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我回來了。”司徒伯軒推開門,剛好莫柔也準備打開門。 “夫君,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嗎?” 莫柔迎了出來,請司徒伯軒到書房去坐,書房中竹書架上放著不少圖書,四壁掛滿了字畫,的確風雅之所。 “這次,恐怕又不能久留了!”司徒伯軒坐下,接過莫柔遞過來的絲帕擦了擦脖頸的熱汗說道:“仲輊也跟我一同去。”說完,司徒伯軒便盯著莫柔仔細觀察她的表情,似乎想要捕捉她的一絲細節,連青絲也不放過。 莫柔嘴角帶著一絲的哭笑,道:“你們兄弟倆個,真是前世冤家!” 司徒伯軒臉色一僵,卻也知道,莫柔說的是實話,可是,心里,卻很不是滋味,只是因為她。 “呵呵,要不你與我同行?” 莫柔啊了一聲,看著丈夫走近,她起身問道:“圣教規矩不是外出公干之教徒不可以攜帶親屬的嗎?” “義父義母那里,自由我去分說,你就整理行裝,待我處理一些東山門的事務,過幾日就出發。” 可是,雖然心里高興,可對自己丈夫卻又真的是無可奈何,便道:“恩,妾一切都聽夫君安排。” “你放心,我和仲輊之間的齟齬終有一日會盡釋前嫌。” 莫柔滿懷關心看了司徒伯軒一眼,道:“妾相信,那一天不遠。” 司徒伯軒一愣,接著只是微笑,雙手緊握著莫柔的手,二人四目相對一陣便緊擁在一起。 山西,大同府總督衙門欽差行轅。 易天停了下來,看著鶯歌,道:“陳銘最近果真沒有什么異常?” 看著鶯歌點了點頭,易天嘆了口氣,道:“不管他如何,一定要盯著!夫人和我這里暫時沒有危險,你要時刻掌握陳銘和羽林左衛的動向。” “是。”鶯歌點了點頭,確是不以為意的坐在易天的位置上拿著瓜果肆無忌憚的動起手來。 秦祿也在一旁,不過易天都沒說什么,他也沒有在意鶯歌的舉動,當下拱了拱問道:“現在,我們已經拿下了二十幾位官員,并且查抄了府邸。” “這事,不知大人如何處置?” 易天抬了抬手道:“很好,如何?都不干凈吧?” “大人所料不錯,官職最小的縣令、同知都家私不下十萬,卑職與蔣五門查抄巡撫張之敬與知府呂志文共計白銀五十萬兩,黃金三萬兩。”秦祿又道:“古玩玉器珠寶也不少,錢莊商鋪和私田也多達五六十間。” 易天聽了之后冷笑,當時說道:“看來這些父母官倒是無所忌憚了,盡想著搜刮民脂民膏,他們以為朝廷無人了么?” “那是沒遇到大人,否則他們豈有這個膽子?”秦璐道:“如今全部押在錦衣衛大獄里,聽候處置。” 又大笑幾聲,等鶯歌終于起身離開,易天坐下,打了個手勢讓秦祿上前,說道:“全部押解回京,包括家眷,讓錦衣衛的人接手” “哦,對了告訴陳銘,羽林左衛的五百衛士先不用回京,就說留在大同維持治安,以防心懷叵測之人趁大同吏治松懈,官員離任之時蠱惑民心,制造
混亂。” 秦祿雙眼一亮,立刻會意,他回道:“大人是懷疑陳銘是皇上派來監視我們的,所以才藉此借口先行一步,將羽林左衛的人甩在后面嗎?” 不得不贊揚秦祿幾句,易天喉結動了動,看著案上的一個個名字,他說道:“的確如此,這是本官給宣府鎮、太原鎮其他兩位總兵的信,你立刻遣人送去,越快越好。”易天從案下的抽屜取出兩封信放在桌上。 “屬下遵命!”從桌子上拿走兩封信,順便問道:“大人,那我們什么時候啟程回京?” 鶯歌站在一旁正回味著剛才瓜果的滋味,這時聽到易天想要回京,便也心生好奇地問道:“少主,這么快就回京了?” “恩。”易天淡淡回了一句:“京師還有更為重要的事等著本公子去辦,宣大的事都近一月了,是該有個了結的時候了。” “還記得那日晚上行刺的刺客嗎?”易天忽然提到剛來大同,入住總督府那晚行刺一事。 說起此事,秦祿和鶯歌都是集中注意力仔細聽易天講來。 看著二人,易天緩緩道來:“那日捉住刺客,明明一審便可知道誰是主謀。”鶯歌和秦祿聽得越發入神,易天道:“陳銘卻急著殺人滅口,你們就沒有覺得不對勁嗎?” “那刺客……” “是陳銘派的。” 鶯歌和秦祿二人一問一答,易天點頭說出最后的答案:“是皇上,皇上要殺了我。” “什么?”鶯歌覺得沒有什么,易天回京本就是來取而代之的,但是秦祿卻心下一驚。 八月十日,欽差衛隊啟程護送易天一行回京。 從大同回京這行程,不可謂不緩慢。 