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前幾次的慌張,我淡定的躺在床上,女鬼神色氤氳,滿臉哀求。
我理了頭緒剛想詢問,電話就響了。
是胖子的:“喂?胖子什么事?”
“首先呢,我對你表示一萬點同情?!迸肿由蟻砭筒蛔叱R?guī)。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蔽矣行┎荒蜔?,女鬼的事兒還沒解決好,胖子又在這貧嘴是。
死欠!
“臥槽,你吃槍藥了?”胖子猥瑣的笑,“得了,不逗你了,你知道嗎?警局那具尸體的是你未婚夫第二任妻子的,嘖嘖,和林雅詩尸檢報告一樣,顧家恐怕要徹查了?!?
“然后呢?”我掏了掏耳朵,如果在黃處面前,我還會裝驚訝,但胖子么……
反正他也不會出賣我。
“還然后?”果不其然,胖子暴躁了,“你早就知道?黃處知道怕是要剝了你的皮!”
“我不知道?!蔽摇挚隙ā?,“你冤枉我。”
“你!”胖子氣結(jié),“得得得,我服了你了,跟誰學的這么流氓猥瑣?”
“你??!”我斬釘截鐵。
胖子,卒!
“姑奶奶,我快被這個案子折磨瘋了,都接了多少日子了,愣是沒破,你肯定知道什么!那個第二任老婆怎么死的?”胖子哀嚎。
“沖喜。”說實在的,胖子雖然一開始隱瞞了第九處的身份,但加入這個案子的確是因為我。
“還有那個李冉……”我咂嘴,愧疚了半晌才下定決心,“好像是顧擎的第三任,以前我只當顧家第三任妻子和李冉有相似的經(jīng)歷,但前些日子我在顧家后院倉庫里看到了一張遺像,還有兩口棺材?!?
“臥槽,驚天線索!你連這個都不上報?”胖子要瘋了,“你膽子也太大了,好吧,你還不知道黃處真正的脾氣,我的天吶,黃處可是……”
我煩躁的喊停:“瞎說什么呢,我這是想核實了再上報,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我?”
“……”胖子,“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無恥?”
“沒有。”我斬釘截鐵,“有也是和你學的?!?
胖子,再卒。
我圓滿了。
“既然你沒話說了,就幫我轉(zhuǎn)達黃處?!蔽液俸僖恍?,“張胖子,如果黃處給我打電話嚷我,我就親自將大月送上門口,到時候是胖揍還是別的,我可說不好?!?
本以為胖子會害怕,沒想到這次卻得瑟上了:“得了吧,大月不會揍我了!”
“你不會是給了大月什么好處吧?”
我疑惑著,猛然想到大月質(zhì)問我和顧擎訂婚的事。
如今想想認識我又認識大月的,可不就是他么:“張胖子,學會泄密了?顧擎的事兒是你告訴大月的吧?”
“哪能?。 迸肿雍俸儋v笑,“喂?喂?信號不好,放心,黃處肯定不會罵你的,我聽不見了,掛了?!?
聽著電話那端傳來的嘟嘟聲,我暴躁了,張胖子,你二大爺?shù)模?
再轉(zhuǎn)頭看向床邊的女鬼驚訝的表情,我干咳一聲,不得不回歸正題。
我總覺得這個女鬼是很重要的線索,想知道那天幫她逃離困鬼陣的是誰,那晚之后對我的態(tài)度大改,又是因為什么?
“你還有家人嗎?”李冉的家人全死了,萬輝又詛咒我死全家,所以我試著問第二任妻子。
只見她眼色猩紅,滿是怨恨,搖了搖頭。
我心里咯噔一下:“所以家人都死了嗎?”
女鬼撲通下跪,使勁兒點了點頭,眼神中的怨恨瞬間轉(zhuǎn)換成哀求。
我心里了然,果真如此,嫁入顧家的女人全都死了全家。
想起第一次和顧擎父母見面,顧母問我還有沒有家人時,顧擎和顧父的不滿,現(xiàn)在倒有點理解了。
只是到底誰害的,還不敢說,因為作案動機不明。
但如果這一切和顧家無關又和誰有關?
女鬼見我思索,指了指窗外,我眺望過去,正好是后院的位置。
當下起身下樓,警察已經(jīng)走了,王媽也不在樓下,而顧擎估計還在屋子等我呢。
到了客廳連接后院的門,心下一橫走了過去。
風很暖,草坪很軟,興許是白天,并沒有感受到上次的陰森,走了半晌才看到倉庫。
這次先是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才推門,然后門卻鎖上了。
我哂然,見推不動趕忙往回走,看來顧家是有防備的,只是越是這樣防著,越讓我覺得庫房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耽誤了這么長時間,上了樓直接怯怯去了顧擎房間,想著一會怎么解釋沒馬上跟上來。
只是到門口,房間里傳出的聲音,讓我下意識停下腳步。
顧擎有明顯的怒意:“那邊說什么?”
“我早就聯(lián)系過了,還沒給消息。”是王媽的聲音,滿是焦急。
顧擎冷哼:“給我查!”
“是一個小老板報的警,至于說的什么沒打聽出來?!蓖鯆屵t緩問道,“少爺,要不要?”
“不需要。”顧擎又恢復成淡淡的,“你只查一下這個小老板和什么人接觸過,我懷疑是有人暗中唆使?!?
