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紗機,就是陳光的反擊手段。
陳光扶著紡紗機,在直播間裡說道:“從今天開始,這個東西就要改名了,不叫珍妮紡紗機,而是叫陳光紡紗機了。”
“名字真難聽。”
“就是。還不如珍妮。”
陳光痛心疾首道:“你們這是崇洋媚外知不知道?哎,我很痛心啊。”
“可是真的珍妮比較好聽啊,要不你弄個其他的名字。”網友表示很委屈。
陳光是真的被打敗了,道:“這個名字你們給我商量一個,咱用作商標。以後再說,我現在要試一試這個機器能不能用。小榮……”
“晉王殿下。”楊榮很快就過來,看到屋子裡到處都是木屑,十分詫異。難道晉王殿下受了什麼刺激,改行做木工了?
陳光道:“咱府上誰紡紗最好?”
楊榮想了想道:“可能是翠兒了。”
“那你把翠兒給我叫過來。”
很快,翠兒就被帶了過來。陳光看著這個五十多歲的胖女人道:“你是翠兒?”
胖女人道:“見過晉王殿下。”
雖然聽名字應該是一個妙齡少女,但是看到真人之後陳光發現自己又被電視劇給騙了,不過這並不重要,他指了指身後那個醜陋的傢伙問道:“你會紡紗吧,來試試這個。”
翠兒看了看那個機器,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之前她用的紡紗的機器是個六邊形的軲轆形狀,但是眼前這個卻跟那個完全不同。陳光於是爲她講解了紡紗機的用法,翠兒便去拿了材料來,按照陳光的方法開始紡紗。
看著棉線從出口小孔被扯了出來,而且一下子就是四根,翠兒十分興奮,道:“這個機器真神奇,一次就能夠出四根線,等於是四個人來做了。”
成了!雖然造型醜了一點,但是效果還是槓槓的啊。陳光想,自己看來還有木工的天賦嘛。
“恩,這就是我最新改進的紡紗機,讓你來試試效果,現在看來還不錯,你下去吧。”陳光揮了揮手。
很好,機器完全能夠運轉。
楊榮詫異地看著這個醜陋的木架子,道:“這是紡紗機?”
其實陳光做的是一個最簡單版本的紡紗機,看起來就是把那個紡錘改變了個造型然後從橫著變成豎著,十分簡陋。要是再複雜一些的八根線的機器,就比這個大多了,以陳光的木工水平完全沒辦法做出來。
“是啊,怎麼樣,不錯吧,本王出馬,一個頂倆。哦不對,是一個頂四個,就問你服不服。”陳光十分得意。
楊榮拍馬屁道:“晉王殿下真是奇思妙想,能做出這樣神奇的機器來,簡直就是魯班在世。”
“行了行了,這樣醜的東西。你去宮裡給我請兩個木匠來,讓他們重新做一個。”雖然功能具備了,但是這造型實在是不敢恭維,就連陳光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很快,皇宮裡面來了兩個木匠,按照現在的說法,這倆木匠的身份就相當於領取國家津貼的技藝傳承人那個級別的。
陳光直接拿出了那個一次性能夠紡織出八根棉線的紡紗機圖紙來,讓這兩個工匠用頂級的黃花梨木做了一個。
“奢侈,太奢侈了。”黃花梨的紡紗機,而且還是八線的,比一般的桌子還要大,用的材料那自然也是很多的,當成品出現在直播間裡觀衆面前的時候,大家都紛紛叫囂起來。
陳光面對著這臺機器的時候,也簡直要流口水,他從沒想過,一個機器也可以做成藝術品。打磨得光溜溜的支架,規整的木板搭扣,整個機器全部是榫卯扣起來的,沒有用到任何釘子或者粘結劑之類的東西,真正詮釋了什麼叫做“嚴絲合縫”。
“沒辦法,特權階級就是**,不服來辯。”陳光在直播間裡嘚瑟。
黃花梨有多珍貴就不說了,雖然比不上什麼小葉紫檀之類,但是這出自海南的黃花梨木,那也是很奢侈的東西。爲什麼陳光要用這麼好的材料來打造這樣一件寶貝呢,那自然是“別有用心”的。
且不說陳光在自己府中搗鼓這“不務正業”的東西,城西的空地上如今是熱鬧非凡,幾乎全城的難民都已經聚集到了那裡,還好地方足夠大,纔不會顯得擁擠。看那規模,數十個竈臺,比陳光之前的格局要闊氣多了,幾百人不停地熬煮著濃稠的小米粥,米香四溢,讓人聞著都感覺是一種享受。一袋一袋的米像不要錢一樣倒進鍋裡——不過也確實不要錢,這些都是那些米行“捐贈”的。
只要能在太子那裡留下名字,就算是捐贈再多的糧食也都心甘情願,虧點錢以後可以賺,但是這機會要是不抓住,可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要知道,只要捐贈超過一百石以上的,就可以得到小年參與東宮大宴的機會!捐贈越多,到時候位置就越靠近達官顯貴,這可是東宮放出來的原話!
