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寧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頭頂的太陽在高溫烘烤她,沒有終點的一直走。寂靜的旅途中只有粗重的呼吸聲伴隨,深一腳淺一腳,胸腔中似有烈火在燃燒,呼吸越來越短……
“啊!”奚寧猛然間睜開眼,手掐著喉嚨,嘶啞的聲音陌生的響起,她再次嘗試出聲,依舊是陌生的聲音。一股血腥味充斥在屋內,她疑惑的向著昏暗的房間內搜尋。一個男子倒在血泊中,衣物凌亂,胸口心臟的位置插著一把刀,那把刀太過熟悉,就是她的月牙斬,深深刺進他的血肉中。奚寧跳下床,顫抖的手撥開男子臉上的發絲……
“不!不是這樣的!”
奚寧望著尸體猛搖頭,怎么可能呢?她不相信。然而,那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就是繆任,那胸口的抓痕就是昨晚留下的,她們曾那么親密的在一起,為什么這一刻他在自己的刀下。
“小狐貍,小狐貍,醒醒,醒醒,求你醒來!”奚寧抱起冰冷的繆任,輕輕的搖晃著,哭訴著,眼淚一滴滴落下掉在繆任的臉上。
“小奚,你怎么了?快醒醒!我在這,我就在這!”繆任的聲音從遙遠的黑暗中傳來,奚寧望著窗外的月光,那里有個黑影一閃而逝。
繆任半赤著上身坐在床上,手輕輕地拍打著奚寧的臉頰,那溫熱的淚水,撕心裂肺的哭喊,讓繆任的心擰在一處疼。
“嘭~”伊森破門而入。幾步來到床邊,他聽到了奚寧的哭喊,還有繆任的呼喚。床上的奚寧緊蹙著眉頭。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她痛苦的在掙扎。
“寧兒怎么了?”伊森急切的問道,手快速撫上奚寧滾燙的額頭,好燙。
“我不知道,我聽到小奚在叫我,醒來時,她一直在哭泣。不斷喊著我的名字,我不知道小奚怎么了?”繆任顫抖的聲音說。在看到伊森擔憂的眼神時,聲音已經開始帶著哽咽,眼淚吧嗒吧嗒的流。
相繼趕來的影子和威龍威虎站在床邊,伊森看了眼繆任。道:“把衣服穿上。”,邊拉起白色的被子給奚寧蓋好。
“威龍,去請最好的先生過來。”
影子擔憂的神色望著奚寧,他聽到要去請先生,便轉身跑了出去。威龍看了眼他的背影又看了看伊森的臉。
“讓他去吧!”伊森無奈的說道。
“森哥哥,小奚體內有怪東西。”繆任穿好衣服說道。
“是幻旭?”伊森知道奚寧體內有個幻旭的魂魄。
“不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在小奚的經脈里,我能感覺到。”繆任握緊奚寧的手。在盡可能的去感知每一個的器官。
伊森似是想到什么,騰一下起身,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繆任和威龍威虎不解的望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出了門,片刻后隔壁奚寧房間的門響了。等他再次回來,手中握著奚寧的月牙斬。
繆任不敢相信的望著伊森用刀劃破了奚寧的手指。
“森哥哥,你在干嘛?小奚會疼的。”
無視繆任的阻止,伊森冷著聲說道:“你倆去門口守著。”
威龍威虎急忙轉身出去,關門的聲音響起。同時伊森的手指燃起一簇火苗,火焰在他的手指上跳動。越來越細小,最后似一根針般鉆進了奚寧的體內。
“用內力控制這絲火焰針到你感知到的異物那里,快點!”伊森的手指尖抵在奚寧的傷口處,對著一旁發愣的繆任低聲指揮。
繆任點點頭,跟著伊森的指令,開始牽引火苗。奚寧體內的本命丹熟悉繆任的靈力,里外接應,將那一根火焰針引導了奚寧胸口心臟的位置。待繆任停下,伊森狐疑的看他一眼,得到確認后,那跟火焰針開始延長。
奚寧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胸口內的灼燒感,使她感覺肺里的氧氣都快沒有了。她嘴巴大張,不斷的在呼氣,卻久久不見她吸氣。
“小奚,小奚,吸氣,吸氣!”繆任在她耳邊呼喊,眼睛緊張的望著伊森的動作。
“繆任,還有異物嗎?”汗水早已打濕了伊森的背脊,額前的發絲濕濕的貼在皮膚上,牽著火焰游走在奚寧經脈中游走,就只是一個周天,他的身體就像被潑了一桶水般,濕了身。
“沒有了!”繆任細細的去搜尋,半刻鐘后開口說道。
伊森開始收回奚寧體內的火焰,抽絲剝繭似的,一點點的收進體內。
繆任見伊森的身體虛弱的開始搖晃,他急忙跳下床從身后扶著他。最后一絲火焰被抽離,伊森癱軟在繆任的懷里,視線緊緊盯著奚寧蒼白的臉。
“繆任,你的本命丹能修復好寧兒的經脈嗎?”伊森的聲音透著緊張。
“你都不確定是否能修復,就敢把那靈火放進小奚體內,萬一不能修復呢!”繆任低聲埋怨道,心里卻是心疼伊森的,他的身體很冰冷,隱隱在顫抖,繆任不敢大聲指責,胳膊緊了緊。
“能修復就好,寧兒體內有炙巫族的蠱毒,必須除去,不然會有生命危險。蠱毒寄居在經脈里會腐蝕經脈,是中毒之人在一個又一個噩夢中死去。寧兒,你不能有事!”伊森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昏過去。
繆任被突來的重量驚了,手忙腳亂的抱起他放在床里面。他蹙眉望著兩個昏睡的人,手指尖微微顫抖,伊森的冰冷連他都承受不了,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小奚,快醒來,森哥哥病了,你不是最疼他了嗎?快醒來呀!”繆任唯有將希望寄托在奚寧身上。
影子挾持著一位老者向客棧走來。街對面的茶樓內一個黑影迅速隱在窗戶后面,待影子進入客棧,那黑影又再次出現。笑望了眼客棧的二樓,轉身對身后的年輕女子說道:“我炙巫族的蠱毒可不是誰都能解的,請那么一個老太婆去看,何用?”
