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沒有用出全力!
坤天仇默默思索著兩人交手的一切,殺手之王本就精通於暗殺之術,如此正面對決自是不利。
還有那打中她的一拳,確確實實打中了,影也受了傷,但是非是重傷。
很精妙的卸力之法,以天空卸力之地爲中心,如此卸力,當真精妙。
坤天仇眉頭緊皺,不由得搖了搖頭,嘆了一聲,“怕是下一次,便是真正決戰之時!”
幾步而至,坤天仇終是邁入聞香閣中,熟悉的氣息已去了太多,他神色寂然,滿地的屍體,空氣中都散發著濃烈的血腥之氣。
映入眼簾的滿是傷痕的幾人,坤天仇眼眸閃過一抹悲傷之色,他看著面前的幾人,開口道“我來錯了嗎?”
衆人沉默了,彼此相視了一眼,卻沒有多說話,只是那眼前的珍娘輕輕咳了一聲,淡淡而道“錯嗎?對於你來說是錯嗎?”
坤天仇神色一怔,嘆道“可惜,死去了這些人……曾經的九星已去其四。”
他默默的看著那已死去的幾個熟悉的身影,四綠文曲星陸雅靜,六白武曲星雲天碩,七赤破軍星馬紅芳,八白左輔星蕭辰。
這四個熟悉身影已默默而亡,曾經一同相處了十餘年,只不過再次相遇,甚至都沒有相見,便已死去。
可曾還記得,陸雅靜這個小妹,文雅幽靜,喜好看書,更是喜好愛護別人,可惜,那胸前一劍深邃,整個穿透了,可想而知,當時的死亡是一瞬間而爲之。
還曾記得,雲天碩,這個性格衝動的弟弟,酷愛戰鬥,更是常言‘能夠死在爭鬥之中,纔是武者的最高榮耀’。那死後眼眸中仍然閃爍的光芒……如今,這個弟弟可算是如願了。
馬紅芳,總是喜歡赤衣貫身的女子,以身法成名的她,如今也香消玉損了。
還有那個沉默寡言的蕭辰,一身才學,可說是九星之中最能繼承柳雲風之人,可惜,這樣的一個人,也死在了這裡。
死去的人還有些許不認識之人,想來都是聞香閣之人了,這些正是聞香閣傳承至今毫無衰敗的緣由。
坤天仇擡眼看著剩下存活之人,‘狂刀’武傑,多年沒見,變化卻是大了許多,沉穩了許多,那雙眼眸似歷盡滄桑,很是深邃,如今的他依舊是喜穿一身藍衣,手持‘藍羽’寶刀,只不過沾滿了鮮血,身上傷痕卻是寥寥,看起來不過力竭而已。
關躍,這個‘鬼手刀王’吳浩天的關門弟子,也是其得意門生,一臉的堅毅,韌性十足,如同吳浩天一般,一身淺綠衣襟在身,不過這一次卻是沒有了寶刀在手,雙手空空,卻是背身而立,儼然如同一代大師風範。
‘笑面書生’侯逍,也是在此,不過幾年沒見,竟是性格大變,默默寡言,沒有笑語,但是實力依舊在這裡,幾乎是這存活的人之中唯一一個一絲傷痕都沒有之人,不過,不免白衣衣衫之上留下了許多血跡。
隨同之旁的便是那‘鳳鸞羽鞭’蘭雙,赤色鳳寰羽衣,血跡沾染其上顯得有些妖異,坤天仇的眼眸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刻,似是想起了某事,這是一鳳嗎?
坤天仇微微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再是看向了其他幾人,接下來便是這九星中的剩下四星,這四星各自懷中抱著那死去四星的屍首,神色哀痛。
一白貪狼星水無痕九星中的大哥,也是受傷最多的一人,他定是想護衛周全,卻依舊無能爲力,幾近全身染滿了鮮血,也不知是他的血還是敵人血了。
三碧祿存星林天佑最是傷痛,作爲一個醫者而言,沒什麼比遇到這些更爲痛苦的了,更合況他懷中所抱的女子陸雅靜,兩人的情誼衆人皆知,如今卻是一生一死!這對於林天佑來說又是怎樣的苦痛了。
五黃廉貞星,九星中的帝星,黃越,也是這存活之中氣息最強大的一人,雖然受了不少傷,但是無礙於他的強大,這種氣息,無疑有一種熟悉的味道,柳雲風前輩氣息。
坤天仇略微思慮便已明白,他得到了柳雲風前輩的傳承!這個人也是衆多人之中唯一一個對自己抱有敵意的人,雖不知這隱含的敵意從何而來,但是坤天仇自己卻已清晰的感受到了。
坤天仇不由得看了一眼黃越,卻發現黃越的雙眸光芒大盛,嘴角莫名的揚了起來,那眸中深處熾熱的火焰,似是一種深入心中的怒意,確實的怒意,由怒意而出現強烈的敵意。
怒意?
