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強者,必須吸取這個世界的能量,而五境強者毫無疑問便是能量的集中體。可以說,天宇之所以會不留余力地去幫助楚歌,或是培養林肅、青瑤二人,一方面是希望他們可以為這片天地增加負擔,而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今日做準備。
更令人驚喜的是,在這大戰的末期,大陸上竟是又誕生了名五境強者。而這個人竟還是自己的徒孫,這很好,現在自己的力量已經接近于飽和,想要突破最后的那道門檻,只要同時將這四人吞噬,想必就能一舉突破了。這種冥冥中的直覺令得天宇瘋狂,他大笑著雙手結印,楚歌與白鶯二人陡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便無法再動彈一分,而林肅與青瑤二人已經向著天宇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
“楚歌!!”
“師弟,大師兄,不!!”
看到這一幕,很多人都反應了過來,即便自身難保,依舊是有人真正在意他們的。張衡幾乎癲狂,他不斷地轟擊著空間屏障,石蘭與君夜二人同樣如此,但他們所做的一切毫無疑問都是徒勞罷了。
“哈哈……這一天終于來了,師父,我一定會超越你,您老人家便好生看著吧!”
天宇大笑著,雙手翻轉,無數冤魂便從魔海中尖嘯著朝著二人沖了過去。天宇面容猙獰,只差一步,過不了多久,自己便能徹底跨出那道擋了他萬年的門檻。因為興奮,便控制不住全身微微顫抖。
“可惡,給我破!破!”
楚歌瘋狂地聚集天地靈氣不斷地轟擊著困住白鶯的能量波動。很沒有默契的是,白鶯并未配合他的行動,只是以更加瘋狂的方法想要助對方脫困。不管楚歌如何猙獰怒吼,她也猶如未曾聽見一般,可結果依然只是徒勞。兩人分別掌控了天地的水火二系元素,但面對著天宇幾乎壓倒性的力量,他們依舊是沒有任何辦法。眼看著那些能吞噬人力量的無數冤魂越來越近,恰恰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不知何時縈繞在戰場上空的幽幽笛聲便愈發響亮了些。
有童子從天邊騎牛而來,他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黑發綁束,額前未垂一縷青絲。一聲藏青也的布衫干凈整潔。便令其看起來更加青稚幾分。少年騎著牛,吹著豎笛來了,于是鎖住了無數修煉者的空間壁障破裂,從魔氣海洋中沖出來的無數冤魂開始尖嘯著往后退,而白鶯與楚歌二人皆是在此時恢復了自由之身,二人未多想,急忙抽身而退,額頭上冷汗淋漓。
戰場上陷入了短暫的死寂,沒有多少人知道騎牛少年的來歷身份。皆是如同見了鬼一般地看著他。而認識他的人,表情大概就更加夸張些。
“豆豆……”
“小……小師叔?”
圣人微愣,楚歌大驚。他哪里會對這個少年感到陌生?這是夫子的親傳弟子,天宇的師弟,如果按照輩分來說,自己確實要叫他一聲小師叔才對。當初從書墓世界中出來的時候,見著他以后,即便心里有些不情愿。但還是喊了出來,不過那時雖是敷衍。可此時再將這三個字說出來,便又是另一番心情了。
便是在這眨眼的時間里,遠在天邊的騎牛少年已經來到了楚歌身前,那頭嚼著草根的老黃牛抬頭看了眼楚歌,便百無聊賴地繼續進行著自己偉大的事業,少年站在黃牛背上,單手負于身后,豎笛重重地敲在了楚歌的腦袋上,小臉上露出了嚴肅的神色。
“叫師伯。”
少年長得很是清秀,在加上他那稚氣未脫的聲音,卻是對一個二十出頭的成年男子老氣橫秋地說出這一番話來,實在是令人覺得有些奇怪。楚歌愣了愣,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書山上的那些院長們更是見著先前的一幕竟是一個個地如同吃了蒼蠅般,臉色古怪說出話來。
葉靈兒同樣未反應過來,看著少年臉上的淡淡笑容,她忽地瞪大了美眸。世間有不少人知道夫子收了一個沒有任何修煉天賦的弟子,當然,以夫子的行事風格自然不會給他們反對的機會。豆豆體內確實沒有一點星輝,這是書山院長以及作為圣人的葉靈兒都早就確認過了的事情,但誰會聯想得到,體內沒有一點星輝的人,不只是沒有修煉天賦這一種情況,天地間的五境強者同樣亦是如此。
僅僅是用了道笛聲便破碎了天宇的空間束縛,這樣的事情即便是楚歌他們也做不到,這時,如果有人會再認為這少年只是個普通人,那一定是他被嚇傻了。若不是這場戰爭發生了太多太多令人不敢相信、不合乎邏輯常理的事情,可能大多數人寧愿相信是自己傻了,也不會相信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竟也是名五境強者,而且還極有可能是與天宇那般,處于那個境界巔峰的人。
當然,許多人都不會知曉,這名少年大概在幾百年前都是如今這副容貌。
少年的出場是誰都料想不到的,當然,這也包括天宇在內。實際上從變故生起之時,他的第一反應并非憤怒,反而是如大多數人那般錯愕、震驚。
兩人相隔百里,遙遙地對視而望,正如萬年前的最后那場戰斗一般,這一幕竟是如此熟悉,仿佛他日重現。當然,那時的豆豆還不是這副容貌,那時的他有著一個更加可怕、高高在上的身份。
“師……師兄?”
天宇的師兄,星祖的大弟子,萬年前在天地大戰勝利后,又立即發動滅族戰爭的那個男人,他便是初代教皇。
那個男人的高大身影在天宇的眼中漸漸開始與眼前的少年融合。
曾經名為妄虛的少年,朝著多年不曾見面的古人微微咧嘴一笑,說道:“師弟,好久不見。”
“不……不可能,你已經死了,神魂俱滅,怎么可能活得過來,這,這不可能!”
天宇陡然咆哮,他面目猙獰,額頭上青筋暴起,便是大戰直至如今也未曾見過他如此瘋狂。他著急了,他在懼怕,應為這個男人擁有他所忌憚的能力,也正以如此,為了自己的計劃,天宇才不得已對他動手。而妄虛的突然現身還有一點是他比較擔心的,如果他能活下來是師父所為,那是不是意味著,直至如今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天宇抬頭,遙遙地望著那個面色平靜的老人,面露驚恐之色,直到此時,他才想起了,自己以前與夫子打架的時候,他老人家時常說出的一句話。
“當師父的,總該比徒弟厲害一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