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是冬天,要是夏天刮著風,這里肯定很美。”
幾人站在高處,葬無痕看著雪白一片的竹林也忍不住抒情了一句。
“現在更美!”
胡紅梅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展開雙臂,無比陶醉,這里的美景天葬村任何地方都無法超越。
白色堆積,青竹被壓一片斜,染得變色雪風刮,兩行三人迎天姿作美,此間唯道竹山暗香之精。
葬無痕趁著她閉眼陶醉之際,暗暗示意徐濤,行動開始!
“胡紅梅,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葬無痕道:“那里雪花盛開,美極了——”
“真的嗎?”
她睜開眼睛,不可置信,說:“哪里有花冬天開的,我才不會讓你騙著我!”
葬無痕一嘆氣,道:“這你就不懂了,為什么雞公蛇在冬天出來,又是為什么有冬蛇現墳之內,又是為什么傳說變成現唱?”
“那不一樣!”
“靈異世界無奇不有,你去不去,我可去了,你是選擇和濤子留在這里還是去看那雪花盛開之地,謹慎考慮!”說到最后,葬無痕鄭重其事。
胡紅梅微微一想,道:“好吧,我和你去。咦,為什么不一起去,徐濤留在這里干什么?”
“這……”
“我知道了,嘻嘻——”就在葬無痕找不出合適理由的時候,胡紅梅這樣說了一句,惹得他驚恐不已。
她知道了什么?難道……
“胡紅梅,其實我們也是過日子罷了,你……”
“你什么你,快走吧。”胡紅梅催促,心中暗暗高興,想明白了一切原因,原來這個大壞蛋想和自己過二人世界呢~
兩人走后,徐濤緊張兮兮的看了看周圍,確定無任何其他人,迅速躥進竹林。竹林往下一段山路便是天葬河,這里有一條出村的路。
徐濤心中腹誹,葬師要是從正前方進入烏嶺山肯定很快,還不會經過那么多兇險,白折騰半下午了!
很快,選定了一片竹林空地,扒開薄薄的一層雪,下面便是一層半冰半雪,一眼就瞅到了一個裂縫。
他做了個記號,又尋找另一個裂縫,不知道過去多久,他已經做了很多的記號,便是開始動鋤頭……
雪花盛開之地離竹林不遠,但是按照路線無比扭曲,并且灌木林和荊棘也是奇多,根本看不遠。
“到了!”
葬無痕突然說到,胡紅梅看到一大片的一尺來高的小樹,綠意盎然在雪地中格外的顯眼。
只見樹上又掛滿了數不清的小紅果,豆粒大小,又綠又紅又白,確實值得讓人端詳一番,只可惜,胡紅梅覺得自己又被騙了。
“壞蛋!”她瞪眼看著葬無痕,咬牙切齒的道:“這是花嗎?你說的雪花盛開呢?又被你騙了,以后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這不是花但能盛開花,甚至超越花。”
說著,葬無痕摘下一大把小紅果,隨手便是撒在平展的雪地上,頓時,紅果落地,印出一朵稀奇古怪的印子。
胡紅梅看得呆極了,愣愣的說:“這就是花?”
“是的。無根無葉,卻能在雪中長存。”
“還挺好玩的!”
胡紅梅一笑,抓得紅果一撒,不是自己理想的花朵,又是撒落紅果,陸陸續續玩的不亦說乎。
葬無痕在一旁看著暗暗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忽悠住這娘們了,不知道濤子那邊的成就怎么樣了。
“壞蛋,這些都是什么樹啊,太好玩了,果子能吃嗎?”胡紅梅哼哧著呼吸問道,不愿踩壞自己撒的每一片紅果。
“只要你喜歡吃,那就是能吃了!”
說完,葬無痕點燃一支香煙,雙指夾著深吸一口,雙眸變得無比深邃,輕道:“這叫半參樹,長得樣子和山參一模一樣,不識貨的人總能以為是山參。”
“傳說,在很久以前,又叫半生樹,在遙遠的疆域有一顆山參成了精,變成一個漂亮的女人,與一個書生快樂度過半生,最后被一個道士抓走。在她死的時候,所有的花草都哭泣了,人們為了紀念她,把這種樹定名為半生樹,最后演變成半參樹。”
胡紅梅停住了,好奇的問:“后來那個書生怎么樣了?”
葬無痕又是抽了一口香煙,嘆了一口氣,道:“后來,那個書生用余下半生兌換,在九幽冥地見了她最后一面,最終魂飛魄散。”
“怎么會這樣……”胡紅梅不禁淚花隱現,隨后大罵:“那個道士真缺德,人家成精關他什么事!”
……
“對了壞蛋,人家說你也是道士,以后你會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
“怎么了,不說話。”
胡紅梅看著他沉思,香煙漸漸燒到手指,急忙走過去幫其扔掉,葬無痕這才回過神。
“壞蛋,你怎么了?”