確實會有的,如不是自己怎會牽連這些人?
坤天仇心中一嘆,表面卻默不作聲,轉過頭去,避開了那雙滿含怒意的眼眸,看向了別人。
九紫右弼星燕蕓香,最小的妹妹,喜歡穿著一身白衣,而如今的白衣也是難有的只是沾染了一些血跡,更是難有的幾乎沒有受傷,坤天仇終於明白了,九星中爲何已去其四,而剩餘的幾星也都是傷痕累累,因爲在他們眼裡,燕蕓香依舊是他們的小妹妹,最小的妹妹!十多年的感情……是了,這便是世間最珍貴的感情!
其餘存活的還有四人,除去珍娘及服侍在珍娘身旁的紫馨鸞以外,還剩下一男一女兩人,兩人均是一身黑衣,身上幾乎都沒有留下什麼血跡,也就是被濺到了些許血跡,兩人容貌很是平凡,卻有三分相向,想來是兄妹之誼,不過那一身隱匿的氣息,一看便知是精通殺手之道的高手了。
坤天仇不再去看,這一次雙眸真真正正的直視珍娘,珍娘臉色極爲的慘白,手抱瑤琴盤坐於前,其身旁紫馨鸞一臉擔憂的神色,坤天仇哪裡還不明白,想來,珍娘必然是又耗費了大量的氣力在這一次的爭鬥之中,本是傷重之軀,更是加重。
坤天仇慨然一嘆,開口再道“珍娘可知,我來此,目的所在?”
珍娘美眸低垂,嬌口輕咳一聲,輕笑道“你出現在了這裡,我卻是終於知曉了前因後果,想來這裡的人都明瞭了。”
“晚輩實屬不願,但晚輩既來此處,自是要問上珍娘一句,可有意願?”坤天仇話語之中還有幾分謹慎,並沒有說的太過明白,但是在場之中,都是聰慧之輩,也牽連其中,自是都明白其話所指,不由的均是沉默了,似是等待著珍娘之語。
“意願?”珍娘眸閃一抹冷色,哼道“坤家傳承自古以來本就是險惡殘酷的,這本沒什麼,每一個傳承都有其傳承的方法,但是,卻牽連到了我們,坤元那個傢伙,也算是與雲風有些淵源,哼,可是爲了這坤家傳承無所不用其極,你還問我意願?”
坤天仇點了點頭,道“那晚輩明白了。”
坤天仇轉身,再道“這個世間本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之地,坤家,我不管是傳承還是什麼,但是他證明了一點,他足夠強,所以他可以擺佈一切,柳前輩爲何在他手裡?吳前輩又爲何落於其手?這難道不證明著他的強大,他的足夠強大嗎?如果前輩連這一點都不甚明瞭的話,那晚輩實在是無話可說,就此告辭。”
“嗯?”珍娘輕咦一聲,美眉一蹙,開口又道“且慢。”
坤天仇笑了,又轉過身來,黑眸之中有些意味在其中,悠悠而道“看來,前輩是不再懷疑在下了?那是否該談一談正事了?”
珍娘悠悠一嘆,道“看來你並沒有真正傳承了,你倒是越來越像他了,你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子了。”
“人都會變的。”坤天仇黑眸一冷,道“如果珍娘所謂的傳承就是誅殺他的話,那也算是了。”
“珍孃的目的,定然是要到天牢救人的,而我的目的自然是要誅殺他的,我聽聞珍娘曾在數日之間劫過天牢卻失敗而歸,想來,只有他能出手阻止你了吧,我手中有天牢的佈置圖,珍娘能夠得到,救人自然是事半功倍的,如果到時候,由我來阻止他呢,以珍孃的本事,救人也不會過於困難了吧。”
……
“天牢的佈置圖?”珍娘思慮再三,嬌口又道“你去阻止他?”
坤天仇淡然一笑,道“救人與殺人,在下看來,並不衝突,更何況,無論怎麼說,都是受在下所牽連,自然由在下去彌補了,我與他也是時候做出了斷了。”
珍娘嘴角微微一揚,有了一抹嘲笑之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一同行動,我去天牢救人,而你去阻止他,最後,最好的結果就是人救出來了,你也殺了他,做到了坤家傳承?有這麼好的事嗎?”
