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作甚!”
冷言伸手接下雪花,目視遠(yuǎn)方的雪山,淡笑,“你既如此吃驚,還不知我要作甚?”
冷言手中的雪花沒化,他的身子,應(yīng)同雪花一樣的冷。
當(dāng)然,人也一樣。
“我應(yīng)了。”
身後是冷言的開懷大笑,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從心底高興。
回到大殿,剛坐定,沒等我告訴鳳卓這個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消息,就聽到冷言笑著的朝大殿裡的人說,“吾定於下月同鴆族清明完婚,到時還請各位前去盤蛇山喝喜酒。”
大殿裡的人先是驚訝,後是疑問,皆問道,“清明?鴆族的領(lǐng)者清明?清明不是定給了鳳王?”
“呵呵……”鳳卓笑著站起身,拉起在他身旁的我,鼓起了掌。
“冷言對清明一往情深,本王很欣慰。”說著將我扯到冷言身旁,將我的手遞給了冷言。
冷言握過我的手,他的手,真的涼如冰。
大殿裡的人算是鬧了個明白,清明是我,不是鴆族的那個沒長開的領(lǐng)者。
可隨即冷言的話,又如一桶涼水從我頭上澆下,“七日後,清明接管鴆族,到時,清明便是鴆族的領(lǐng)者。”
鳳卓依舊微笑著,讓我弄不清他的喜悲。剛剛他將我的手交付給冷言時,他的手,也涼如冰。
大殿裡又開始竊竊私語,紛紛猜想冷言這樣做是爲(wèi)什麼,全然忘記了,今天是赤喙的大婚。
“既然這樣,媚兒先行恭祝領(lǐng)者大婚。”
說話的人,是赤喙的夫人,聽到她說話,我渾身一震!
這聲音,不就是那日我初醒時說話之人嘛!!!
那個說要扒光我的毛,被誰呵斥最後只揪了一根,將我從山上扔下去的女人!
“怎麼了?”
大廳裡的人都在看媚兒,只有在我身側(cè)的鳳卓和冷言注意到了我的失態(tài)。而發(fā)問的,是鳳卓。
我看一眼緊握住我手的冷言,朝鳳卓搖搖頭。
來之前就聽鳳卓說了,赤喙娶得是蛇族遠(yuǎn)近聞名的美人,媚兒嫁給赤喙,屬於連親。我當(dāng)時還跟仙樹討論,把一個大美人嫁給一個眼神不好的赤喙,冷言是不是故意的。
仙樹說,冷言的心,不是那麼容易琢磨的。
他那麼忠於六界的八卦,都沒打聽到,冷言那年和鴆族的領(lǐng)者是怎麼樣的愛恨情仇。
外面的雪還在下,一片冰天雪地。
大殿裡卻是火火的熱鬧,衆(zhòng)人聽聞冷言下月要辦婚事,又是一番客套,我看見冷言那張臉就不舒服,拖著鳳卓要回去。
鳳卓拗不過我,只好跟赤喙道別。
回仙閣的路上,心亂如麻的我掀起簾子看冰天雪地的外面,努力鎮(zhèn)定。鳳卓又問,“你看到赤喙的夫人時,爲(wèi)何如此驚訝?”
我放下簾子,轉(zhuǎn)頭問鳳卓,“可曾派人查過我的身世?”
鳳卓怔了怔,見他這反映,定是查過。
“那日,將我扔到盤蛇山的,就是赤喙的夫人,媚兒。”
“我是查過你的身份,可卻沒查到一絲有價值的東西。你就是鴆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隻鴆。”
我苦笑,“或許是真的如此。”
“你爲(wèi)何答應(yīng)冷言。”
“我若不答應(yīng),你真的能護(hù)鴆族周全?”
鳳卓不言。
車外,仙侍報道,說是到了仙閣。
下車同鳳卓一起進(jìn)仙閣,一進(jìn)門就聽到仙樹嘰喳道,“清明你答應(yīng)了冷言的婚事?!”
我正準(zhǔn)備回話,卻被鳳卓搶了個先,“準(zhǔn)備兩份賀禮,一份七天後我?guī)c族,一份下月送到蛇族。”
仙樹應(yīng)著,目送鳳卓進(jìn)了屋。
鳳卓的屋門剛合上,仙樹就一臉埋怨道,“你怎麼就答應(yīng)了啊!太沒操守了!”
“操守?!”
“你拿了鳳王的鳳簪,怎麼還能答應(yīng)冷言的婚事呢?!那鳳釵可是歷代鳳王的贈給夫人之物,鳳王將他給了你,你轉(zhuǎn)身又答應(yīng)冷言的婚事,你這是沒操守是什麼!”
鳳簪果然有問題!
怪不得冷言看到鳳簪時,直言道,我拒絕了他的婚事。
怪不得那些女人看到我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樣子。
還好因爲(wèi)冷言,我沒再帶回頭上。可,鳳卓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
“你幫我查下赤喙的夫人,媚兒的事情,回頭告訴我!”
仙樹在我身後大叫,“是查她的香豔史還是什麼啊!”
“隨便!”
一把推開鳳卓的房門,正在品茶的鳳卓朝我淡笑問,“有事?”
我拿出他給我的鳳簪,遞給了鳳卓。
鳳卓不接,我轉(zhuǎn)手放在了桌上的茶杯旁。
“不願意要?”
“你將鳳簪給我,是何用意?”
“呵呵。”鳳卓飲下一口茶,“仙樹不都給你說了,難道還要我再說一遍?”
聽到他這樣說,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再問錦華要一支簪子,這個還給你。”
狼狽不堪!
仙樹對我今日的做法,評定爲(wèi)四個字,“情竇初開”。
我對仙樹的評語嗤之以鼻,雖然忘記了以往的事,但根據(jù)仙樹爲(wèi)我算是歲數(shù),我也算是活了幾百年的人,怎麼可能情竇初開。依照的我秉性,最起碼也戀愛過。只是不記得是誰而已。
七天,對於我們來說,時間還是急了些。
第二天,我和錦華在被迫下回了滿目瘡痍的鴆族。
錦華每天忙著指揮者鴆族的殘留者打理我們的窩,好讓換位大典看起來不那麼丟人。
看到錦華這麼上心,每天無事可做的我很是過意不去。
說無事可做,也不算全對,我最起碼每天堅持跟現(xiàn)任領(lǐng)者碰頭,商討鴆族的事情。
說是商討,幾乎都是我在一旁說,不管對不對,她一致附和的點頭應(yīng)著。
我偷偷給鳳卓去過羽毛信,說現(xiàn)任的領(lǐng)者是個傻子。
鳳卓回話,“可能”
第六天晚上,鳳卓來了,帶著他的賀禮還有我讓仙樹查的事。
六天前的事還在我腦子裡轉(zhuǎn)悠著,雖然這幾天每天都有跟鳳卓通信,但我們都沒提那件事。見到他真人,我從心裡覺得沒辦法直視他。
而他,似乎沒一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