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琳娜撫著摩根,撅著嘴嗔怒張傑傷了姐姐,張傑無奈,那是潛意識的反擊,如果不是摩根施展靈魂之眼,不會受到反擊。
科琳娜向張傑施了一個飛吻,作爲離別之吻,塞給張傑一個六芒星護身符。
張傑將蘭斯洛特的一枚戒指送給了科琳娜,作爲交換的禮物,看著科琳娜扶著摩根離開了。
誰也不曾想,交換的禮物,成了臨終時的信物。
張傑知道這個仇恨沒法善了,嘆了口氣,先回城再說。
張傑本想向亞瑟告別,去尋找肖冰倩的蹤跡。
蘭斯特洛被亞瑟封爲英勇騎士,升爲伯爵,得到了應得的榮譽與封地,不再是蘭斯特洛小鎮孤獨的騎士。
張傑對蘭斯特洛的承諾也實現了,應該舍掉這個身份,讓他成爲一個理想中的英雄。
亞瑟正看著英格蘭的地圖,指著地圖興高采烈地講,打算在卡米洛特建一座簡易行宮,那裡是個山谷,地勢險要,可以防止撒克遜人南下。
卡米洛特?張傑猛地記起來,在那幅梵葉教宗畫像後面,肖冰倩寫著卡米洛特,原來是個地名?張傑還以爲是個人名呢。
張傑喜出望外,如果亞瑟在那裡建座行宮,將會在那裡見到肖冰倩。
這個時候,傳令兵報告,幾名反對亞瑟的國王兵分三路,每路有一萬人馬,向倫敦殺來,顯然這些人早有準備,一旦拔劍大會不理想,他們就以兵力篡位。
叛軍進定神速,離倫敦只有半天的路程,意圖在亞瑟封王大典之前,搶走英格蘭王名號。
亞瑟的表兄凱願意帶領埃克特王國一萬軍隊,抗擊北邊來犯的敵人,西邊的叛軍由亞瑟集合願意效忠的各個公國士兵迎擊,說到南邊的軍隊,大家將目光轉向了張傑,殺出黑暗森林聞名的蘭斯洛特。
凱與亞瑟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也包含著焦慮,這一仗只能勝不能敗,凱、亞瑟經常率兵對抗撒克遜人,剿匪,相互知其底細,並不知道張傑實際的能耐。
面對亞瑟的信任,張傑有點慌張,如果單挑,對任何人都不會皺眉頭,但是領軍打仗卻是頭一回。
“我從沒帶過兵,”張傑這句話在肚子裡憋半天,還是沒講出來,亞瑟已不讓張傑推辭,先將高文騎士拔給了張傑,還有禁衛軍的一千騎兵,六千步兵。
七千對一萬,張傑有點心虛,加雷思看出了些什麼,面帶譏笑走過,“怎麼樣,蘭斯洛特騎士,你要是沒有把握獲勝就說出來。”
張傑知道信心是戰爭的關鍵,如果行軍打仗之前,沒有獲勝的信心,還能打什麼仗,當即表示沒有問題。
戰爭可不是兒戲,張傑穿上銀光閃閃的盔甲,扛著兩米多的長槍,走在排列整齊的士兵前面,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熱血在血管裡沸騰,眼前浮現出千萬男兒,一聲令下奮勇殺敵,衝鋒陷陣的情形。
中世紀戰爭大都排列方陣,在一定距離內,憑藉士氣與力量相互衝擊,雙方以騎士精神爲標準,不準後退逃跑,寧願戰死也不能退後一步,直到有一方壓倒性的戰勝。
衝鋒有著一定策略,一般都是騎兵在前,憑藉堅硬的鎧甲與盾牌阻擋對方的弓箭,步兵緊隨其後。
南方進犯的國王,名叫託恩,依靠海上貿易,積攢足夠的物資,壯大軍隊,早就不願服從尤瑟王的統治,更不願被他的兒子亞瑟統治,藉著拔劍大會的機會聯合了北方、西方的國王,藉著討伐陰謀的名義一起反叛。
高文是凱的侄子,年輕英俊,纔有十六歲,皮膚白皙,湛藍色的眼睛,身材挺拔纖細,雖然力氣不大,動作輕靈敏捷,擅長雙劍,雙劍交錯,旋轉,就會斬落敵人的頭顱。
高文曾經在託恩王國呆過一段時間,運送過一些貨物,瞭解託恩軍隊一些底細,託恩手下的將士大多是海盜出身,出手兇狠歹毒,沒有騎士精神,言而無信的小人。
張傑的軍隊很快就要與託恩在一處平原相遇,前方線報,兩軍相遇不到50裡,估計明天就狹路相逢。
晚上張傑視察了軍營,這次帶的都是禁衛軍,守衛倫敦的軍隊,受過良好的訓練,裝備精良。
只要不被偷襲,落入圈套,絕不會輸給對方。
張傑派高文領一支小隊,黑衣蒙面,前去偵察,中世紀也沒有間諜衛星什麼的,只能靠人力偵察,摸清敵人的方位,人數,騎兵與步兵的比例,沒有什麼特殊武器,以高文機警,靈活的身手,最擅長搞偵察。
就在張傑充滿信心,雄心萬丈的看著手下將士時候,一絲寒意掠過心頭。
預感,張傑的第六感,風平浪靜的底下隱藏著不爲人知的兇險。
張傑頓住了返回帳篷的身形,決定繼續視察,高文不回來,不能睡,倫敦城的安全,亞瑟王的信任壓在雙肩非常沉重。
有兩名士兵不住的咳嗽,以爲受了風寒,但是手撫著胸部,臉色蒼白,似乎強忍疼痛,這不是傷寒的癥狀,而是受傷的癥狀,沒打仗受什麼傷?