“如果按照事態的發展,不是這樣嗎?”坤天仇眼眸流露出強烈的自信,眸光大盛,道“宮中能夠阻擋珍娘劫天牢的只有他,再沒有人能夠阻擋了,而我擋住他,這不是很好的方法嗎?我並不認爲他強大到無可匹敵,我更不會認爲,他要比柳前輩、吳前輩強過太多,定然是使出了手段,纔會令得兩位前輩被擒,而如今的我,有自信攔下他,甚至擊殺他,天牢自是重地,會有重兵把守,但是珍娘如果有佈置圖,運用得當的話,救出幾個人亦不是難事,我不認爲還有什麼更差的結果。”
聞言,珍娘搖了搖頭,嘆道“以心機與謹慎而言,你和他差的還是太遠,你就如淡水魚渴望涌入大海一般,只看到了它表面的美好與寬廣,卻沒有發現它隱藏在背後的險惡與殘酷,你還是太小看了他,坤家的底蘊。”
“所有人都小看了他,也包括我,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這便是他故意而爲之,他站在了表面,讓所有人都能夠清晰的看到了他,而忽略所有,就好像所有人都會認爲,只要他毀滅了,一切都毀滅了,卻忽略了他身後的坤家!坤家歷經了多少代而沒有毀滅因爲什麼?你還是不明白吧。”
珍娘說至此處,擡眼看了看坤天仇,又是嘆了口氣,道“家主和家族的區別!他固然站在了前面,表面,其實背後他又培養了坤家,坤家的底蘊。我確實劫天牢時與他交了手,但我不是他所擊傷的,他也僅僅是擊退了我,擊傷我的另有其人,一個男子,一個絕頂殺手,你再看看死在這裡的人,這些坤家的人,足有七八十人,各個身手不凡,這裡我所招來的都是近年來絕頂之人,馨兒,雙兒,無需多說,武傑,關躍,侯逍,還有這九星,還有這存活下來的兩人‘黑貓’‘黑貂’兄妹兩人,還有那死去的幾人,無論哪一個,身手都是青年一輩的頂尖之資了,但是對上這百十人,這百十名死士,落得什麼結果,你還沒看清嗎?這就是家族的底蘊。”
“再次劫天牢?阻止他?若他沒想到,你的身後就不可能讓這些人跟了來,你還認爲這件事簡單嗎?”珍娘再次看向了坤天仇,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問道。
看著這雙眼眸,坤天仇似明其意,這是要讓自己說出底線與底牌呀,可是哪裡有什麼底牌呀?
坤天仇沉默了,來之前還認爲能夠藉助這些人的力量,但是現在看來,這存活下來的人各個受傷不輕,這些力量很難能夠藉助多少了,不過,珍娘口中的底蘊卻是真正提醒了坤天仇。
坤家的底蘊如此強大,百十名死士,死士這個詞,想想就令人發寒,更何況是百十名高手死士。
百十名高手死士,坤天仇有信心,只要時間足夠,以自己的能力足以消滅他們,但是不可能保證自己無恙,一定會受傷,而且氣力也會有影響,如果在這百人之中有影這樣的絕頂殺手在其中,自己就算存活也定然是重傷之軀,根本無力了。
既然坤家能夠派遣出百名死士而來,自然會有更多的死士沒有出動,就算有乾家的幫助,也還是不利的,自己似乎有些想的簡單了許多。
他事事想於前,而自己不管是抗爭還是順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沒有逃脫出去,這就很可怕了。
他在想我所想!
坤天仇心中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不由得心下駭然。
頓時間冷汗涔涔,坤天仇不由的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苦澀道“或許是我想的太過簡單了。”
珍娘搖了搖頭,眸中閃過一抹黯然之色,道“不是你的錯,論心機城府,我們這一輩與他們淵源之深的人也沒有一人是他的對手,更何妨是你呢?你的性格,處事方法,處處像他,是他令你變成這樣,你又怎可能逃脫他的掌心之中呢?”
“不過,你說的有一點卻是沒錯的,救人與殺人並沒有衝突,我自然會再次劫天牢,這一次去怕是未必能夠輕易脫身,甚至會身死,他們?”珍娘說著看了看幾人,搖了搖頭道“我是不會過問的。”
坤天仇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幾人,開口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目光看至衆人,只見關躍上前一步,開口道“我自然是要救師傅與師姐的,若非是這樣,我爲何會在此呢?至於某些人,你在這裡與衆人都無緣無故,沒什麼淵源,又要救何人呢?”關躍說著斜眼看了一眼武傑,哼了一聲。
聞言,武傑卻是灑然一笑,道“吳前輩指點我多日,雖未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更何況,我與吳珺小姐也相交甚厚,這等救人報恩之時,我自然是去的。”
關躍扭頭雙眸精光大閃,直視武傑,喝道“好,很好,世間男子當該如此,這種情誼,有多少人能夠做到?等救出師傅與師姐,我便與你公平競爭!”