王媽說了句是,我如墜冰窟,顧擎果然敏銳。
其實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若不是我聽力最近太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悄悄的撤回屋子里,女鬼已經(jīng)不在了,腦子亂糟糟的,我倒不是怕查到我,只是才剛開始就引火上身,總歸不是好事。
還有王媽。
入住顧家以來,王媽對我不錯,但從萬輝對她的態(tài)度來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廚娘。如今一聽顧擎和她的對話,更覺得她身份特殊。
現(xiàn)在想來王媽的關心,如今聽著更像是警告:她是在警告我要想活著,就別去后院!
整個下午,我都佯裝不舒服,也沒下去吃飯,一是不想面對顧擎,二是想理理思路。
但沒完全想到下午,顧擎竟然送飯來了。
“王媽說你頭疼?”顧擎腿上放著清粥小菜,推著輪椅到了我床前,緩緩起身坐在床上。
我剛要去接,就見他拿起勺子盛了粥菜:“張嘴?!?
“額……”我手停在半截,“我自己可以的。”
“張嘴?!鳖櫱嬷貜?。
“我可……”
“張嘴!”
“”額……”我放棄反抗,張嘴吃了誒?味道怎么這么好!
“還沒去找房子?”顧擎滿意的看著我張嘴吃飯,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的說,“過兩天我爸媽回來,我覺得我們還是出去住比較好。”
“咳咳!”我使勁兒干咳,嗆到了。
“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他語氣放緩,竟有些溫柔。
我無語,大哥,還不是你說的太突然,這么急著出去住,我怎么查案???
“等叔叔阿姨回來再找也不遲?!蔽以噲D找借口,“我挺喜歡叔叔阿姨的。”
顧擎一頓,抬頭看我,嘴角露出標志性玩味的表情:“嗯?喜歡我爸媽?不錯的開始?!?
我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擎又盛了一勺:
“張嘴?!?
“我真的不是這樣個意思……唔……”我急了,隨后嘴被粥菜填滿。
挨過了痛并快樂的喂飯時間,顧擎才心滿意足的離開,并囑咐我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沒走多久,我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大概是晚上九點多吧,是胖子的電話把我吵醒了。
帶來卻是勁爆的消息:“李冉是不是顧擎的第三任妻子無法查明,因為顧擎在法律上是未婚!”
“未婚?怎么可能?”我驚呆了。
“你聽我說?!迸肿诱?jīng),“前兩任妻子因為舉辦過婚禮,所以倒是問到些線索,這兩個女孩都是小門小戶的,而且死得蹊蹺,對外只說暴斃,但咱們第九處哪有那么好糊弄?只好順著前兩任妻子下手?!?
我忙問:“前兩任妻子什么來頭?!?
胖子嘖嘖出聲:“第一任妻子是個謎,至今查不到,第二任……叫柳微,這女人身世很慘,家里是賣豆腐的,還有一個弟弟,弟弟得了重病,本來是普通之家誰知道父母在哪里和顧家牽上的線,反正就是結(jié)婚了,警局從街坊四鄰得到的消息大概是彩禮巨多,相當于賣閨女。”
我豎起耳朵聽,后面的話卻讓我瞬間白了臉色:“街坊說柳微并不自愿,結(jié)婚前夕,全家人去祭祖,誰知道陵園突然起火,三人死于非命,柳薇后來也稀里糊涂的嫁進顧家,也就是大概一年前?!?
巨額彩禮?大火?死于非命的意外?
不!絕對不可能!
我腦子嗡的一下,只覺得脊背發(fā)涼:“這事蹊蹺,因為李冉也死了全家。”
胖子呵呵笑了兩聲:“蹊蹺又怎么樣,第九處接觸的蹊蹺的事還少?這案子一定能破!”
“不過暖暖,得委屈你多在顧擎身邊呆著,顧家難查,如今能悄無聲息呆在顧家身邊的,只有你了。”胖子懇求。
我聽著語氣不由得心酸:“說什么呢,你還是因為我被牽扯進來的,這事兒我肯定上心。”
誰知胖子語氣一轉(zhuǎn):“謝謝啊,我那十萬塊錢額外獎金就靠你了?!?
“十萬額外獎金?”我疑惑。
“是啊?!迸肿雍俸?,“黃處說這案子結(jié)了,再額外給我十萬?!?
“那我呢?”我皺眉。
“額……”胖子想了想,“好像是沒有。”
我:“……”
氣到極致,我淡定了,掛了電話,妥妥的關機。
誰也別找我,本姑娘要睡個好覺冷靜一下。
隨后禁不住困意,還真又完滿的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昏昏沉沉間,只覺得門開了,腳步深沉,莫名濺起我一身雞皮疙瘩,迷糊中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只是還沒睡踏實就被沉沉的身體壓上,氣息冰冷而灼熱的噴在耳后:“想吾嗎?”
我渾身如同過電,一下就清醒了,想要掙扎,卻發(fā)現(xiàn)身體絲毫動彈不得,就連眼睛也睜不開,是他來了……
“你到底是誰?想做什么?”我沉著聲音,一次一次的,能原諒也成了屈辱,“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有本事明刀明槍的干,背后折騰算什么本事!”
“吾妻風暖,快找到吾吧,為夫等得好辛苦?!蹦泄淼统恋囊羯Z然入耳,帶著莫名的心酸,大手猛然動起來,肆無忌憚,引起一室屈辱的漣漪。
第二天早晨,我睜開眼睛,蹭得坐了起來。
回想著男鬼昨晚的低語‘吾妻風暖,快到找吾吧,為夫等得好辛苦?!?
不由得心驚,在生活中能找到他?他不是男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