要是到時候跟哪位官人搭上關係的話……
這樣一想,就算是捐一千石的精米,那也是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啊。
皇宮中,一頂八擡大轎從側門悄悄出城,前後六十四名精衛身著便衣,保護著這頂轎子。在轎子的側面,便裝的陳勇騎在高頭大馬上,志得意滿,頗有些“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味道。
能讓太子騎馬陪同在旁邊的,轎子裡的人也只有是當今皇帝陳昂了,今天他是應太子強烈要求,出宮去視察施粥現場的。
“父皇,京城裡的各家米行,聽說了救災的善舉,紛紛自發地加入進來,如今我們有充足的糧食供應,保證能安然度過這個冬天。”快要到施粥點的時候,陳勇向陳昂彙報道。
陳昂聽了,十分欣慰,道:“你做得很好,真是爲朕省了很多的工夫。”
幾天之前,當陳光大張旗鼓地施粥的時候,陳勇卻還在四處溜達,這引起了陳昂的不滿。但是就在陳昂準備告誡告誡這個太子的時候,陳勇卻使出了這一招,陳昂這才知道自己差點就錯怪了太子,原來之前那幾天太子只不過是在做準備罷了。這樣一來,他對太子也就不由得高看了幾分。
陳勇很是得意,不過卻儘量剋制,謙虛地說道:“爲父皇分憂是兒臣的職責。”
“光兒那個希望工程怎麼樣了?”陳昂又問道,本來爲難民蓋房子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房子剛剛建好就被大火給燒了,實在是讓人惋惜。
陳勇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道:“二弟現在肯定很難過,不過那裡已經在重建了,相信不久之後就又會建好的,希望這次不會再遇上大火了。”
“希望如此,讓這些難民有個棲身的地方也挺好的。光兒明天就要成親了,你這個做哥哥的,可要幫襯著點。”陳昂說。
不提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陳勇就感覺一肚子火,還好城府夠深,隱藏得很好,沒有被陳昂察覺,他乾笑一聲,道:“額,哈哈,是啊,恭喜他了,也長大了,是時候成家立業了。”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城外,在一個隱秘的地方,陳昂下了轎子,“到羣衆中去”了。
“老鄉,你覺得這個粥味道怎麼樣?”
“嘿,你新來的吧,這粥味道一般不過量大啊,能吃飽。”
“老鄉,這粥夠吃嗎?”
“夠了夠了,我一天吃十碗,嘿嘿。”
“……”
陳昂在這裡做著“隨機採訪”,而陳光則在家裡做著另外一件大事——織布工廠的籌備計劃書。
工業革命最大的誘因就是規模化和集團化運作,這是與小農經濟時代各自爲陣一個典型的區別,這個區別區分了近代社會和古代社會。
而陳光要做的,就是以手裡的這一臺機器爲契機,將棉紡織業做到規模化,衣食住行,衣是排在第一位的,只有穿暖和了,纔有力氣做其他的。看看這些難民,每天都還有凍死的,假如有足夠的衣服穿,也就不會出現這樣悲劇的事情了。
用毛筆寫字真的很累,但是卻十分鍛鍊人的耐心,所以說練字絕對能夠讓人的脾氣變得很好。才寫了一會兒的工夫,陳光就感覺渾身痠痛不已,這也就可以解釋爲什麼古代人文章都寫得比較短小精悍——要跟現在似的寫個工作報告幾萬字,那不得累死去。
“晉王殿下。”外面響起了楊榮的聲音。
“進來。”
楊榮進來,手裡拿著一個菜單一樣的東西,他將東西放在桌子上,說道:“這是宮裡送來的,明天成親的流程。”
陳光微微點頭,道:“知道了。”
“皇上今天去了太子施粥的地方。”楊榮接著說。
陳光一下子擡起頭來:“哦?”
按照道理來說,明天就要結親了,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皇宮裡纔對,怎麼會去城西?
“父皇去那裡幹什麼?”
楊榮道:“似乎是太子殿下邀請皇上去施粥的地方看看。”
“握草。”陳光頓時覺得,自己似乎又慢了一拍,這陳勇邀功的能力,簡直比二十一世紀的人才還要強一些啊,這纔剛剛搞出點動靜就學會請領導來看了。
好吧,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