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靈物對于異魔的克制可謂是非常明顯,而類似萬古寒氣與帝火這個等級的,其作用就更是可怕得多了,當年天宇之所以敢只身一人闖入異魔老巢,除了本身的實力之外他最大的憑仗便是萬古寒氣,當然,現在的楚歌是沒辦法將它的真正力量發揮出來的,也只有用來凈化魔氣了??杀戎?,白鶯在這方面更是差了一大截,畢竟這小丫頭對于帝火的掌控還要生疏得多,能用來作戰已是不易,若要操控如此狂暴的靈物進入人體,那可謂是比登天還難,只要稍加不小心,被帝火入體的人輕則經脈寸斷,重則灰飛煙滅。
帝火確實擁有凈化異魔氣的能力,但白鶯畢竟不是楚歌,如同夫子說過的那樣,當老師的總歸是要厲害一些的。小姑娘很清楚這一點,但她不是個悲春傷秋的人,對于事態的來捏,決策取舍都是有身為一個公主該有的標準。此事必然是個冒險之舉,但現在哪還有別的辦法?
“你盡管下手便是,成不成功另外一說,若這幾個人死了,或是我們死在了這里,那就聽天由命吧。”
這句話說得就極不負責任了,根本就不像是從這個公子哥口中出來的,狗屁的聽天由命,自己的命要是由天來定,那是庸人的想法,可現在的情況……姑且就當一回庸人吧。
光幕之下,火焰肆掠,七人各從一方飛速而來,他們的速度極快,便是在楚歌使用斗轉星移的情況下也絕對比不上。刺耳的破風聲傳來,肆掠的火海中被硬生生地撕開了幾條通道來。為首的蕭章飛天而起,領域展開,狂風侵襲而來。他長發飛舞,面無表情,看起來確實有些囂張。一掌貫出。天地都為之一顫,掌力未及。掌風卻是將火海擠壓成了兩片,這一幕實在有些可怕。
“領域?誰沒有呢?”
張衡的聲音有些輕佻,他最見不得就是別人在他面前囂張,他才不管這人有沒有那個資本,大概覺得自己是這方面的權威專家,別個囂張的時候,落在他眼里便成為了挑釁。
這個想法是很不講道理的,但張衡偏生就是如此想的。那狂風領域展開之時,他雙掌合十,天空中的那片光幕陡然落下,最后纏繞在了他身體周圍,而蕭章落下來的那一掌,恰恰就落在了光幕之上,一陣顫動,可最后卻是浪靜風平。
張衡抹去了嘴角掛著的那絲血線,眼睛盯著半空中站立的那個人影,忽地開口道:“你他娘的來打我啊!”
張衡的挑釁對于如今的蕭章來說確實沒有絲毫用處。當然,即便他清醒著大概也是不會在意這等幼稚手段的。偷星指掠奪的星光最后沒有作為攻擊手段釋放出去,反倒是變成了個龜殼將二人護得死死的。這就是張衡的領域?說來好笑,似他這等飛揚跋扈的人最后竟會弄出個防御領域出來,實在是與他的性格不合。
白鶯當然笑不出來,她哪里會想岔到那點子上去,張衡在為他拖延時間,但她也看得出來,這時間并不會太久。但在光幕未破之前,二人暫時還算得上安全的,七人各施手段不停地攻擊著光幕。白鶯這邊也不敢閑著,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之后。雙手結印,旋即緩緩閉上了雙眼。于此時,她光潔的眉心處便有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火焰印記緩緩浮現出來,準確來說,那應該是一朵真實的火焰才對,否則怎會如此真實?
那是帝火的火種,是炎帝一脈傳承者的象征,也是妖族一脈痛苦的根源,這痛苦是會延續到自己子女身上的,每代白氏長子便是這痛苦的延續。
張衡的表情也極為嚴肅,他雖是個紈绔卻也不是不學無術之人,很清楚那個火焰印記是什么東西,火種與傳承者的心脈相連,火滅則人亡,他不知道妖族是否有什么秘法可以催動火種獲得力量,但這不是他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該死的盡人事,聽天命。
現在他能做的,便只有盡人事了。
場間的溫度還在不斷升高,樹木連燃燒的機會都沒有便化為了灰燼,大地開始龜裂,空氣也被燃燒殆盡了般,使得在場之人皆是呼吸困難。杜氏姐妹終于支撐不住,只好不斷往后退,直到退到了二人勉強可以呼吸的地方時,這才停下身來怔怔地看著遠處的戰斗場景。
不僅是白鶯張衡二人,那七個人的實力也是極為可怕的,光是從他們的攻擊手段以及散發的氣息來看,任何一人出來恐怕都擁有覆滅一個小宗派的實力。
這些怪物真的只是聚星嗎?
聚星高手他們不是沒見過,可就算當初鎮魔山頂上,諸位長老們展現出來的實力也遠不如他們強大,而這些人看上去不過都是些與自己年齡相仿的青年人罷了。兩人驚嘆之余,卻是斷定了自己插不上手的事實,這樣的戰局不是他們能夠進入的,杜茂茂緊握著拳頭,似是不甘心,卻又滿臉無奈。
他知道青云榜,但畢竟不認識那些人長什么樣子,也許當他知道,那幾個人都位于榜單前十的位置時,那份失落不甘大概會減少許多。
僅以星光凝聚領域的手段可算得上稀奇了,這一點,恐怕也只有學習了偷星指的張家人才辦得到。張衡的實力如今已然是聚星后期,離真正的巔峰也僅有一步之遙,以偷星指融入領域此等罕見的手段也展露了出來,這算得上是他的底牌之一,卻也真不敢保證什么,那些該死的家伙個個都是高手啊。說來話長,實際上從白鶯喚出火種再到此時光幕產生裂痕,不過是一兩分鐘的時間罷了。高手交戰,別說是一兩分鐘,眨眼之間便可定成敗,張衡能在七人的圍攻之下堅持了兩分鐘,怕是山腳下正急得團團轉的老頭們知曉了此事,怕也會張大了嘴。
“好……沒有?我堅持不住了?”
“嘭……”
一道沉悶,猶如玉器碎裂的聲音響徹于天地間,光幕轟然碎裂,白鶯也在此時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