通知陸吾的書信早已發出,半月前就已經到了,可易天就是拖著,知道將大同甚至整個山西百姓的民怨都平息了下去,易天這才正式啟程。至于因為貪官污吏而空出來的官職,易天已經把名單交給方正言擬定了。回京之時,易天已經拿到了第一份預定名單。其實,這既是和方正言聯盟的約定,也是暫時穩定山西政局。 那些名單,無論軍政,易天都曾過目,所以帶回京城準備照準。方正言也識時務,提出的人選名單十分合適。文官都由地方推薦,最起碼舉人出身,武職大都有鎮守邊疆的履歷,這對易天來說也無可厚非。至于,方正言是否藏有私心,是否結黨營私,這不是易天重視的,他也不想現在去理會。 “大人,實在不易啊。” 秦祿護在曾毅的身邊,道:“這樁大案,您硬是以大同一府的案子將剩下的事丟給一位布政使兩位總兵,當了甩手掌柜的。不過,總算是回來了。” “是啊。” 易天點了點頭,道:“回了京城,怕是也輕松不料,沒幾日可供我們休息的了!” “這么大的案子您都直接破了,陳銘隱藏那么深您也看出來了,大人您不是都闖過來了?還有什么難得住大人的?” 秦祿騎著馬在一旁嘿嘿笑著,道:“什么陰謀詭計,怕是都難不住大人您的。” 欽差回京,是要先進宮交旨的。 易天也
不例外,進京后,交了欽差儀仗,就乘轎子進宮了。 “見過公子,參見大人!”陸吾、秦福、梁文三人安排與易天在萬壽宮內相見。 易天有些發愣,看著已經換成了一身道袍打扮的陸吾,又有些發愣看著下跪的兩個陌生人,主要一個穿著宦官官服,一個還身著龍袍。 “都起來,相比你是秦祿兄長,秦福?”指著起身的秦福,易天問道。 梁文在一旁嘿嘿笑著,討好的看著易天,秦福恭地低著頭回道:“大人,奴才秦福,托大人洪福才有今日地位尊榮!” “多謝大人大恩,我等感激不盡!”秦祿、秦福二人一同下跪。 “這是干什么?無需多禮,快起來。”看見二人起身,易天又朝著梁文問道:“想必,你就是秦福所選的那個梁文了。” 這下子梁文反應了過來,臉色還有些發紅,雙手重疊放在胸前,也是不敢抬頭直視易天地回道:“小的梁文見過大人!” “很好,都坐下。”雖然眾人不敢與易天平起平坐,但看到易天坐在龍椅旁的陸吾的位置上,眾人這才安心落座。 易天自然也看出了眾人的態度,笑著問道:“夏言走了,朝中以嚴嵩為首,不知眼下你們有什么建議?。” “大人,您只要有所吩咐,我等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說這話的是秦祿。 秦福清了清嗓子,道:“大人,眼下也不能耽擱了,必須剪除嚴黨在朝中的羽翼。” “不行。”易天很快便否定了秦福的建議,他解釋道:“先不能動嚴黨,我們還不到向嚴黨出手的時候,先控制京師的兵權。” 看著秦家兄弟正向納策獻計,梁文不滿的翻著白眼。 “我等聽憑大人差遣。” 易天吸了口氣,也是知道他們想法的。 “呵呵,飯得一口一口吃,事也得一件一件做,輕重緩急,一口吃不下熱豆腐。” 易天笑著,不過,卻從位置上起來,眾人見狀紛紛起身。 “怕什么?”易天哈哈笑了起來:“現在,我們要掌握的是軍權,其次是民心,天下仕子儒林之擁戴,最后一步才是鏟除嚴黨。” 易天頓了頓,看著陸吾,道:“道長,這次功高勞苦,你就不著急離開宮里了,諸多繁雜還要你坐鎮宮中才是。” 梁文在一旁嘿嘿笑著,卻是不接腔的,秦家兄弟鄙視他一眼,陸吾毫不在意,看見易天回來自然心中喜悅。不過,為了大計,他還是忍辱負重,笑著對易天點了個頭。 “公子,您放心。”陸吾道:“宮里有貧道,您在宮外才能事事順利,無所不能。” 易天走下臺階,說的不錯,陸吾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但是正因為如此,所以不能暴露陸吾的身份,二人這才一口貧道一口道長,秦氏兄弟和梁文還是沒有讓他們知道一切的時候,所以還是得小心。 梁文神情終于凝重了一次,易天走時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皇上,您可要好好煉丹好好齋醮,千萬不要讓人瞧出端倪!。” “大人,放心!” “大人一路順風!慢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