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了酷暑,又到了初秋,涼爽的天氣也讓人的心情沒有了那麼焦躁。但是目前能做的還只是等待,一如洪羚所說,那個時機還沒有到來。
此時的京城,表面如一潭死水,偶爾也會有微瀾劃過。那就是八阿哥的額娘終於晉爲良妃。
但是也如同洪羚當日裡所說,她的封號是‘良’,不曾更改,且封妃的妃嬪中她最爲年長。比之胤禛的額娘德妃,雖然同爲妃,但是就要卑微了很多。
但是八阿哥胤禩還是非常的高興,連帶九阿哥胤禟都很招搖,好像是他的額娘被封妃似的。
胤禛一如既往,他一直記著洪羚的話,“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此時能令他感到欣慰的就是丫頭的傷勢終於好了大半,小寶告訴他,羚兒已經(jīng)能行走自如了。
“丫頭,等著你回來一起看好戲。”站在別院荷塘邊的胤禛自言自語著。
荷葉已經(jīng)有些頹敗了,好在盛夏時,就收集了好多的露水,全都用甕封好了,藏於地下。等她回來,就可以爲她烹製荷露茶了。想到此事,胤禛的臉色也變得很是溫暖。
秋風變成了寒風,微涼變成了刺骨,連荷塘裡的荷葉也都枯萎了,現(xiàn)出一片蕭殺之意,這些都讓胤禛看的有些心急了。雖然一直記著丫頭的話,可是爲什麼還是沒有一點兒的動靜?這時機什麼時候才能等到?
“是不是心急了?”身後竟然響起了她的聲音,可是轉回身去他卻愣在了原地。
聲是她的聲,可是身後站著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子,還有她身旁的那個男子,也是從未見過的。
“呵呵,真的認不出了嗎?”依然是她的那種開玩笑的語調,可是面容卻是他人,難道天下真的有這樣高明的易容術?
“你當真是羚兒?那他就是?”胤禛試探的問著。
“呵呵,還好沒有忘記我們兩個。”這樣的語氣,非她莫屬,胤禛也笑了,但是那笑容裡,多了幾分動容。
“回屋吧,這裡風大,你的身子弱還是多注意吧。”說完胤禛就拉著她的胳膊走進了書房,那樣的自然,彷彿回到了少年時光。
洪羚也沒抽回自己的手,任他拽著自己。與他真的沒有男女私情,近年的相處更多的是把他當成了和小十三一樣的兄弟了。若是大家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呢?
“丫頭,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這個手藝,若不是你的聲音,我當真認不出就是你。”已經(jīng)回到了書房,胤禛特意坐在了洪羚身邊,上下左右仔細的看著這張陌生的臉龐,真的沒有一點羚兒的痕跡。
“是爺爺?shù)膫茏鳌U娴臎]想到,他老人家醫(yī)術高明,易容也這樣精通。怎麼樣,很不錯吧?小十三怎麼沒在呢?我該如何戲弄他一番呢?”洪羚一隻手支著下巴,故作思考狀,彷彿她又回到了那個不知憂愁的洪羚了,只是假面後面的真實表情,讓人無從發(fā)現(xiàn)。
“你這丫頭,剛剛纔好,就又想著捉弄人了。你也忒膽大了,就這樣的招搖的進了我這裡,他們可都是盯著這兒呢。”胤禛還是不免擔憂的說著。
“你這裡粘桿處的人,這兩年也沒少出出進進的,他們或許以爲我倆是你新找來的呢。”洪羚倒是不以爲然的說著。
“但願吧。最近倒是真的太平,就是有點兒太平靜了,靜的讓人心煩。”胤禛無奈的笑著,他一向沉穩(wěn),很少有這樣沉不住氣的時候。
洪羚搖頭笑了笑,好像是在說,你竟然也有這樣的時候。子謙也笑了,跟了四阿哥這麼多年,也是很少見到他這樣過。其實胤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能是羚兒出事後,他就著了急,想著能早些爲她報仇。
三人又閒聊著,早都有人奉上了熱茶和糕點,洪羚依舊沒甚吃相的狼吞虎嚥著。這次胤禛到?jīng)]有數(shù)落她,反而看她吃著這麼香,還非常的高興,希望她能忘掉那些傷心事,早日變回原來那個開朗的丫頭。
正在此時,一個人影立在了書房外面,胤禛臉色一正,忙走了出去,那是他貼身的影衛(wèi),若不是有要事,不會突然現(xiàn)身的。
“出了什麼事?怎麼這會兒就現(xiàn)身了?”胤禛走到了那人的近前。
“索額圖的別院裡出了一件事。”那人低聲的說著,洪羚看出了應該是發(fā)生了什麼要事,也走到了近前。
胤禛看那影衛(wèi)不說話了,纔回頭髮現(xiàn)是洪羚走了過來,忙又回身,示意那影衛(wèi)但說無妨。
“屬下剛打聽到,索額圖於晌午時,射殺了自家的一個下人。說是他在自家別院附近的林子裡打獵時,無意中誤殺了老僕。”那影衛(wèi)又繼續(xù)的說著。
“打獵,此時打什麼獵,都入了冬了,他那片林子有何獵物可讓他打。可查到了被射殺的是何人?”胤禛敏銳的覺察出此事定有蹊蹺。
“是否被誤殺,屬下真的不知,赫舍裡府上對此事三箴其口,下人們都不敢亂說話,死人的事是咱們的內線報回來的,但是詳情他也不知,只是知道那人的兒子是在宮裡當差的,好像還是皇上身邊的侍衛(wèi)。”影衛(wèi)有些自責的樣子,好像是怪罪自己沒有調查詳細。
“不用自責,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胤禛看出那人的心思,便讚賞了他,那影衛(wèi)吃了一驚,然後便退下。
“都說不要心急了,這時機不就來了嘛。”洪羚笑呵呵的說著。她記得有個野史是說索額圖射殺的那個老奴就是侍衛(wèi)的父親,康熙皇上便以此爲由,派人去抓捕索額圖,最後將他一家全都抄了,兩個兒子處死,他也死在了獄中。沒想到這野史也有對的時候,接著就等著看皇上出場吧。
“你認爲皇阿瑪真的就會藉著這個因由去查辦索額圖嗎?”胤禛有些不太相信。
“那我們打個賭如何?輸?shù)娜吮仨氁饝A的人三件事。”洪羚胸有成竹的說著。
胤禛笑了,他很想是自己輸了,其實根本無所謂,三件事又怎樣,三百件也會依了她的,這江山都是爲了她而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