這人赫然是從京城趕來的于心,她臉上的笑容從眉眼間開始展開,一直擴散到耳根。凌玉甄用崇拜的眼神望著她,手里急忙倒了杯茶遞上去。
“師傅。喝茶!這次若不是您急中生智,我們也不會想到此招。嘿嘿……”
“從宮里離開的人就是對面五人。不管誰是火焰體,都會救那女子,她可是女皇呢!”于心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
“萬一那女子就是火焰體呢?”凌玉甄用懵懂無知的眼神問道。
“那今天請先生這出戲就不會有了,火焰體是炙巫族人。所以蠱毒對他無效。”
“高,實在是高!徒兒算是長了見識了。”凌玉甄驚訝的說道,看著于心從懷中拿出一個透明的玉瓶,瓶子里有一豆子大的黑東西。
“我們只要等就可以了!”于心高深莫測的挑了下眉,又喝一口茶,視線留在桌上的玉瓶上。
“師姨她們該追來了吧?”凌玉甄也看著瓶子,想要知道結果會如何。
“于文有了線索卻藏著不讓我們知道,若不是你提醒我跟蹤她,我這輩子都不會相信她會有二心。別說她不知道我們在哪。即便知道了,追來了又能如何呢?”于心傲慢的說道,明顯沒有將她二人放在眼里。
“文姨的煉藥術如此了得。再加上武姨的追蹤術,我擔心……”
“無需擔心!于文的致命傷在我這里,于武的重傷可不是那么好恢復的,傷及命脈了。”于心將茶杯舉在眼前,邊旋轉邊說道。
凌玉甄心底一陣唏噓,既然你于心能不顧手足之情。我凌宗宗主何須顧及師徒之情內?待我學到炙巫族的秘術,這天下之大。唾手可得。
“嗡嗡”聲響起,桌上的玉瓶閃土黃色的光。
“師傅,師傅!亮了!”凌玉甄激動的聲音響起。于心雙手撐在桌沿細細觀察著,土黃色的光越來越暗,最后形成針尖大的亮點。
“他竟然能把火焰控制到這程度?”于心驚訝的說道。凌玉甄看了眼玉瓶,不明所以。
亮點持續了很久,于心的手指在桌面上跳動了很久,凌玉甄貓爪似的心臟著急的等了很久。待土黃色的亮點完全消失,凌玉甄趕緊問道:“師傅,如何?”
“這代的火焰體很強,能控制火,說明能控制理智,而且還有很強的內力和定力。想要得到他,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凌玉甄心底一陣無語,一個聲音在吶喊:等,又是等。如此還得多久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東方悅是嗎?你既然想要嫁個女皇,我便搶了她的天下!
“我們需要于文了!她的藥或許能讓我們抓住女帝,以此威脅火焰體顯身,之后威脅他將自己獻給我們,哈哈……”于心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興奮的說道。
“看來一個男子的弱點還是女人呢!”凌玉甄突然覺得這個計策很好,或許她日后可以多加利用。
于心不知道火焰體每次運用火焰必會陷入沉睡,若不然此時她肯定已經奔過去了。
繆任淚眼朦朧的望著影子推門而入,手中的劍挾持了一位老婆婆。
“快治好她!”影子紅著眼呵斥道,他劍下的老者顫抖的走上前為奚寧把脈,眼睛還不時向后望望瞪著她的男子,還有他身邊美到人神共憤的男子。
繆任無奈的回她一個笑臉,小聲道:“我家妻主何時會醒啊?”
老婆婆看繆任態度良好,就只對著他說道:“她只是睡著了,沒什么大礙。”
影子正要舉劍上前,老婆婆急忙從懷中掏出銀針包,從眾多銀針中選了一枚,然后向著奚寧的人中穴刺下。
奚寧即刻睜開眼,瞪著老婆婆的雙眼中滿是殺意。
“噔噔”后退數步,老婆子拔腿就跑,在門檻處狠狠摔了一跤,又快速爬起,一瘸一拐的邊跑邊向后望,看是否有人追來。門口的威龍威虎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下了樓,他倆轉身看了眼屋里,奚寧已經醒來,正抱著繆任哭泣,影子黯然的向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