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越飄越近,直到進了車廂里。
我皺起眉頭,夏季雖然炎熱,但晚上要涼些,此時溫度驟減,雙手不由得搓了搓胳膊。
顧擎敏銳:“元朗的魂?”
這事兒我沒必要瞞著顧擎,點頭:“是他。”
顧擎開車,目不斜視:“還有段時間,問問心里有底。”
“嗯。”我應(yīng)聲,其實一開始并沒有想問什么的,畢竟元朗眼睛通紅,明顯沒什么理智。
但如今顧擎說了,我也覺得問了沒壞處:“元朗,你和我保持距離,我問你,你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嗎?”
元朗紅著眼,怨氣升騰,但迷茫卻從雙眼中透出來。
我無奈勾起唇,一猜就是這樣子:“那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紅姐家門口,不會真的是跳樓吧?”
這時,元朗才有反應(yīng)搖了搖頭,比劃了半天才明白了,大抵是他好長一段時間斷片了,等再醒來就看到自己的尸體在紅姐家門口。
我估摸著他當(dāng)時被殺的時候應(yīng)該是沒死透,所以魂魄沒離體。
隨后打量起元朗,身上并沒有任何被破壞的阻止,也不見任何傷口,除了……
除了左側(cè)嘴角的一點點血跡。
我皺眉,難不成是內(nèi)臟受傷?
“元朗,你人不是認識一個開出租車的?”我問。
元朗皺眉頭,迷茫,似乎在問我哪個開出租的?
“那你一個月前又沒有來過T市?”我問。
元朗搖頭,這次是肯定的,沒有!
“那你能看見鬼?你剛才出去溜達看到了別的鬼了嗎?”我覺得自己問這問題是瘋了,元朗怎么看也不像同類。
果不其然,他迅速搖頭。
我摸著下巴咋舌,奇怪,既然元朗一個月前沒來過,他又看不見鬼,和司機大叔是怎么認識的?
“你不記得怎么死的,但是你記得自己在哪個地方?jīng)]了意識的嗎?”我再次問。
元朗仔細思考,最后嘆氣,指著自己的心,臉上一副沮喪,隨后比劃了半天,我才猜到。
大抵是他心情不好了出去逛,也不認識T市哪里對哪里,所以現(xiàn)在根本說不出來,如果見到地方興許可以認得。
“我會幫你的,你下車跟著,別離得太近,等到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叫你。”
當(dāng)下沒有其他線索,只能先這么說,想著等警局的事兒告一段落,找一天時間帶著元朗去溜達溜達事發(fā)地。
元朗倒是比生前聽話,見他看了眼顧擎,疑似還挺委屈的,不過愣是沒敢對顧擎怎么著,就退了出去。
不過看著他離去時,眼中的紅色依舊驚駭,不由得抖了三抖。
無法想象他死的有多慘,才會不知不覺積攢了如此的怨氣。
車里慢慢回暖,我才渾身舒坦了。
“最討厭陰冷了。”我撇嘴。
顧擎笑了笑:“問完了?有線索嗎?”
我撇嘴,將元朗的你來比劃我來猜說了。
顧擎勾起嘴角:“老婆厲害。”
“……”這么夸我真的好嗎?
顧擎繼續(xù)看著前方,一個轉(zhuǎn)彎進了警局的路。
前面停了不少車,顧擎沒再往里開,四周綠樹環(huán)繞,有國家場所的地方,環(huán)境總是好的。
路燈鼎盛,月色迷人。
今天如果不是出了人命,到是個好天氣。
我下了車急匆匆的往警局走,滴滴的鎖
車聲在小路里響了兩下,就聽到了顧擎的腳步聲。
回眸間,他已經(jīng)到了我跟前。
“倒是挺快的,你不用做筆錄,在外面照看著點,萬一紅姐先出來。”我說。
顧擎點頭,進了警局,周青在門口等,元朗的尸體沒一道回。
“停尸的地方和公安局分開。”周青解釋。
我點頭:“這個張馳和我說過,誰給我做筆錄?”
周青苦笑:“當(dāng)然是我。”
說完,安撫顧擎讓他在外面等我。
顧擎說好,讓我別緊張。
我白了他一眼,警局這地方能讓我緊張?
入第九處之前,我可就是常客了……
想起以前的光輝事跡,突然有些想笑,可元朗的死,卻拉平了我的嘴角。
審訊室。
周青將燈調(diào)的暗了一些:“審訊的燈光總是讓人不舒服。”
我嗤笑:“我應(yīng)該是第一個被優(yōu)待的?”
周青干咳:“似乎是……那個,說正事吧,你和元朗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時你和蔣紅的電話里說著什么?”
見進入正題,我沒有隱瞞,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
周青越聽臉色越發(fā)不好,直到最后才僵硬問到:“他……他喜歡你吧?”
“別亂說。”我皺眉,“死都死了,這話讓他爸爸聽見怎么想?我不怕承擔(dān)責(zé)任。”
周青點頭:“死者父親恐怕會怪你。”
“不會,而且他怎么想是他的事,你別往卷宗里寫,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對個還沒結(jié)婚的男孩子,不好聽。”
我嘆氣:“再者,這事兒和那事沒關(guān)系,我懷疑和出租車司機的死是一起案子。”
“這……”周青自然之道出租車停在我家小區(qū)門口的事。
半晌,他才開口,說雖然出租車突然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有蹊蹺,但萬一是兇手能力滔天,有意栽贓呢?