關躍深深的看了一眼武傑,不再去看,再次看向坤天仇,道“看來去救師傅和師妹的,就只有我和武傑兩人,其餘人等嘛……呵呵。”關躍沒有再說下去,他也知道,這本是不該強求之事,更是可嘆,江湖人脈的窘迫了。
坤天仇默然點頭,眼眸略過了存活下來的四星之人,又看向了其他人,再問“九星之人,爲救師恩,自然會是去的,但是你們呢?想來與你們牽連淵源並不深,如同珍娘所言,此去有可能會身死,所以,你們去否,便由你們決定,我不再過問,你們一個月內定要到京城,到時我自會找尋你們,商討對策。”
坤天仇抱拳依次看向衆人,隨即看向珍娘,道“晚輩,這便告辭。”話語落罷,不再停留轉身即走,幾息之間已然離去。
珍娘眸閃過一抹紅光,依次看向了幾人,沉吟道“馨兒,雙兒,貓兒,侯逍公子,黑貂少俠,至於你們是否前去,便由你們自行決定吧。”
幾人聞言,紫馨鸞一陣憂色,開口道“馨兒自是要跟隨師父前去的,師父莫要多說了。”
蘭雙一同開口,道“雙兒與師姐一樣,定是要跟隨師父前去的。”
黑貓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那雙眼眸滿是堅定,不用多說也知其所想了。
黑貂點頭認同道“珍娘前輩,我這個妹妹從小就倔強的很,從小也知知恩圖報之事,珍娘前輩不但養育了我這個妹妹,更是收爲徒弟,我這個當哥哥更是感激,而有這樣一個知恩圖報的妹妹,我更是尤爲自豪的,珍娘前輩無需多說了,就讓我們兄妹兩人一同跟隨前輩去天牢走上一遭又何如呢?”
而與此同時,侯逍頹然的眼眸出現了一抹波動,他的嘴角下垂,終是嘆了口氣,道“我父與幾位前輩相交甚厚,此次前來就算是看在我父的意思,我都要與前輩走上一趟,更何況,已與我緣定終身的雙兒呢,爲了雙兒,我更是要走上一遭了,前輩也勿要多說了。”
一旁的蘭雙聽到,滿是感動,美眸怔怔的看著侯逍,嘴角越發的顯現出了濃濃的笑意。
珍娘聽到了幾人的話語,看到了幾人的神色,也已知道,如今說什麼也已無力,不由嘆了口氣,道“便依了你們。”
而後,珍娘轉眼看了看蘭雙,轉念一想,再道“雙兒,你與侯逍公子也兩情相悅,如此師父便做主,將你真正許配與侯逍公子,定下婚約,如果可以的話,便一切從簡,儘快辦成吧。”
蘭雙聽到大喜,道“多謝師父成全。”
珍娘默默點了點頭,再是看向了衆人,道“天牢一行,尤爲艱險,你們當真不會後悔嗎?”
衆人答曰,不悔。
珍娘容顏浮現出了一抹異樣的殷紅,猛地咳嗽了幾聲,道“這裡已不適合做聞香閣之處,待將這些慘死之人掩埋,追悼故人,便離去。”
衆人答是,紛紛動作了起來。
四星抱著剩餘四星屍體,走出聞香閣,想找尋安靜的地方掩埋,只是林天佑眼眸毫不掩飾的更加悲苦,他抱著懷中已冰冷的嬌軀,終是痛聲道“師兄,師弟,師妹,我想帶靜兒離開這裡,請給我幾日時間,到時自會上京城找尋你們,告辭。”說話之間,林天佑已抱著懷中的軀體離開了山谷。
三人看著那綠色衣襟的背影,顯得尤爲悽苦,水無痕終是嘆了口氣,道“我和天佑,雅靜,三人是最早跟隨師父的,天佑與雅靜青梅竹馬,彼此的情誼心知肚明,只是天佑的性格有些內向,而雅靜也是太過柔靜,本以爲兩人日久天長,天佑遲早會說出口的,可如今……天佑心中的苦痛,或許是最無法讓自己忍受的了吧,那‘遲來’的表白嗎?!”
一旁的燕蕓香終是忍受不了,淚水嘩嘩直流,劃過了其俏顏,流入了其脖頸之上,嬌軀顫抖,道“都是因爲我,靜姐姐才死的,爲我擋下了那一劍,還有辰哥哥也是爲護我而死,都是因爲我,都是因爲我。”燕蕓香不斷的自責,異常痛苦。
卻是身旁一直沉默的黃越,再也忍受不住,搖了搖頭,道“蕓香妹妹,不是你的錯,哪有哥哥姐姐讓自己妹妹受委屈受傷害的道理,這便是我們十幾年來彼此最真摯最珍惜的感情啊,不是嗎?何必那麼痛苦呢?對於我們來說,這正是我們願意的!”
黃越再是嘆了口氣,眼眸遙望遠方,臉龐浮現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痛楚之色,喃喃而道“鶯兒,你還好嗎?等著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等著我,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