張傑示意他們脫下盔甲,檢查下傷勢。
就在張傑靠近,想看兩人胸口究竟受了什麼傷害,忽然腦海中感應到了殺氣,訓練有素的戰士所發出的殺氣,兩柄短小的閃著精光的匕首,扎入了張傑的胸口。
兩人正是那天晚上襲擊小鎮,混在強盜裡的動作整齊的蒙面人,他們原來是王室的禁衛軍,難怪一眼就讓張傑看出與強盜不同。
這兩人正是抓張傑時,被張傑擊中胸口,愣在那裡被當作擋箭牌的兩人。
兩人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刺殺成功,但是笑容僵硬在臉上,匕首根本拔不出來,並非刺入了張傑的身體,而是被張傑自然生成的雲波罩吸住了。
張傑心中駭然,額頭滲出冷汗,並不是因爲被刺,而是被後果。
如果兩軍對壘之時,他們揮刀倒戈,就算我能當住兩柄、十柄匕首,那些忠心的士兵能擋嗎,戰場上一個微小的因素將導致全軍覆沒。
張傑憤怒了,禁衛軍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蔘與襲擊小鎮,他們究竟聽從誰的差遣?
一道雲絮功從張傑雙手發出,重重擊在兩人胸口,這回他們感覺不到痛,死亡蒙上他們的眼睛。
張傑連夜召集士兵,拼耗著內力,發出感應力,偵察每個士兵的腦波,要確保明天戰場上每個人都是奮勇拼殺的勇士,不是背後偷襲的刺客。
轉了一圈之後,張傑的手顫抖了,有一半的禁衛軍在這個混亂的時代,混跡於強盜之中,聽從於政客的命令,不再效忠王室,他們也是爲了生存,有很多人並不想參加戰鬥,準備臨陣脫逃。
看起來軍隊人強馬壯,盔甲明亮,刀劍鋒利,人的內心卻忐忑不安,他們經過歲月生活的磨練,不會喜形於色,一切都放在心裡,若不是張傑能感應腦波,根本不會發現他們的想法。
張傑忽然覺得自己不會帶兵,世事複雜,人心更復雜,不會鼓舞士氣,抓住人心的將軍,會死在自己人手裡。
與邪靈拼殺,與野蠻人戰鬥,都沒有讓張傑感覺困難,只要將精修武藝,終究有一天能戰勝敵人。
能夠洞察人的思維並不代表能夠轉變別人的思維。
張傑終於明白凌月封九級侍衛時說的話,九級只是最低等級,一級侍衛,還要會帶兵打仗,當時覺得不服氣,現在心服口服。
任憑冷風吹在臉上,張傑眼睛眨也不眨,心潮澎湃,他們與國王的軍隊不同,他們在尤瑟王死後,就成了沒有君主的士兵,如同一葉孤帆迷惘地漂泊在漫無邊際的大海中。
不想戰鬥並非他們的錯,爲了生存,在這個混亂的世界中活下去,需要具有多個面具,爲什麼戰鬥,爲哪個君主而戰?可能永遠都解答不了。
張傑試著說服他們,暗運雲絮功,以佛門獅子吼的法門呼喊,在安靜我寒夜特別響亮,震得人耳鼓發痛,心中顫抖,“勇敢的戰士們,捫心自問,我們的家園在哪裡?你們願意看到溫暖的家被撒克遜人燒燬?搶光嗎?願意看到父母,兄弟姐妹,被他們殺害嗎?如果我們再不拿起武器去戰鬥,撒克遜人將攻入家園,殺死每一個親人,我們不是爲了別人戰鬥,是爲了自己的幸福,而亞瑟王子,將代領整個國家同撒克遜人戰鬥,他不是爲了爭名奪利,爲了享受榮華富貴,而是爲了我們能夠有安身立命的家園,能夠和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呆在家裡,享受天倫之樂,我懇請大家能爲自己而戰,不要想別的,聽從我的號令,統一王國,讓看不起我們的敵人死在我們的腳下,砍下他們的頭顱,用鮮血鋪成我們前進的道路,你們願不願意和我一起?”
張傑的聲音嘶啞了,最後一句願不願意,激起了士兵們的共鳴,一起吶喊著:“願意,”強勁的聲音,似驚濤駭浪,在羣山中激盪,迴響。
張傑熱血澎湃,聲如震雷,“如果,有人不願意爲幸福而戰,請離開這個隊伍,我不要與膽小鬼同行,我還會發路費,請他離開,在這裡,只有勇士才能和我並肩作戰,以我蘭斯洛特的榮譽發誓,誰要離開,現在就拿錢走人,一人一個金幣,不走的明天跟我上戰場。”
張傑命令手下打開了行軍費用,一包金幣,火把下閃爍著金光,有人爲之所動,惶恐不安的四處張望,剛纔迴響著剛纔張傑的驚魂攝魄的聲音,始終沒有邁出離開的腳步。
忽然有十幾名士兵從隊伍裡出來,令張傑眉頭微皺,擔心有人開頭,會有人跟風,這樣就很難控制了,如果這些兵不聽勸,都拿錢離開了,留下我這個光桿司令怎麼辦?
令張傑寬慰的,走出隊伍的士兵並非去拿路費開路,而是走到張傑面前撲通跪下,羞愧的承認在小鎮上曾經追殺過張傑,那是奉了一個主教的命令,並非反叛,請求張傑責罰。