葬無痕說:“沒什么,看見這紅果我就想起了小時候。我記得,媽媽在去世的前一個晚上,用半參果為自己煮了最后一鍋粥,直到今天,那鍋粥我也沒舍得吃。”
“啊?”胡紅梅驚訝,“那鍋粥的生命真是厲害,你為什么不吃。”
“我怕我吃了,最后的回憶也沒有了,會忘掉她的。”
胡紅梅沉默了,淡淡的憂傷升起,此時此刻看不透,一直以來就沒看透,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何如此神秘,時而悲傷,時而成熟,時而嚴肅,時而稚嫩……
良久,胡紅梅轉身拿出一個花色的小布包,摘了很多的紅果,葬無痕疑惑的問:“你摘這個干嘛?”
“呵呵,過年的時候我也為你煮一鍋粥。”
葬無痕笑了。
沒多久,兩人回到竹林,看見徐濤坐在一根枯死的竹竿上,身邊多了一個蛇皮袋,鼓了半個袋子。
“葬師,看見花了沒。”他起身搓了搓手掌,故意這樣問道。
“當然。”
“咦,這個里面裝的是什么?”胡紅梅看見蛇皮袋,有點狐疑。
兩人皆都是做賊心虛,徐濤縮了縮脖子沒敢搭話,還是葬無痕說:“一些葛根而已,走,濤子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那里的葛根又大又好吃還能入藥。”
“真的!”徐濤大喜,背起蛇皮袋就急促道:“我快走快走……”
一路上,兩人走在前面嘀嘀咕咕,徐濤敘述自己挖冬筍如何如何辛苦,葬無痕談論自己如何聰明忽悠。
胡紅梅走在后面一直沒有說話,冥思苦想,感到不對勁,總覺得他們有事瞞著自己。,但就是想不出原因。
終于,到達葬無痕說的地方,這已經超出烏嶺山范圍,進入長嶺蓋,都是東北松組成的山林體。
而這些東北松下都是厥類植物,白雪覆蓋,依舊能看到葛根藤輕輕松松的纏著一些松樹,葉子已經掉光。
“胡紅梅,你挑一個根,我們來挖。”葬無痕說道。
“這樣多沒意思。”胡紅梅噘了噘紅嘟嘟的櫻桃小嘴,道:“不如這樣吧,我們沒人選一個根,看看挖出來的葛根誰的大!”
“葬師,這主意好!”徐濤躍躍欲試。
“那就這么辦吧!”
于是,三人在厥葉稀少的地方找選起來,這一片溝都是葛根生長的地方,根把多的不計其數,纏了大片的山體。
葬無痕找著找著眼睛一亮,起身道:“胡紅梅,這樣比也沒多大意思,不如加點彩頭如何?”
胡紅梅一眨眼,“你說,什么彩頭?”
“如果我贏了,你回家必須拿一只雞給我,怎么樣?”
她掩嘴一笑,答應了,問:“如果我贏了呢?”
“你想要什么隨便說。”
“這可是你說的。”胡紅梅很高興,忽然又道:“你贏了,徐濤該給你什么?”
“我是他師父,我就不要了!”
“如果他贏了呢?”
徐濤道:“我是他徒弟,我不會要的。”
“哼,你們兩個真無恥!”胡紅梅秀拳一擺,嬌哼不已。
……
最終,結果出來了,葬無痕的葛根又大又長,有些年份,都能做主藥了。
胡紅梅唉聲嘆氣,不愿服輸,道:“根據定理和推論,我選的地方應該不會輸的,可是……”
“你的知識是喂了狗了!”
徐濤一說,葬無痕哈哈大笑,胡紅梅追打徐濤,打不著就是狂罵一通,但徐濤也是經過考驗的人。
而后,三人又來到老虎山,這里一片巖石山體,很多的巖洞,小時候村里的人都進去過。
挖了些天食藍,燉湯喝的,特別美味,不亞于一鍋骨頭湯。
還有那些鼻涕根,油炸一番就是肉條般的鮮嫩。以及一種植物,叫泡泡菜,算是野青菜一類,在動天被雪凍的發暈,好像泡泡一樣,適合爆炒。
不知道還找了些什么,一路走向報公山,沿途又找到幾樣藥材食物,徐濤和葬無痕一身掛滿了貨食。
胡紅梅不得不佩服,原來這么多東西是可以吃的,壞蛋也算是有點本事了,不過……過年就吃這些東西,未免有點寒酸。
天,漸漸的黃昏,三人便打算回家,經過茶園里,這兒有一塊土,是葬無痕的,一生在世就分到一塊土。
土里有棵樹,俗語叫柞樹,很有韌性,適合做鋤頭把,已經長的很大了,開枝散葉。
樹底有個洞,葬無痕道:“濤子,這是個溜溜鼠洞,只取一只溜溜鼠,明年再來取兩次,不能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