
“娘娘,這話可不敢講,不敢講啊!”
常青沒料到朵顏竟然當著他的面說皇上發瘋,也驚出一身冷汗。
“常公公,皇上怎麼對我,別人不知,常公公您還能不知道嗎?何必假惺惺又來晉我的級?難道,皇上又想玩什麼花樣?”
雖然僅僅是猜疑,但朵顏幾乎有九成的把握,確定銘帝又有新的計謀。
她之所以對這個常青說話這麼直白,爲的也是讓這常青回去後給銘帝提個醒,告訴他她早有準備,應對他一切的陰謀詭計。
常青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也明白朵顏的意思,於是道:“娘娘,您這是何苦呢?皇上是真心的要給您補償,所以纔會晉您爲四妃,還望娘娘不要誤會皇上的好意。”
“好意,真是好意啊!本宮剛從冷宮出來,皇上就罰了我一個禁足,這禁足之餘,竟然無緣無故的封了四妃。常公公,難不成你也認爲那雨是本宮求來的?呵呵,本宮還真是孝感動天啊,居然有本事讓老天爺也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