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有七尺高的壯碩青年撓了撓後腦勺,憨厚實誠的國字臉上滿是興奮之意。
新娘閨房的大門最後還是被李大柱給硬生生地撞開了,幾個細胳膊細腿的姑娘哪能抵得住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將門撞壞以後,孃親並沒有打罵自己,反而一臉笑呵呵的。
想到楚歌要幫自己提親,這個年近二十還沒討到老婆的半大青年,臉上的笑意也就更濃郁了些。
拜天地之前,新娘的蓋頭的是不能揭開的,當楚歌看見唐嫣兒在衆多姑婆的簇擁下走出房間時,臉上露出的情緒卻是高興中帶有一絲複雜。不管對任何人來說,成親都絕對不是一件輕鬆且能保持淡然的事情,新娘在歡聲笑語與鑼鼓鞭炮聲中上了花轎,新郎官翻身上馬,胸帶紅花,挺直了腰桿,彷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一力擔起一個男人該要負起的責任。
李嬸家離西南角的那個老宅子並不遠,迎親的隊伍便被大道兩旁湊熱鬧的百姓們一路歡送了過去。
老宅子裡的客人由葉院長暫時招待著,老人家乃當地知名大儒,便是這些富商強族的家主們也會給幾分薄面,自然就不會有人胡鬧搗亂了。賓客們自有前來幫忙做事的街坊們迎著,倒也是井井有條。
“新郎官回府咯……”
門口的青衣小廝喜笑顏開地大喊道。霎時鞭炮聲震耳,賓客們亦是起身笑著望去。左鄰右舍自有花童前去接新娘子,一羣孩童穿著紅衣嘻嘻哈哈地跑過去抱著花籃。站在兩道,楚歌是笑著不斷打發紅包,這些小子可一個比一個機靈,拿了紅包之後也是小嘴甜得發膩,想來家裡大人是有交代過的。
楚歌反身下馬,將車簾輕輕掀開,伸出了左手。蓋頭下的娘子抿了抿抹了胭脂的紅潤嘴角。將細嫩白膩的小手搭了上去。唱禮的小廝急忙開喊:“進府。”
樂聲起,花童開道賓客則分立於兩旁。看著迎面走來的新人,亦是祝福不斷。穿過小院,進入正堂,身著大紅衣滿臉紅潤笑意的李嬸與葉大儒端坐在上方。本來看上去是不太合禮數的。但渝州城百姓皆知兩人皆是孤兒,並無婆家長輩,這一杯茶卻也只有她能擔得。至於葉老,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就更沒有別的什麼說法了。
敬茶拜了天地以後時已近黃昏,自是該將新人送進洞房的,但一般這時候,新郎官總是好過不了。新娘子前腳才踏進洞房,楚歌卻是被一羣人嬉笑著拉了回去。鬧洞房之前這還得和賓客們輪番敬酒,也幸虧他酒量了得,不說千杯不醉。幾碗白酒下肚也不帶打馬虎眼。
主動邀酒的人自是不少,包括那幾位家主也沒傲著身段等楚歌前來,而是一邊爽朗笑著大有一定要將新郎官喝趴下的豪情。場面話自然不會少,皆是大家以後要多多往來,或是有困難的時候儘管開口之類的話云云。楚歌哪裡聽得清這些,被人一輪一輪地灌下來。還能保持神智清醒都已經很不錯了。
星雲府內,這座被渝州城的人們視爲聖地的府邸。在一個書房之內,一個面相普通卻渾身散發著股桀驁氣息的青年人正坐在椅子上酌茶,而下方張天則是恭恭敬敬地站著,等待著對方開口。兩人年齡相差不大,細細看去,長相也是有些相似。
“你先前所說可是真話?”
青衫男子將茶杯放了下來,一對如同鷹隼般犀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張天。
“表弟所說如有半句假話,便叫我不得好死。”
青年是張天的表哥,名爲張輝,當初參加宗試時,成績有些勉強,若不是張富貴在暗中塞了不少銀子,恐怕那屆大會他也不會以試用弟子的身份進入星雲宗。所謂試用弟子,其地位更是比外門弟子更低一籌,說得難聽些就是個打雜的。張家人本來也沒在他身上放多少心思,畢竟實力天賦擺在那,可誰知道,這短短幾年間,張輝便淬體成功進入了外門。
而前幾日因執行任務下山時,更是帶來了個天大的好消息。他成功進入了內宗,成爲了星雲宗的內門弟子,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就連張富貴這等粗人都知道,內宗弟子可是有機會成爲長老傳人的啊。想必幾月前,下山的那兩個被他們當祖宗供著的兩個年輕人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張家著實是上上下下都高興了回,只要將這個消息稍加修飾後再傳出去,以後別說渝州城內,恐怕連齊國皇帝也不敢對這個小家族動心思了。若是不出意外,張家定會發展成爲齊國最大的家族之一,那天張富貴卻是真正難得的酩酊大醉一場,以至於他的女兒要將嫁妝送給別人當賀禮,他也大笑著揮手準了。
當然,知曉這個消息後,最高興的恐怕要屬張天了。他與張輝從小關係就不錯,他的出現便可謂是解決自己麻煩的契機。
看著自己的表哥,張天眼中倒並未露出多少懼意,兩人關係不差,雖說身份地位差距懸殊,但他也很清楚對方是知道自己潛力的。若是舉手之勞,張輝也不介意賣他一個人情。
張天頓了頓後才認真說道:“我修習的正是家裡祖輩流傳下來的功法,雖未整理成套算不得什麼正規體系,但小弟我短短兩年多時間便完成了三次淬體。即便我真有些資質,但這功法若是不好,我定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得建樹。
“不錯,我觀你體內星輝精粹,弟子確實比很多人都要好,如果那部功法整合出來,恐怕足以放上藏經閣內三層以上的位置。”
張天不知道那個位置意味著社麼,但聽起來很厲害就對了,他心裡一喜,繼續道:“不滿大哥,那功法駁雜高深,我對外說只需花一天時間就能整理完畢,實際上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罷了,我根本沒有那個能力。但三月前,一個無名小子卻將其整合摘錄了出來並交到了你們宗裡的兩個弟子手裡,但他們二人拿了功法後卻至今沒有給我們張家一個說法。”
“那二人是誰?”
“不知,名字早已忘記了,星雲府裡也沒有記錄,不過他們是執法閣的,與你一樣都是內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