“夢是怎么回事?”我撇嘴,否定了那個可能。
周青敗北:“看崔隊怎么說吧。”
“你比之前成熟了不少。”我起身,結(jié)束了這次筆錄。
周青覺得我這話好笑:“你是說第一次見面?”
我聳肩:“記得我當(dāng)時問你什么嗎?”
“記得……”周青苦著臉,“我還記得最后一句話是干你屁事!一個小姑娘……嘖嘖,我當(dāng)時驚呆了。”
倆人說笑著,等出了門口,立馬恢復(fù)了正常臉。
畢竟是公安局,一個死者家屬和警察有說有笑是什么樣子?
避嫌總是要的。
“小暖。”紅姐坐在顧擎身邊,眼角帶淚,“審訊的時候接到元大哥短信說上飛機了,估計還有四小時就到了。”
烏魯木齊到T市的確需要四個小時,我點頭:“別緊張,老蔣和嫂子什么時候回來?”
“明天下午……我……”紅姐拉住我,手冰涼,“你問問崔隊,有什么進展?”
我知道紅姐自責(zé),畢竟雖然推測元朗的目的是我,但找的卻是紅姐,招待他的也是紅姐。
“哪有這么快,剛做完口供筆錄,我們等著,會有消息的。”我搓了搓紅姐的手,試圖讓她暖一些。
半個小時后。
崔隊出來了,見慣了案子,臉上倒是什么都顯露不出來。
“你們口供一致,回去吧,現(xiàn)在警察們在看周圍錄像。”崔隊招呼我去一邊。
我見狀讓
紅姐和顧擎先去車上,今晚就去我家住。
等周圍沒了人,崔隊才開口:“這事兒要不要交給老黃?”
我詫異:“你……”
“我不是老糊涂,大我一個級別能隨便使喚公安局?上次被借走的人回來都不對勁了。”
崔隊圓滑:“放心吧,你們救了我一命,我不會說的,再說了,這口飯還是要吃的。”
我沒好的看崔隊:“這事我得告訴黃處。”
“隨意。”崔隊沒阻攔,繼續(xù)問我。
我搖頭:“你既然相信那些更好辦了,黃處那邊剛消停,再者這案子畢竟不是那邊的,轉(zhuǎn)也沒名頭。”
總不能讓崔隊自己說,這邊鬧鬼了,給老黃吧?
一下子把黃處就賣了,第九處是國家秘密處,里面的人不能透露,否則會有懲罰的……
“這是我電話。”我將號碼互換,“有了任何消息告訴我,過一會我得去趟法醫(yī)那,讓崔環(huán)準備將尸體交給家屬。”
崔隊點了點頭:“是他爸爸來了?”
“快了。”說著擺手出了警局,直奔顧擎的車。
三人商量,今晚我和紅姐睡,顧擎自己睡。
“好。”顧先生竟然沒廢話。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哪能睡覺,一會元大哥來。”紅姐哆嗦。
我安撫:“都安排好了,回去休息會,家里離機場也近。”
好說歹說,紅姐才同意。
到了家,顧擎和婆婆解釋,我拉著紅姐直接到了客房。
然后背著她給老蔣打了電話,老蔣受了好大的驚嚇,說立馬訂飛機回來。
細問,竟是在云南。
我以手附額,紅姐從浴室出來:“給我哥打了?”
“打了,必須告訴的,老蔣是他兄弟,也是你哥哥。”我回答,越是這時候越要周全,對元老算是零星的安慰。
紅姐似乎是累了,聽了沒說什么,躺在床上,竟是一會就著了。
我躡手躡腳的去了顧擎的房間,他站在窗前吸煙,煙霧繚繞在周身,越發(fā)神秘。
“抽煙做什么?”顧擎沒有心事,一般是不抽煙的。
“小暖。”他回頭叫我,臉色認真。
我好笑:“你心里也是不得勁的是吧?”
“元朗?”顧擎搖頭,“媽媽剛才和我說,今天去云嬸子那聽說云叔叔失蹤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嘴角的調(diào)笑僵住。
“云叔叔怎么會失蹤?是不是苦悶出去躲躲?”我急忙問。
顧擎說不清楚,總之云嬸子哭了好久,說和什么穿西裝的有關(guān)系。
我一愣,穿西裝的不就是那天莫名其妙走的幾人?
“明天抽時間去看看。”總覺得云叔這么大的人不能用丟這個字。
“別急,一件件慢慢來,有我在。”顧擎過來抱我。
暖意盎然,讓人忍不住淪陷。
我心跳如雷,猛的推開那份溫暖:“定好鬧鐘,三個小時后出發(fā)。”
說完,慌亂的跑出去,回了客房。
小心躺下,紅姐酣然。
我長舒了一口氣:“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心態(tài)要好。”
說完這句話,閉上眼睛緩緩進入了睡眠。
等到鬧鈴響了,我快速起床,三人趕往機場。
又過了半小時,終于在接機口看到了急躁滄桑的元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